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的行动力强，初云舟刚进副队长办公室，他就拿着霍大威这一个月的通话记录来找她了。
    初云舟没有办公桌，本来李局是想在副队长办公室添一张办公桌的，可是初云舟说不用，她也不是正式编制，就只是刑侦队请的一个特别顾问，还需要什么桌子呢。
    她就和张玿晗一起办公就好了，反正她也没有什么需要写的东西。
    马良拿着通话记录风风火火地走进办公室时，初云舟和张玿晗正打算研讨一下连环杀人案。
    “张队，初顾问。”马良把两张纸放在桌子上，“这是霍大威近一个月以来的通话记录。我看过了，和他通话的号码归属地大部分都是淮城，外地的极少，骊市的没有。”
    不愧是前辈，这比韩潜办起事来就是要细致牢靠一点。
    昨晚上折腾的晚，初云舟今天早上还差点迟到了，早餐也来不及吃，只能带到警局来吃了。
    她嘴里还含着面包片，面包片有点干，得和水吃才行，不然很容易就噎着了，就像她现在这样。
    初云舟赶紧喝了一口橙汁，把面包片咽了下去：“好，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再看。”
    马良眼睛一瞟，瞟到了初云舟手腕上缠着的红绳，他抬头去找张玿晗的手腕，果然也有一根。
    “你们昨天晚上去逛庙会了？”马良顺嘴一问。
    张玿晗点了点头。
    “那你们有去买锁吗？”马良问道。
    张玿晗抢在初云舟之前开口：“什么锁？”
    马良一看张队感兴趣，顿时就来劲了：“就是情人锁啊，买上一把锁再刻上你们俩的名字，然后锁在南桥上，就代表你俩锁一起了，生生世世不分离。”
    张玿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初云舟踢了马良一脚：“工作时间说什么呢！”
    马良噤声，看了一眼张玿晗：“那张队，我走了。”
    走就走，挤什么眉弄什么眼！
    初云舟转头瞪了马良一眼，等她回头喝橙汁，却看见张玿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时，差点被一口橙汁呛死！
    她站起来，趴在桌子上，上身倾过去：“张队！七夕已经过了，你要是想去弄那个锁，我们明年再去。”
    张玿晗抬首，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看着她：“真的吗？”
    见他难得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初云舟心都化了：“真的。我答应你。”
    张玿晗再次乐的眉开眼笑：“云舟，这可是你向我承诺的，不能反悔！”
    初云舟被他的话逗笑了：“张队长，你是小孩子吗？”
    她举起右手，大拇指曲起放于掌心，另四指并拢：“我发誓，来年七夕一定要和张队去南桥上锁，不仅是来年，往后的每个七夕都要和张队一起过，如果我违反了，就让我，就让我变成蒲公英！”
    张玿晗“噗嗤”一声笑出来：“变成蒲公英，你这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呀？”
    初云舟扬起骄傲的小下巴：“我们天才的脑袋里装的东西自然非同凡响。”
    张玿晗低下头，盒盒地奶笑起来。
    初云舟坐下来：“那张队，我们可以开始谈正事了吗？”
    张玿晗抬起头，用那双笑弯的眼睛看着她：“可以了。”
    初云舟呼出一口气，倒有种哄好小朋友的感觉。她翻开案卷，指着第六个被害人的照片说：“你觉得他是自杀吗？”
    张玿晗秒变正经：“很像。”
    初云舟：“不仅很像，而且概率很大。”
    所谓密室，其实是被害人所住的寝室，当时的情况是门窗紧锁，寝室里用来开小灶的小煤气罐是开着的，被害人是一氧化碳中毒死亡。如果不是因为门是从外面上锁的，警方很有理由怀疑这就是一起自杀案。
    张玿晗好像知道她的意思：“你是怀疑这起案子和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没有关系。”
    换句话来说就是这个男学生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杀的。
    初云舟点点头：“凶手无规律犯案，被害人随机，凶器就地取材，犯案的时间也没有规律可言，可以说这个凶手是随心所欲杀人。这六起案子，当时的警方之所以把它们认为是同一个人犯下的，是因为犯案时间相近，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张玿晗一直看着她，认真听她说她的猜想。
    “第六起案子是在第五起案子发生的两天以后，按你所说，前五起案子的被害人有女学生，女教师，老人，小孩。这样看来，其实凶手也不是没有挑选被害人，凶手选的都是老弱妇孺，那凶手的身形应该不是很高大，成年的男性，凶手应该是干不过的。”张玿晗说道。
    初云舟：“所以凶手忽然杀了一个男学生，这就有点违反被害人挑选原则了。”
    张玿晗皱了皱眉毛：“那这个密室是怎么回事？”
    初云舟背靠着椅子：“死者的寝室是在二楼，那他很有可能出去锁好门，然后又从窗户翻进来啊。”
    张玿晗笑了笑：“二楼的窗户都是有防盗铁网的。”
    初云舟吐了吐舌头，她竟然没想到这个！
    张玿晗却是又被她可爱到了，他放柔了声音：“最大可能是他藏起来，而他室友见寝室里没人，走的时候当然会锁门了。”
    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他为什么要藏起来？或者说他为什么要把自杀伪装成他杀来误导警方呢？
    这个问题才是案子关键所在，只可惜案子发生在二十年前，要找到当年他的室友同学有点困难。
    初云舟转着笔：“警方给凶手画了像，是一个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性，有点心理变态，拥有反社会人格。但是我觉得反社会人格应该没有。”
    张玿晗问道：“怎么说？”
    初云舟趴在桌子上，下巴枕在手背上：“你看啊，拥有反社会人格的人呢，他仇视社会，冷酷无情，在杀人以后，在心里就会觉得很爽，感到一种满足感，杀了一个人就想再杀下一个，尤其是挑衅警方会带给他们更大的快感。可是这个凶手他杀完人以后就销声匿迹了，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所以我觉得有点奇怪。”
    张玿晗听完以后，也倾身过去：“你看了我买的书啊？”
    初云舟捂脸：“我总不能用临床心理去分析犯罪嫌疑人吧。”
    张玿晗拿下她的手，也不说话，只是温柔地笑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