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澜。”童杉张开双臂，稳稳地将她接住。闻到她身上的酒气，他轻皱了下眉，在放开她之前又恢复成带笑的表情：“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别提了。”韩贝一边让他进来一边叹气，“莫莉给我介绍了个男人……对了童杉，你听说过林夏这个名字吗？”
    “林夏？”童杉有些吃惊，“你朋友介绍的人是他？”
    韩贝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奇怪。”童杉说着，将手里提着的蛋糕盒放到茶几上，“这是我今天买的熔岩蛋糕，本来想给你当下午茶，没想到你下午会不在家。”
    韩贝打开了蛋糕盒，看见里边精致的叁角形，脸上的疲惫消退了些许。
    “现在吃也一样。”她拆开附赠的刀叉，好奇地问道，“你刚才说的奇怪是指什么？”
    “我听说他对女友想来很挑剔，还以为他不会答应这种事。”童杉伸手，帮她拆装餐盘的袋子，“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应付他很辛苦吗？”
    “也不能说辛苦吧。”韩贝切下叁角形的尖尖，喂到童杉嘴边，“我感觉他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全程神经都绷得很紧，但还是被他套了些话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她瘪瘪嘴，有些郁闷，“我猜他看出我在你的公司任职了，晚上他一直在和我谈商业相关的话题。对了童杉，我今晚突然想到的，如果和gv的合作谈不拢，咱们要不要试着自己开发软件？”
    童杉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开口：“我们之前不是考虑过这种方式吗？前期投入太大，以umit现在的体量来说，很容易资金链断裂。”
    “但线上数据收集评估是公司现有业务里很重要的一项。”韩贝一边说一边吃，速度却丝毫不慢，眨眼间，叁角形的熔岩蛋糕就被她消灭了一半。她咽下慢慢一口巧克力，拿起水杯看了一眼，正准备去倒水，童杉已经站起身：“茶还是果汁？”
    “橙汁。”韩贝放下蛋糕继续说，“不如这样，童杉，我之前从拍卖会里转出来的钱还没动，我把那笔钱注入到你公司，你再多给我3%的股份。”
    “那笔钱你不是说要拿着养老吗？”童杉熟练地打开冰箱门，从第二层取出橙汁，拿一边的抽纸擦了擦覆盖在瓶身的冰珠，“如果最后什么都没做出来，你投的钱可收不回来。umit现在的年收入就算全给你，也没有那笔钱的十分之一多。”
    “钱没有了可以再赚。年轻嘛，就是该闯一闯，拼一拼。”韩贝笑着接过橙汁，“我是不打算露头了，那多余的热血，就交给你啦。”
    “你真的不打算再开一家公司吗？”童杉皱起眉，“你还这么年轻，之后的路还有很长，不用这么早决定将来。而且以你在商业上的才华，不自己去闯闯，真的很可惜。”
    韩贝摇了摇头。
    她抬起头，看向电视柜正上方，悬挂的那一副画。
    “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离开以后的情况和她想的不太一样。那些云一样缥缈的爱恋，她本以为自己会很快忘却，可两年过去了，在想起他们时，她的心口还是一样的疼。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只有想起他们的次数逐渐减少，可她却渐渐迷上了画画，还买了一堆玩偶回家。
    童杉看着那幅挂在墙上的画。那是一张关于鹿的画，没有染色的简单素描，看起来非常普通，可只有他才知道，这幅画她画了又改改了又画陆陆续续进行了一年，才终于满意地挂在了墙上。
    而这只是冰山一角。
    在那间足有四五十平米的地下画室里，满满当当的堆满了人物画。从一开始的不成比例，到后来的生动传神，韩贝把自己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投入了进去。她在画画上燃烧了所有热情，也因此变得对其它事都漠不关心，他听说过学校里，她性格古怪的传闻，也隐晦地劝过她，不要沉湎于过去。可也许是过去活得太克制，她放纵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嘴上答应得敷衍，行动上更是没有丝毫悔意。
    想到她那些异常行为，童杉的眼中划过一丝痛意。“小澜。”他艰涩地开口，“要不然，谈一次恋爱吧。”
    林夏谈的女友虽然都不长久，但他在业内的口碑很好，有女友时都很洁身自好，没做过越轨的行为。他见过林夏两次，也知道这个男人心思深沉难以掌控，可也许是他病急乱投医，竟然觉得就算是再受一次情伤，也要比一直活在过去好。
    “我不是说过吗？”韩贝摆摆手，“下辈子我不打算找男人。”
    “我忘记了。”童杉微笑，默默藏起了满是汗的手心。
    他究竟在想什么？如果小澜有了新男友，那他不是连最后的希望也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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