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第五期初小女生亦可照常收费否
    小学自收费以来，女生遂日形减少。鄙意认为此时当权且免收，以资挽回，不可任其去校，试陈其理由如左。
    夫学校者，社会性质，而非营业性质也。故学校经济苟可支持，无论男女学生，贫乏者，固不宜收费，即富裕者，亦不宜斤斤较量于锱铢学费之间，而转碍生徒之向学，教育之普及。此当免之理一也。
    且原夫学校之所以收费者，每因经济困难，不获已而借赀补助者也，故学费收入，非学校经费之大宗。且一校之中，男生多而女生少，女生学费，为数尤微，收之则不足以裕经济，而影响所及，且有妨于女学之进行，于此无益，于彼有损。免之则经济上不甚受其困，而固有之女生且可以保全，或又足以广招徕，于彼无损，于此有益。此当免之二也。
    今日社会上之心理，视女学为无足重轻，故学校一收学费，无论贫乏之家庭，不能出费者，惟有使女子不学。即富裕之父兄，亦不愿出费，宁可使女子不学。夫女子为国民之母，中国四万万人，女子居其半，乌可无学哉？彼家庭父兄见小而出此者，固不足责，而负教育之职者，对于女学，凡所以提倡振兴，则当较男学为尤汲汲。彼因惜此区区而去，而我又乌可惜此区区而任其哉。此当免之理三也。
    有此三种理由，故愚以为当权免学费也。且能如是行之，十年二十年之后，社会稍有开通，女学稍有进步，或有可以收费之一日，亦未可知。因书以答高山先生之雅问，未识学界诸君，以为如何也。
    * 刊一九一五年四月《绍兴教育杂志》第六期，署名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