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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脚与包脚
    裹脚与包脚
    陈光尧先生在《谈毁身主义》(《贡献》四之二)上征引我的旧文,说到中国男子裹脚,同时又表示疑义,就是《喃喃录》的原作者或系指男子之以方块的包脚布“包脚”而言,并非真是裹脚。这所说当然是很对的,在我的旧文里也就明明说出“原来这些男子都有一种什么布裹在脚上,使之狭小以为美”,并不相信他们真像林之洋一样把脚缠得如水红菱。明谢在杭的《文海披沙》卷五论缠足的一条上有这几句话:
    “《墨庄漫录》谓始于窅娘,庶几近之,而世犹以乐府有双行缠之语李郢明金压绣鞋之语为疑,不知古人但不弓弯耳,未尝无缠终日跣足也。如今男子皆有裹脚,岂得为缠足左券哉?”其实男子亦但不弓弯耳,包之与裹既无甚区别,裹之与缠亦相去几何?即不用长条而用方块的布,其结果同使乾脚坤化,指叠底平,状如蚕蛹,赤足行地板上,以踵椎地,不能成步,此种男子盖习见不鲜。谓之毁身,与女子缠足同列,谁曰不宜?至于或包或缠,或条或方,或但狭尖,或至弓弯,不过方法之异,程度之差耳,并非别种类也。中国人盖喜欣赏人工的小脚美,(不佞愧未能,)故男女各裹其脚,邓之诚先生《骨董琐记》上云妇女裹足盛于元,盖以别于胡俗,恐未必然。
    十七年十月二十三日,北平。
    * 刊一九二八年《贡献》第四卷第七期,署名岂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