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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老碑考证集录上
    三老碑考证集录上
    馀姚汉三老碑,为浙中最古石刻,唯出土最晚,故金石志记不见著录。今就见闻所及,集录各家考证,以备参校,后有所见,当续录焉。凡十有一事:
    (一)赵之谦《补寰宇访碑录》
    三老讳字忌日记,八分,无年月,浙江馀姚。
    (二)缪荃孙《艺风堂金石文字目》
    三老讳字忌日记,分书,赵?叔以记中忌日均在建武年,附建武朝,然分书波磔,决非东汉初年之物,移入汉末。
    (三)光绪《馀姚县志》十六
    汉三老碑,高今工部营造尺二尺七寸,广一尺四寸,右横分四列,第一列四行二十二字,第二列六行四十六字,第三列六行三十八字。第四列五行二十九字,左直书三行八十二字,藏陈山周世熊家。
    浙东存石,此为第一。诸生宋仁山实始访得此碑,稔周世熊有金石癖,偕之往观。世熊既得其处,夜即独乘小舟载碑还。朱观察朗然有记叙获碑事甚详。
    (四)周世熊跋
    先君子解组后,卜居邑之客星山下严陵坞,即汉征士严先生故里也。咸丰壬子夏五月,村人入山取土,得此石平正,欲以甃墓。见石上有字,归以告余。余往视,碑额断缺,无从辨其姓氏。幸正文完好,共得二百十七字,因卜日设祭,移置山馆,建竹亭覆之。案东汉光武、晋惠帝、东晋元帝、后赵石虎、西燕慕容忠、齐明帝、魏北海王皆纪元建武,唯光武有廿八年,且值壬子。碑记其母忌日,即未必刻于是岁。字法由篆入隶,与永平建初诸石相类,定出东汉初无疑。三老讳通,邑志失传。掾讳忽字子仪,考《后汉书·任延传》,延为会稽都尉时,避乱江南者,皆未还中土,会稽称多士,如董子仪严子陵,延皆以师礼待之。此讳忽字子仪者,殁于建武十七年,时地悉合,岂即董子仪欤?(原注:吾邑董氏,盛于汉代,董昆、董春、董袭,见《太平御览》,《北堂书钞》注引《会稽典录》,谢承《后汉书》《会稽先贤像赞》诸书。)汉碑盛桓灵朝,当建武时,碑制未备,额右七形,颇类碑篆末笔。其文奥衍,大意为子仪第七子邯追远而作。祖母、母有讳字而不及氏,末云贵所出严及焦,或二母之氏欤?碑出咸丰壬子,上溯建武壬子,正得一千八百一年。辛酉之乱,贼火吾庐,亭相去稍远,得不毁。事平,碑仆于地,旁甃汉晋砖数十,如灶突然,盖贼用以作炊者。石受熏灼,左侧黔黑,而文字无恙。凡物隐显成毁,固有定数,此碑幸免劫灰,先贤遗迹赖以不坠,知海内好古家同此愉快也。
    案:右跋亦见县志,今夏从友人处见手抄本,与此微异,疑系原稿,而此则后定,即魏稼孙所谓更定数十字之本也。
    (五)方若《校碑随笔》
    三老讳字忌日记,隶书,作四列,列四五六行,行六七八九字不等,归馀姚周氏。建武二十八年五月。
    石咸丰壬子出土,归馀姚客星山下周氏。后经辛酉之乱,乱党用以作灶,石虽受熏灼,字幸依然完好。初出土拓本,第四列第一行次子之次字,末笔未损,直线外尚有石少许。近拓泐及线内,遂连末笔。
    (六)叶昌炽《语石》三
    古时宗法未亡,族葬掌于墓大夫。墓道之中意必有刻石,志其昭穆之兆域,而今亡矣。唯越之馀姚新出汉三老讳字忌日记,具详生卒年月,皆在汉建武中。
    道光丙午,许州民穿井,得冢中砖文五通,皆魏青龙二年造。赵?叔曰:盖造冢时,记亡者年月,与三老忌日记同意。按正定花塔寺有唐开元十五年佛座,刻唐诸帝后忌辰。盖古人忌日刻石,本有此例,特汉魏唐三刻,皆近时出土,欧赵诸家所未见,故无举例及此。
    * 刊一九一六年六月《绍兴教育杂志》第十五期,署名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