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来你早已考虑好了。这个说法也有些道理,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此子真有筑基的一丝可能,真到了那时岂不是不好收场了!本峰主一向是一言九鼎,所以这个承诺不会轻易做出的,你先别急着给他回复,我考虑一下再说!好了,没别的事,你就先下去吧!”
凌峰主思量一阵,却是并未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接着就对化姓修士一摆手的漠然说道。
化姓修士细细双目精光闪了几下,嘴巴微微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他像是有所顾忌一样,却是并未再多说话,只是口中称是的直接转身离开了此间大殿。
看其此时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一副不太甘心的模样。
在他认为,此番趁着这位凌峰主成功祭炼本命法宝,心情大好之际,再利用其与那两峰峰主先前结下的梁子,可以十分轻松便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没想到这位峰主大人却是严谨的很,只差一点,还是没能将对方真正说动,看来此事尚存着不小的变数。
没能称心如意的化姓修士离开蕴剑阁后,沿着铁铸台阶一路向峰下缓缓行去,他边走边思索着什么。
其面容一阵的阴晴不定,似乎已经开始筹措着其它什么计划了。
……
宋言在丰宁城足逛了整整一天,到了天黑之时,又找了家城中最好的客栈住了一夜。
按照之前与易慎行的商议,为了将事情做得周密一些,不至引起他人的怀疑,他自然是不能刚一灭掉刘坦,就立即返回化青门。
实际上,由于化青门的炼气期弟子数量庞大,且管理也不算严格,每年陨落掉的修士也不在少数。他们有些被人击杀后毁尸灭迹,而有些则是干脆被妖兽吃掉,最终成了一滩妖兽屎,多数情况下门中自是无迹可寻的。再加上门中对炼气弟子的重视程度也相对差了一些,所以宋言对此也并不担心,如此做,不过是为了更谨慎些罢了。
虽然丰宁城的灵气照之门中相差甚远,但这一夜,他不过是在客栈中打坐静息而已。
之前他已经专门花费数天功夫,为了筑基做足前期准备。他一直以来也只是在做着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彻底放松心境。
而此番为了履约,伏杀刘坦之事,倒是让其心境又稍起了些许波澜,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
他原本还抱有一丝从刘坦身上搜到一颗筑基丹的希望,既然这个希望已然落空,也就没什么可再犹豫的了。
次日一早,宋言便匆匆返回化青门。
他直接回到住处之中,继续打坐静息起来。
整整一日后,直到深夜时分,确定不会被人打扰的宋言,这才睁开了明亮眸子。此时他已经将状态调整至最佳,灵台清明,心绪静如止水。
他手掌一翻,一阵灵光闪动,现出数只小巧瓷瓶。宋言目光一阵闪动的看了几眼,将它们整齐的码放于身前。
然后他取过其中一只,瓶口一斜,一粒圆滚滚、乌黑光亮的丹药,随即便落入手心之中。
想到为筑基准备了如此之久,每一颗筑基丹都是得来不易,即便是早已将心境调整好了,在即将服下这价值为五万多灵石一颗的此丹的一刻,还是让宋言的心,狂跳了数下。
他不得不为此再次花费一柱香的时间重新稳住心神,然后就一扬手,不再迟疑的将筑基丹送入口中。
只见其面色突然一变,立即紧闭起双目,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紧接着从他口中吐出丝丝白雾,不多时,缭绕雾气便已经将其整个身躯全都淹没,且久久不散。
……
第二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但强烈的阳光却是照不到宋言的住处。
此时的石屋之内,显得格外阴暗。宋言依然盘坐在床榻之上,眼神有些发散,呆呆望着眼前横七竖八的数只小瓷瓶。
只不过它们早已经全都瓶盖开启并空空如也了。
宋言就这般不知呆楞了多长时间,许久过后,这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随即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笑意。
昨晚在他服下第一颗筑基丹时,丹田处那种山呼海啸的感觉,以及内视之下,灵气漩涡在疯狂转动中迅速凝结成粘稠状态的情形,仍然是历历在目,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的运气爆棚,仅靠一颗筑基丹竟可以筑基成功。
没想到,经过漫长的近一个时辰的炼化药力过后,最终却是只能维持在最初的状态。
他自然是想也不想的再次服下一颗,虽然药力依然有效,让他丹田内灵气粘稠的状态开始变得稀释了一些,但最终还是没有办法真正触及到终极的那一点。而且他炼化的时间也缩短了近半,便出现了药效消失的情况。
于是,不甘心的他便再服下一颗……
如此这般,接下来,每一次的丹药,似乎都将他的层次无限推进至那道最终关卡的边缘之处。可让他郁闷的是,每次却是又仿佛永远都无法触及到一般。
这六颗筑基丹,就这样被其一夜之间消耗一空。
而真正触及到那一点后是不是就可以真正筑基成功,还是说又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其它状况,他则更是一概不知了。看来别说是六颗,就是再加上六颗,他也不敢确定自己真的可以冲关成功。
这不由得让他彻底认清了自己的资质,此时的他重新再来评估一下自己筑基的可能性,他也只能是一言难尽的摇头叹息了。现在看来,绝对是比不乐观更加的不乐观。
感受着丹田处那一团已变得粘稠的灵气,重新缓缓的还原成之前的样子,不禁让他心中一阵的五味杂陈,其中的“沮丧”之感,自然是占据了主导。
宋言就这样消沉的发呆了整整一天,直到天色渐黑之时,他才一身疲惫的躺在了床上。
此事虽然对宋言的打击不小,但他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死亡的滋味都品尝过了,这点打击自然是不在话下,其心志坚毅程度也不是常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