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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我没事,咱们先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了。”绪冄猛地收回思绪,只是在看高郁鸢时,眼神有些闪躲。
    高郁鸢也不笨,见她这样的反应,忍不住问道:“你知道刚才那个侍女的身份?”
    “我……”绪冄一时愣住,张了张口,最后很是底气不足道:“不会是岚的,何况在岚身边当差的也只是她女儿而已,这也许是巧合,谁想挑拨我和岚的关系。”
    高郁鸢听她说起这侍女的身份,不由得有些吃惊,在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到底是没能忍住,给她泼了一瓢凉水:“挑拨?岚根本看不见你好不好?”
    “可是,一定不会是岚的。”可绪冄还是不愿意相信。
    高郁鸢见此,忽然觉得同情她,没好气道:“你生在王室之中,难道就没听说过皇家无手足,皇室无亲情么?”
    “可是……”
    “可是什么啊?你想说岚还小?可是绪冄,并不是所有的小孩都善良,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你这个妹妹那满眼都是浚,今日浚带着我进宫,本身就是个错误!”那小孩子是可爱是粉嘟嘟,可是看自己时候的那个眼神,满是敌意。高郁鸢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看晃眼了,可如今想来,分明是真真切切的。
    ☆、第221章 氐人国3
    绪冄始终不信是岚的意思,那是她的亲妹妹,高郁鸢也没打算一下说服她,何况岚的确年纪小,也许她背后还有人教唆也说不定。
    她们到宫门口的时候,却见浚已经在那里等她们了。
    “是我的不是,应该陪你一起出来的。”高郁鸢来晚了,浚下意识的是认为高郁鸢不认得路,而绪冄触景伤情,所以她们走走停停,因此现在才道。
    “先回去。”高郁鸢看了身后状况不大好的绪冄一眼,走在了前头。
    当夜,岚发起了热,原本已经开始结疤的尾部忽然开始了有腐烂的迹象,元吓得不轻,赶紧让去请了王后和王上来。
    而另外一边的琦殿下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跟岚是双生,因此便有着相同的感应,身上虽没有伤,却因岚疼的时候他也跟着疼。
    一时间王宫中乱作一套,大家一整夜都没能睡下,第二日消息还没传出王宫,王上就已经派人来拿高郁鸢。
    人,四肢也!于他们氐人国就是一个不详的征兆,在氐人国所制作的巫偶中,就是以人的形象作为模板,而一个活生生的人进入了皇宫,这就等于是一个有着生命的巫偶将他们诅咒。
    当然,巫偶在氐人国已经失传了百来年,只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才会知晓。所以当时还浚带着高郁鸢进宫的时候,王上跟王后都没有往这方面想,一直等到当晚岚忽然发热,又经得身边的老侍女提醒,王后猛然反应过来。
    心疼女儿儿子的她当即就认定了这所有的祸端的起源都是来自于高郁鸢,因为今日她来过岚的寝宫。
    甚至是更觉得有巫气作祟,第二日一大早就将岚搬出了原来的寝宫。
    也不知道怎的,一离开寝宫的岚就有了好转。
    于是,岚被高郁鸢诅咒一事也跟着确认,当机立断就派人抓高郁鸢。
    因此,就有了高郁鸢刚起来洗漱完毕,就被前面吵闹声惊扰。她正欲寻过去,却被一位匆匆从前面来的侍女拦住,一面急促道:“姑娘快逃,宫里来人抓你了。”说着,拉着高郁鸢往后门去。
    高郁鸢一脸疑惑,莫不是自己杀死那宫女的事情暴露了?但这不可能啊,当时没有外人在,而且那宫女的尸骨都被煮化掉了。
    身后的绪冄也一脸莫名,但更多的是歉意,“我去看看,你先走,到时候我来找你。”
    高郁鸢颔首,虽然自己的能力没有因为这是氐人国而被禁锢,但高郁鸢的确不想跟皇室大开杀戒,毕竟这是人家的过度,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所以当即跟着侍女走,只是有了宫中一事,她对于这里的人也不信任,所以趁着一处没人的地方,敲晕了侍女,自己离开。
    只是高郁鸢转而一想,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自己何必在出去寻落脚地?所以又回来了。
    而浚终究没有拦住那些侍卫,他虽说是王上的亲侄子,可现在宫中的公主和殿下都受着苦,大家又一致觉得浚被高郁鸢迷惑,所以更觉得是解救他于水火。
    宅子每一处都被翻了个遍,始终没有搜到高郁鸢的人影,又有被打晕的侍女,所以宫中的侍卫便由此确认高郁鸢得知消息,已经逃跑了。
    浚也是极其担心岚和琦的,而且自己又答应了绪冄要好好照顾他们,所以侍卫一走,便也随后进宫去。
    岚此刻虽然好了很多,却还在昏迷之中,元照顾在她的身边,一双眼睛熬得眼脸下大片的青色,看得人极其心疼。
    浚虽然同元没什么感情,但还是有些不忍心:“这里有我,你先去休息吧。”自从钦绥和绪冄都死了之后,岚就只能靠元照顾,虽说元到底不是王室血脉,但若是没有她,这两个孩子只怕王后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因此浚对于元是真心感激的。
    元也不矫情,“那既是如此,我便在隔壁休息一会儿。”目光心疼的落在岚昏睡的面容上:“她醒来,记得叫我。”
    浚看着她一身疲惫的离开,忽然觉得自己从前不该对这个妹妹如此冷淡。一面又想起高郁鸢此刻的处境,不禁有些头疼。不管巫偶之事是否存在,但高郁鸢的确是他带进宫里来的,所以他也要负责。
    午时的时候王后来了一趟,见浚也是满脸担忧,便也没有责怪他,只是叮嘱以后小心些。
    王后一走,岚就醒过来了,疼了一整夜的她此刻总算清醒了许多,看着床榻前的浚更是觉得委屈,顾不得尾部的伤痛,直接扑倒在浚的怀中:“浚哥哥,岚好疼,好疼!”她的小脸紧紧的贴在浚的胸膛,短小的双手搂着浚精廋的腰身。
    浚听着她带有哭腔的声音,心中很是自责,自己明明答应了绪冄会好好照顾岚和琦的,可是没想到还是让他们受到了伤害。“都是我不对,我不该带高姑娘来宫里的。”
    绪冄就站在一尺之外,她也一直守候在岚的床榻前,只是他们都看不见自己罢了。她是鬼魂,所以知道这巫偶一事不过是子虚乌有,反而是觉得有人要害岚,然后借巫偶一事陷害高郁鸢。
    至于为何害高郁鸢,不过是因为高郁鸢恰好是人而已。都怪自己,若是自己不要求进宫,高郁鸢就不会来,也就被会被人陷害,也许那背后的恶人也没有这个机会,所以就没有动手,那么岚现在也就不会这么痛苦。
    “浚哥哥,岚的尾巴这一次真的坏掉了,以后不能下水,也不能跳舞,呜呜呜,岚好难受,以后没有人愿意娶岚怎么办?”小丫头靠在浚的怀里呜呜大哭,好不伤心。
    一般这样的桥段,浚该说‘你放心,以后没人娶你的话,我娶你。’只是浚却没有这样说,只是温柔亲昵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岚乖,岚这么美,以后长大后定然有很多人鱼想要娶岚的。”
    岚听到他的这话,哭声明显停顿了一下,只是下一瞬就哭得更伤心了,像是童言无忌一般朝浚质问道:“浚哥哥怎么不说要娶我,浚哥哥是不是嫌弃我?”
    “傻丫头,等你长大,浚哥哥都老了。”浚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一面解开给紧紧环住自己的双手:“你刚醒过来,还是好好躺着休息,我叫人去唤元过来。”
    不想岚却是一脸认真:“不,人鱼的寿命那么长,我只是比浚哥哥小十岁,浚哥哥连十年都不等我么?”
    她如此一说,浚也觉得有些尴尬了,当即从床榻上站起来:“岚,你还小,莫要去乱想。
    绪冄也很是意外,她最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了,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格,但凡确定了认定了的,都不会放弃。而此刻她看浚的神情这样认真,可见并非是童言无忌。绪冄不知道怎的,心里忽然难受起来,觉得闷闷的,便转身出了寝宫。
    岚的小脸上马上认真,明亮的眸子里散发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锐利光芒,“我知道,你心里想着绪冄!”
    听到她的这话,浚心头猛地一跳,抬起眼帘朝她望去,这一瞬间忽然觉得岚有些陌生的感觉。却见岚冷冷一笑:“可是她已经死了。”
    她笑着笑着,脸上忽然露出一副十分鄙夷的表情:“浚哥哥你知道么,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你喜欢上了恶毒的绪冄,她死后你一直都未娶,每逢她的忌日你都到海边去给她唱歌。可是……”此刻的寝宫中,并没有一个多余的人,所以岚也没有忌讳。说到这里,心中满是苦涩,“浚哥哥,梦里我就在想,你一直想着一个死去的人,为何就不能会头看看活着的我呢?”
    她说的这些,不是梦,是真的。可是说来又有谁信,在绪冄死后,自己的确摔伤了尾鳍,不能在水中遨游,正因为有上一世,所以这一世尾鳍伤了,岚一点都不难过伤心。只是在自己十六岁的时候,琦忽染疾病去世。
    后来一直照顾自己的元不忍父王母后劳累,便开始学着当初大姐的模样,学习朝政。在父王归去之后,元成了氐人国开国一来第二位女皇,她以出色的政绩和善良的心赢得了所有子民的尊重崇拜。当然,她也是岚最敬佩最尊重的人,虽然她们同父异母,但丝毫不影响岚对她的感情。
    而浚,他终生未取,因为心里一直装着绪冄。岚从未见过如此痴情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整颗心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只是可惜终究没有如愿的嫁给他,便在一次忽然袭来的海潮中生亡。
    浚看着此刻有些陌生的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岚说的对,他是喜欢绪冄,哪怕绪冄死了,他的心也依旧不曾改变。只是对于绪冄,他却救不了她。所以有时候浚会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说爱绪冄呢?连她的清白自己都没有办法帮她证实。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在看床上的岚,只是勉强撑起一个笑:“岚,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我走了,改日在来看你。”
    岚乖巧的点头应声,目光里都是天真无邪,再也没了刚才的凌厉,似乎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第222章 氐人国4
    高郁鸢在浚的府邸上转悠了一圈,最后在藏书阁里面停驻下来。她本意是要寻有关建木和昆仑山的书籍,却无意翻阅到一本关于氐人国历史的野史,书籍的年份并不久,看起来还有些崭新。
    这本书放得很偏,上面已经落了许多灰尘,只是拿起书的那一瞬间,高郁鸢就觉得有些怪异的感觉,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书本,而是握着一个人的手。
    但即便是如此,高郁鸢还是翻开了。里面除了记载一些氐人国王宫的野史,还有关氐人国皇室血脉的异能。
    像是绪冄这样有着隐身异能的历史上只出过一两位罢了,最多的都是天生的战神,或是善于占卜。而最让高郁鸢感兴趣的是一种异能‘南柯一梦’,拥有此异能的人鱼会做梦,梦中她会梦到未来,或是自己的前世今生,而且梦里的事情对她来说很真实,就像是真正的经历着一般。
    最重要的是,她梦里的这些事情,从前的那是真实的,未来的也是会发生的。只是在氐人国的历史之中,似乎从未有人拥有过此异能,所以说的不是很明确。
    高郁鸢倒是极为感兴趣,因为拥有这样异能的人鱼除了可以梦到前世今生,还可以凭着心有所感,替旁人寻梦。
    高郁鸢想,如果真的是这般神奇的话,自己还找什么建木,直接找到这样一个拥有‘南柯一梦’的人鱼帮自己寻北辰无忧不就好了。
    只是,终究这是不大可能的。有些遗憾的将放上,又拿起同样放在角落里的一本秘史翻阅起来。
    出乎于意料,此时氐人国在位的王上,从前竟然并非皇室出生,只是一个边陲海岸的小官吏罢了。而上一代的氐人国王上没有任何子女继承大统,所以在一次祭天活动中,选中了此刻的王上。
    而他的确没有辜负所谓的上天,他虽然没有异能,但是她的子女们都拥有异能,绪冄的是隐身,而琦的是战神之力,至于岚还没有发现。但仅此这两位子女已经足可以证明,此刻的王上的确有着继承大统的资格。
    但是高郁鸢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不是说只有真正的皇室血脉产下的儿女,才会拥有异能么?为什么在氐人国还会出现这种祭天活动中选择王上的事情?而且,这位王上的儿女还真的拥有异能了。如此,实在解释不清楚。
    有些好笑的将那秘史放下,不知不觉的又看了一眼刚才自己看的第一本野史,恍惚间高郁鸢竟然觉得那本书在对自己笑。她顿时惊了一下,定睛再一看,又不只不过是一本普通的书籍罢了。不过她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还是有种滑腻的感觉,就像是女子滑嫩的肌肤一般。
    不过高郁鸢很快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连忙缩回手,有些心惊的急速离开了书房。
    可就在她打开书房门要出去的那一瞬间,身后像是有一个声音在唤自己一般。
    “放我出去!”
    声音是个女子的声音,声音中饱含着一种沧桑痛苦,高郁鸢惊得背脊骨有些寒凉,下意识的转身,却依旧没看到任何身影。
    她是看得见鬼魂的,即便到了这氐人国,可是此刻听见有人唤自己,却看不间她在哪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郁鸢就站在门边,这一次认认真真的听,可是依旧没有听到半点声音,等了半响,还是没有任何异样,她这才离开了书房,只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声音明明是那样真切的,可是为什么自己看不到呢?
    王宫的侍卫已经撤走了,高郁鸢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也就没有避讳府上的侍女。侍女一见到她,先是一愣,旋即惊喜道:“姑娘原来在这里,公子已经回来了,心情似乎不大好,姑娘可是能帮忙劝一劝?”
    高郁鸢原本是想去找绪冄的,不过想到这书房的诡异,便想去找浚问一问,当即点头便去了前厅。
    认识浚以来,他都是以温润和蔼的形象出现在高郁鸢的面前,而此刻看到这样痛苦颓废的浚,高郁鸢忽然有些觉得陌生,下意识的走进厅中将他手中的酒盏一般夺过去:“怎么醉成这样?”
    浚手中的酒盏被夺,不由得抬头朝她看去,不过下一瞬目光又落到了酒盏之上,“给我,你们人不是说一醉解千愁么?”
    高郁鸢将酒盏递给身后的侍女收起来,在他对面的贝壳软椅坐下来:“话是如此,可是醒了之后呢?难道你还能一醉千年?”
    浚目光散乱得很,胡乱的在厅中山下的飘荡:“是啊,要是能醉上千年多好?”
    “好什么好?”高郁鸢素来是个直爽的人,从小到大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从来都没有逃避过,所以看到浚这样很是不喜,所以自然对他也就没好言语,“今日在宫中遇到了什么事情,翻得着这样么?”
    浚听到他的话,思绪慢慢的回到今日在宫中岚说的那些话,可是他心里想的是绪冄,呆若木鸡的僵着身子在那里坐了半响,才喃喃道:“我想见绪冄!”
    他提起绪冄,高郁鸢不禁也有些头疼,如今关于绪冄的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自己还被王宫通缉,看似简单的事情,为何如今一团乱麻?“见她做什么?你能帮她么?”
    “我……”浚自然是想帮的,可是他不知道如何帮?每次刚查到一点点线索,所有的线索就断了。
    高郁鸢见此,也只得叹了一句,见他神情恢复了些,这才问道:“你藏书阁的书,你都看过?”
    “藏书阁?”浚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人也坐得挺直,但却满脸疑惑:“你,进去了?”
    “嗯。”高郁鸢点头应着,觉得他的神情有些不大对劲,“怎么了?”
    没想到浚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朝厅中的侍女警告着:“此事,不得往外透露一个字,不然的话定然不会饶过你们。”
    几个侍女看高郁鸢的眼神也颇为惊诧,但听到浚警告的声音,连连维诺点头。
    “这?”自己进藏书阁有什么不对劲么?还是那藏书阁是府上的禁地?
    浚却没有回话,原本醉醺醺的人也顿时精神起来,示意着侍女们退下,将厅门关上了,他才站起身来,朝高郁鸢再此确认道:“你当真进了藏书阁?”
    “有什么问题么?”高郁鸢见他半天不说重点,心里有些着急,“莫不是那藏书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这样一说,浚脸上的表情的确闪过一丝晦暗,不过旋即就开口承认道:“我父亲大人的一个侍妾,曾经吊死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