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进去，韩潜看到院子里还种了不少花，月季正开的烂漫，还种着绣球花，看来这个王老师还挺有闲情雅致的。
    王启明早年与妻子离异，独自一人带大了唯一的女儿，多年来，父女俩人相依为命，如今女儿去上大学了，这偌大的房子就只有他一个人住着了。
    房子里面收拾的干净整洁，不像是一个没有女主人的家。
    王启明从厨房端来茶水和茶点：“这茶是我女儿从滇南带来的特产，今年新产的，两位尝尝。”
    韩潜不会品茶，只会牛饮。她看了眼初云舟，喝的是有那么个会品茶的样子，她赶紧学着初云舟的样子，小口抿了抿，嗯，她没品出个什么味道来。
    初云舟却是个行家：“甘甜清冽，留有余香。这应该是滇南的清茶。”
    王启明一脸找到知己的样子：“初小姐也是个品茶的行家啊。”
    初云舟放下茶杯：“行家不敢当，只是闲暇时间喜欢品品茶。倒是看王先生家里的茶具，想必也喜欢品茶吧？”
    王启明叹气道：“我女儿怕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就让我去培养一个爱好。以前要照顾孩子没有时间，现在有时间了，就把品茶这个爱好重新拾起了。”
    韩潜在一旁听他们说茶道，她也插不上嘴，只能捧着小茶杯一口一口地喝茶，可是喝了几口，她也没觉得这茶“清冽”“留有余香”啊，不过甘甜是真的甘甜。
    看王启明这样子，得什么时候进入正题啊。
    “你看看我，两位前来是有事要问我，我却拉着初小姐说一大堆茶道。”王启明可算是想起来，这两位来找他是有正事的。
    初云舟笑道：“王先生同我说的尽兴，这是我的荣幸。这样也方便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
    王启明给初云舟添了茶：“初小姐在电话里说，是想和我了解一下廖文哲。”
    初云舟：“我们在整理档案的时候发现这件案子缺失了一些关于受害人廖文哲的信息，这对我们整理归档的工作带来不便，所以想要再补充一下。”
    “那你们想问什么？”王启明问道。
    韩潜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拿出录音笔，本子和笔，准备记录。
    初云舟：“在第一起案子发生以后，廖文哲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吗？”
    王启明想了想：“反常倒没有，只是比以前更安静了，存在感更低了。”
    “变的更安静了？”初云舟喃喃道，“真的没有反常行为吗？你再仔细想想。”
    韩潜听着有些奇怪，为什么初顾问这么执着于廖文哲是否有反常的表现呢？
    王启明站起来，扶着沙发椅走来走去：“我想想啊……对了！我记起来了！”
    他坐下来说：“我记得我有次撞见他在厕所里哭。”
    初云舟蹙眉：“是什么时候？”
    “就是那个被虐杀的孩子的尸体发现的当天晚上。”王启明说道，“这个凶手弄的学校里人人自危。尸体发现当天晚上，我想上厕所，可是我又害怕会遇到凶手，憋了好久实在憋不住了，就壮着胆子去厕所。我与廖文哲虽不在一个宿舍，但却在一层楼，那时候宿舍里还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只有在一层楼的尽头才有，我狂奔过去，心里又急又怕，只想着快点解决，等我走的时候才听见了啜泣声。我大着胆子去看，看见廖文哲就蹲在坑上哭。”
    韩潜插了句：“他不会是在可怜那个孩子吧？”
    王启明叹了口气：“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本来想上去和他说早点回宿舍的好，可是我又觉得被人撞破偷偷的哭实在伤自尊，就悄悄地走了。”
    谁知道第二天廖文哲就被杀了。
    初云舟继续问：“连环杀人案发生以后，学校里有流传几种关于真凶到底是谁的说法呢？”
    王启明笑了，他应该是没想过，初云舟会问他这个问题。
    “案子发生以后，学校就流出了很多种流言说法，只是二十年过去，我都忘的差不多了，不过我记得最扯的一个是说凶手其实是狼人。”王启明又怕初云舟不知道狼人传说，变停下来问，“你知道蒲公英地的传说吗？”
    韩潜记录的手一顿，抬起头，茫然地问道：“什么传说？我不知道啊。”
    初云舟：“我知道。”
    “同学们私底下说，是狼少年出来报复人类了，人类害的他和心爱的姑娘分离，最后姑娘还死了，狼少年憎恨人类，所以现在出来杀人报复了。”王启明说道。
    韩潜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也有人信？”
    不等王启明说，初云舟先开口：“第一个被害人是在蒲公英地遇害的，遇害的当天晚上就是月圆之夜。”
    “月圆之夜怎么啦？”韩潜还是疑惑。
    王启明解释道：“传说里，狼少年会在月圆之夜出现在蒲公英地。”
    韩潜决定，等回去了要去查一下这个蒲公英地的传说，听上去是一段人妖虐恋呢。
    初云舟转着手里的茶杯：“警察查不出凶手是谁，人们只能想象出一个强悍的凶手来。否则，这就像是一场失去反抗的绝对屠杀。整个淮城大学是一个围猎场，而大学里的人们就是猎物，猎人则躲在暗处射杀猎物。”
    韩潜双臂交叉，不停地搓动胳膊：“初顾问，你这说的也太可怕了吧。”
    初云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有些真相只会比这可怕千倍万倍。”
    王启明端坐着，两手交叉放在腿上：“初小姐说的对，凶手逍遥法外二十年，死者的灵魂也得不到平静，既然你们要重查这件案子，希望你们早日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
    初云舟：“我们会的。”
    韩潜也跟着做保证：“王先生放心，我们警察的职责就是为死者伸正义，还公道，我们一定会找到真相。”
    之后，初云舟又问了王启明几个问题，但王启明大都是不知道或者是不记得了。
    临走时，初云舟给了他一张名片：“如果王先生想起了什么，还请打上面的电话联系我。”
    王启明则是有些歉疚：“真是不好意思，让两位白跑一趟了。”
    初云舟笑道：“我们没有白跑一趟，没准到后面，王先生会帮我们一个大忙。”
    王启明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希望如此吧，我会多想想以前的事，看能不能帮到你们。”
    初云舟走出大门：“那就先感谢王先生了，我们告辞了，王先生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