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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道断
    言语道断
    星辉兄:
    二十日来信说,“读到今天报上教育部那篇申斥俄款委员会中国代表的文字,真感叹官界之不知耻怎么已达到这样程度,”我十分有同感。章任优劣,九十八期中山叔已有一文说过,我也觉得比起任可澄来那个大虫总长实在要高得多了。任可澄学不到大虫的能干有手腕,只学得他的无耻与无赖。任可澄林素园分做了院长部长,?然纪念起女师大八周年来,一面又不承认女师大的旧欠,一面又伸手强讨俄款,说什么“即如女子学院师范大学系继续前女子师范大学办理,”真是利令智昏,不知说的是什么昏话。他吩咐委员即将该款“全数送交本部支配,本部对于女师大教职员旧欠,自当公平处理,不令向隅。”但是可怜,失了信用的人再也不能被人信用,前回一成七的款便全被任林截去,没有一个钱到前女师大的手里,更不必说教部屡次想染指俄款,以致各校都不肯交他分配了。在大虫时代,大家不过说他胡闹罢了。任可澄来后在金钱方面完全失了信用,以应当为各校筹款之人而至于为各校所畏,恐其分去各校应得之款项,此尚复成何事体乎?教部函中又说“若仍坚持成见,诚恐女子学院师范大学部即有停歇之虞,法大及中小学亦必纠纷不解,贵委员不能不负此全责也!”任可澄的本意是在夺取前女师大的两万元,而末尾特别将法大中小学拉入在一起,仿佛说法大等之纠纷不解也全是为任林的女子学院来争钱似的,恫吓得很有力量,但是专务做官而不筹款,使国立八校停课两个月,中小学开而复停的,又是那一个?又是谁应该“负此全责”?无耻无赖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话可说,古人所谓言语道断,此之谓欤。
    章士钊是前《甲寅》记者,北大“逻辑”教授,而任可澄又是同蔡松坡起义云南讨洪宪的志士,呜呼哀哉。
    十一月二十一日于北京内右四区
    * 刊一九二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语丝》第一〇七期,为“苦雨斋尺牍(十一)”,署名岂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