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要杀死自己,这是顾少英的第一感觉。
黑袍不会杀死自己,这是顾少英的第二感觉。
黑袍的拳头包含着强大的力量,但是他的眼睛里面,一点杀意都没有,就好像在戏谑一般。
他不相信黑袍冒着危险,就是来嘲笑自己的。
就像在在老客山庄一样,黑袍只是用阳谋,将自己逼入绝境,看看自己能不能绝处逢生。
躲不掉,这是肯定的,小五行功虽然神鬼莫测,但是黑袍是瞄准自己的位置,很有可能算的出来,自己下一刻的位置。
江湖上的高手,护体神功很多,比如君子固穷和端木成的诸法不侵,但是都是一个原理,就是用强大的内力护住自己,只是这两个功法比光用内力堆积的那种强大多了而已。
藏道,让顾少英比其他破境高手的内力强了不止一点两点,就算是顾仁王内力都不一定有顾少英深厚。
没有办法逃,他只能硬接下这一拳。
疯怔状态下,藏道的强大力量,再加上引气入体,让顾少英的力量达到了一个巅峰,甚至隐隐约约赶上黑袍的这朴实无华的一拳。
拳头相撞,强大的内力充沛着,就算这些破境高手,也有些惊讶于这种力量。
黑袍纹丝不动,而顾少英却衣服破碎,嘴里全都是血。
一个对比,看似相等的力量,但是顾少英却是受伤更重,高下立判。
“想要对付别人,就得有对付别人的资本和力量,你现在什么都没有,谈什么大业。”
“自以为无所不能?妄图挑衅不该挑衅的力量,你已经迷失了。”
“伤好之后,就去挑战能激发你潜力的敌人,就去增强自己,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说完,黑袍就跳了开去。
一剑,两拳,桂若笙加上轩辕杀轩辕耀两兄弟联手,朝着黑袍就是打了过去。
随手一挥,然后强大的力量充沛,再一个瞬间,整个人都不见了。
……
文侯府这次的定亲,表面上看上去,成了一个笑话,但是里面隐藏的力量,让很多对文侯府不怀好意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不说其他,文侯府的女婿表现出来的力量,就让他们远远不可及。
黑袍是谁?那个传说中深藏不露的一个人,而文侯的女婿作为一个后起之秀,在他手上一拳,竟然未死,让很多江湖人士侧目。
伤是挺重的,但是没有多大的事,那个文侯府的女婿,身体素质也特别可怕,这么重的伤,两三天的时间,就恢复了过来。
以往,顾少英收到挫折,都不会这么气馁,但是这次对他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他的心性,在破境之后,无意中自大了起来,第一次慧庵主人,还是儒门的圣人,在他的手上都失败了。
就算是强大的东海龙王,在他的手上,他也活了下来,而且又重新恢复了。
倭国的神忍,等同于大荣王朝的破境,就算是神忍巅峰的柳生重国,在他的手上都占不了便宜,相反打到最后,死的肯定是柳生重国。
两个高天原主神打他一个,最后吃亏的也是那两个主神。
回来后,对上明镜台那种老一辈高手,他也丝毫没有落下风。
盲目,自大,造就了现在的他。
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也在想,就像黑袍点醒了他一样。
一直以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
躺在床上的这三天,他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也算是彻底想清楚了。
当年,实力低微的时候,他从三岁就开始练功,五岁多就已经杀人不带犹豫了。
那时候,为了生存,他苦练不辍,并没有因为自己提升了而自得。
近些年来,他变了,心态变得真容易娇纵,而且百绝门里面,年青一代他是最强的,甚至寒霜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外面的世界,其实很大。
他一直嘲笑别人是井底之蛙,但是现在才知道,他才是一个井底之蛙。
就像黑袍,他们就是朋友么?
潜意识里,黑袍好像给他绝路的同时,又给他生路,所以他根本不把黑袍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但是,黑袍的确是威胁到自己的存在,他忘了,忘了这个事,毕竟黑袍没有找上门来。
他现在想对付的,就是大太监。
大太监自身如何,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不知道敌人,这还怎么打。
而且,就是那个饕餮,自己都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另外三个?
哪来的自信?
躺下来,闭上了眼睛,思维一片混乱。
……
“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做?”
只要不是傻子,仔细想想,都会看的出来,黑袍是故意这么做的。
为什么这样,诸葛青云不明白,如果这样的话,对顾少英来说,根本不是好事。
对于黑袍的芥蒂,大荣王朝几乎所有正派势力,都会很忌惮。
而如果黑袍想要点明一个年轻人,甚至这么明目张胆,所以顾少英也成了忌惮的对象。
一个还在萌芽中的危险,是需要扼杀的。
这样子,即是点明了顾少英,让顾少英更进一步,但是同时产生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未知的危险。
看的透彻,都能看出这一点,诸葛青云看出来了,顾仁王自然更是明朗。
但是,顾仁王现在想的,却是老头子在哪,而且当年老头子舍弃自己的真相,又是什么。
真相,谁都想知道。
“顾仁王?”
看到顾仁王好像失神,诸葛青云晃了晃。
“啊,没事,我在想事情。”
“想事情?那顾少英的事呢?”
顾仁王摇了摇头,“雏鹰总会长大,我们这一代的,已经被时代淘汰了,这些事我不会去做,做了他就得不到提升。”
“但毕竟那么多危险。”
“危险,当年被全天下人追杀的危险,他都遇到了,甚至逃开了,还有什么危险。”
“再说了,危险有我当年那个危险么?两大世家啊,真真正正的破境高手有多少?两双手都数不过来,我都能逃脱,他是我儿子,自然不赖。”
“我奇怪的是,总有什么人在牵引着什么,就连我,好像都是被牵着走一般。”
末了,叹了一口气,“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