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舟看她笑的那么开心，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你们张队那取得了突破，那我们是不是也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啊？”
    韩潜顿时充满斗志：“对！没错！初顾问，我们要加油啊！”
    初云舟笑着摇摇头，这傻孩子哟。
    她们在傍晚五点到达了远口市，要去找的第二个联系人同样是廖文哲的同学，不过与前面不一样的是，这个同学与廖文哲的关系要比她们之前找的所有人都要好一些。
    这是一个女同学。
    初云舟极有规律的敲了三下门，然后对开门的女人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郑女士，你好，我是初云舟。”
    站在一边的韩潜看见竟然是个女的，还有些诧异，不过她诧异归诧异，也没忘把自己的警察证亮出来自我介绍：“郑女士，你好，我叫韩潜。隶属于淮城市局第一刑侦大队，今天来打扰你，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一下你。”
    郑淑德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把门完全打开：“初小姐在电话里已经跟我说过了，你们请进吧。”
    初云舟的笑意不减：“那就打扰了。”
    韩潜有样学样：“多谢配合。”
    郑淑德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两双旧拖鞋给两个人换上。
    初云舟在接过鞋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鞋柜里面，只可惜郑淑德关的太快，她还没看见什么呢，鞋柜就被关上了，为了不让郑淑德多心，她只能迅速移开视线。
    这是一个一居一室的房子，房子不大，一个人生活够了，但若是两个人住，又有些挤了。
    郑淑德的精神看上去有点不大好，从给她们倒了两杯水坐下以后，就呆呆地坐在哪里，也不开口问她们，韩潜在上一家人——王启明那里学到了初云舟是怎么和人套话的，先拉近关系。
    可是这个郑女士好像并不想理人，韩潜试图和她寒暄几句，可是一直只有韩潜在说，郑女士不答话，显得局面十分尴尬。
    韩潜向她初顾问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初云舟接收到了，她勾起嘴角的弧度，显得她有些无奈。
    她坐下以后，眼神就在这个小小的客厅里四处游荡，却都是装着一副很随意无聊的样子。
    “郑女士，你既然知道我们是为何而来，那想必你也已经做好准备了吧。”初云舟可没想过要和她先拉近关系，直接切入主题。
    郑淑德有些失焦的眼神这才一点一点地恢复了正常焦距，她慢慢地看向了初云舟：“我以为，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了。”
    韩潜一听，再看她的神色语气，心里大喊一声“卧槽”，这tm绝对有故事啊！若是放在以前，她就搬条小板凳，抱着一包瓜子，坐在郑女士面前听她说这个故事了，不过现在她们赶时间，需要郑女士长话短说，而且要拣重点说。
    郑淑德握紧了手里的水杯，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声音有些颤抖：“二十年过去了，我还以为罪恶要长埋在黑暗里，永不被天光所见。”
    初云舟正色道：“不会的，深埋于黑暗里的罪与恶，终将会伏于光明正义，这是它们的宿命。”
    郑淑德愣愣地看着她，忽然笑起来，可仔细一看，她是笑着在哭，这样看着有点苦。
    她止住笑容，任眼泪从眼角滴落，语气与眼神却是出乎一致的坚定：“你说的对，我等了二十年，就是在等迟到的正义与公道。”
    韩潜听着也是愣住了，这个故事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和悲伤。
    初云舟从她手里拿过水杯，语气柔和地说道：“二十年这么漫长，真是难为你了。”
    郑淑德失了神，眼里又滑落下一滴泪：“我有什么难的呢？起码我还活着，可是他们都死了。”
    韩潜越听越懵，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明明就坐在中间，怎么还像个局外人一样啊，听她们说话，自己插都插不进去。
    初云舟抓住了重点问：“他们都死了，那你一定很痛苦。”
    郑淑德还在流泪，她好像是要把这二十年没有流够的眼泪，今天在初云舟面前要全部流干一样。
    韩潜看不下去了，她拿起手边的抽纸，然后递给郑淑德，可是郑淑德没有接，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
    有点尴尬啊。
    初云舟趁郑淑德低头的时候，摁下韩潜的手。
    这个时候，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告诉韩潜，她不能轻举妄动。
    郑淑德抬起头，木然地说：“我很痛苦，这二十年间，我没有一刻不痛苦！”
    她说到最后，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把递纸巾的韩潜吓了一跳。
    初云舟抓住她的手腕：“你守了这个秘密二十年，你还要守到什么时候？！你想为他们归还公道，却又怕死……”
    “我不怕死！”郑淑德猛地挣开初云舟的手大喊道。
    韩潜被她这突然飙高的音量吓的一激灵。
    初云舟收回手，抬眼看她：“那你怕什么？从我进来开始，你的眼神就一直在告诉我，你很害怕。”
    郑淑德滑坐在地上，捂着脸哭道：“我在怕什么？我到底在怕什么？”
    初云舟起身，走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柔声道：“你要告诉我，你怕的不是凶手，而是……”
    “是黄雯，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郑淑德转过来，把头埋在初云舟胸前大声哭起来。
    韩潜：？？？黄雯是谁？她要是对不起谁，那不也应该是廖文哲吗？她不是廖文哲的好朋友吗？
    初云舟轻轻地拍她的背：“不要哭了，我数到三，你就不要哭了。”
    “一，二，三。”
    韩潜听她数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初云舟在拍郑淑德的背的时候是有规律的。
    数一下就拍一下。
    数到三，郑淑德的哭声真的止住了。
    韩潜目瞪口呆jpg.
    初顾问和她说话好有蛊惑力啊。
    郑淑德抽抽搭搭地说：“是我害死黄雯的，那天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黄雯就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个受害人。
    “那段时间，我们刚刚听说了蒲公英地的传说，可是我不相信，她也不相信。恰好月圆之夜就在第二天，于是我们就约定在那天晚上去蒲公英地一探究竟。”郑淑德哽咽着说道。
    “可是，可是……”郑淑德再次崩溃，“我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