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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十与天罡
    别十与天罡
    少全先生:
    贵地的情形,日前遇见《自由周刊》社的两位朋友的时候,也已经听他们说起过了。吴稚晖先生引过某大人的话,“你们拿到别十,我拿着天罡。”大家实在此刻手里拿着一副别十,奈何他不得,因此,我还是去拿天罡要紧,这是比什么都好的“往自由之路”。张崧年先生在与我论事实书(《京副》九之二四一)的末尾有这一句话,“中国而要强,倒要在变得中国人对于军人有了同情之时。”我狠以为然,而且这样想也有好久了。这并不是说军阀他们闹得不错,乃是说我们须得自己去做军“阀”,(这阀字略有语病,)倘若要打倒他们。中国向来真把兵看得太贱太坏了,——这并不因为我是当过兵的缘故,才来“严重地提出抗议”。现在知识阶级应做的事是,一部分去弄学问艺术,改革思想,一部分“往民间去”,一部分特别有才力,“胆智不凡”的尤须“往兵里去”!清末革命的先烈这样的做过了,民国一经成立,大家都宽了心,以为天下从此长治久安,都去谈文化,其实这也只是做文官的敲门砖,将武力交给一班张三李四。“太阿倒持,”反受欺凌,正是怨不得别人。现在觉悟的时期应当到了:兵是最要紧,最可贵的东西,我们应该自己当,大人(即兵头)也要我们自己做;那时我们才会有自由。我这些话与来信似乎有点牛头不对马嘴,不过因为联想到了,顺便一说。近五六年中,我乃由理想的弭兵主义而变为理想的义战主义,主义之刚柔不同,然其为理想的则一也。吁!
    复古运动是现今最新的潮流,据说这就是什么利乃诵斯(renaissance?!)京津“学者”现今正在热心办书院,因为学校已经旧了。这样看来,某次大人还是“学者”们的先觉哩。
    九月十日 凯明于京师
    * 刊一九二五年九月二十一日《语丝》第四十五期、第四十六期,原文中少全来信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