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的剑刃从敌人的肢体上划过,勾起一道血影,那一剑接着一剑的挥舞对于所有人来说,已经快成为一种麻木的行为,之所以还能支撑着,那是因为人们对于生的渴望。从战斗从正晌午打到了傍晚,渐渐的,天龙教的教众们也变的难以支撑了。
终于,在血腥场景的逼迫下,第一个天龙教教众开始选择了撤退。但是因为面前全是敌人的缘故,他并没有选择冲出去,而是选择了从山坳的一个密道口中离开这里。当然,有了第一个人,自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天龙教教徒撤退,终于是给江湖众多好汉们发现了端倪:“这里……这里有天龙教总坛的入口!”
已经打了这么长时间了,众多好汉们已经损失了太多的体力,再者,从正面进入的钟阳道长等人到了现在都还没消息,在这里与天龙教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啊。欧阳舵主心思一转,指着那一处入口道:“所有人进攻那个入口,打入到天龙教总坛,灭了天龙教!”
这一道命令下了以后,眼前那密道的入口突然成为了众多江湖好汉们麻木了一天的发泄口,他们旋即施展出自己所掌握的最精妙的轻功身法,向着山坳那边重逢。而天龙教这边的反应也没有落下,在众多江湖好汉们还没有冲进山坳之前,他们便已经冲到密道口前,手持弩机,展开了第一轮的狙击。
也得亏是天龙教的人多,这突然集中过来也确实没有人能冲的过去,于是乎,这一场杀人的修罗场开始瞬间再次集中,残躯断臂,血肉飞溅,在这个时候,对于所有人来说,已经是决战的最后了!
……
“看来剑阁的人已经找到了这个入口啊!”嘲风立在山头,笑道:“想当年我们在天龙教那么久,无时无刻的都在找这个地方,结果都还是没有找到,没想到今天却是被剑阁的人给逼出来了。”
立在她两侧的是狴犴与霸下。当年他们受段天德之令被安插到天龙教当中,但是因为后来段天德让功劳给东厂,这三个人也一同被让了出去。段天德精心谋划了数年,突然行动,将天龙教不可一世的气焰给压了下来。
在此事上,朝廷对外宣称,这一切都是东厂,都是白旬的功劳。可是明眼的人心里却都是名堂着呢。朱棣争得皇位之后,锦衣卫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建文帝兵败时投诚过来的。虽然在当年杀入应天府之后朱棣采取了非常血腥的手段来稳固自己的皇位,但是这只是杀鸡儆猴的做法,他要镇住那些心里还有着建文帝的人,当然,如果可以他也是可以全部杀死的,只是那么多的人,得留多少血啊!而且一旦做了,天下人……后世的史书又该如何看待自己?一个血腥的刽子手?
所以朱棣留下了一部分建文帝时期的人,但是他并没有完全的信任,尤其是在他年老之后,朝廷中已经开始有些人继续再拿当年的事情做文章了,锦衣卫对于朱棣来说,已经没法信任,唯一之法就是新建一个类似于锦衣卫的机构——东厂。
为了给东厂造势,朱棣暗中让段天德把本应属于锦衣卫的功劳大都让出来给了东厂,甚至为了让东厂日后的发展能够紧压锦衣卫一头,朱棣还赐死了段天德。朱棣做了这么多,就只是为告诉天下,东厂立下了这么多的功劳,建立东厂是正确的决断。
可是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这只是朱棣为了堵住朝廷中那些反对建立东厂的人的一个借口。谁不知道,天龙教如今的狼狈都是段天德的计谋。可是谁敢说呢?
作为东厂的领导,白旬一开始什么都不做,就能有如此的功劳,那必然是皇帝的赏识,但是在朝廷中,却没人对这位白公公能看得上眼。
一个太监能有什么能耐,还不是靠着抢段天德的功劳才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一个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被别人如此的看不起,但是他又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别人所说还真都是事实,那他还能怎么办?继续靠抢功劳吗?恐怕这样一来,朱棣都看不起他了吧。
所以为了不辜负朱棣对他的信任,白旬在段天德死后,对于如何接受段天德剿灭天龙教的大局他是非常的上心。可是光上心又能如何呢,关键得要拿出行动来啊。要知道,当时段天德可是躲在背地里谋划了好几年才有了如今的局,白旬又如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继续破局呢?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江湖这边突然联合到了一起开始进攻天龙教,而且是势如破竹。这一下,白旬顿时看到了希望。在这一次进攻天龙教总坛的安排中,萧孤真和欧阳舵主直接避开白旬制定了此行的计划,为了能够确保营救钟沐云,所以进攻天龙教总坛的这一方是死死的被欧阳舵主握在自己的手中,白旬这边的任务就只是攻打渭水分舵。
可是一个攻破渭水分舵的功劳又怎么能比的过攻破天龙教总坛的功劳呢?后者对于整个天下来说,那可是相当于剿灭了整个天龙教啊!所以对于这样的任务安排白旬并不甘心,所以在攻打渭水分舵的同时,白旬也是派出了曾经身为天龙教龙使的嘲风、狴犴、霸下三位,并紧急调遣一百名东厂精锐随从,让他们赶来天龙教总坛,伺机斩杀天龙教教主,争夺功劳!
“头儿,我们现在要开始进攻吗?”狴犴问道,三个人向来以嘲风为首,这一次自然也是不会变的。
嘲风看着下面厮杀的场景,摇头道:“先不急,底下那么多人呢,我们只有一百多号人,而且,那里还有欧阳舵主这样的高手,我们现在下去可占不了什么便宜,再等等吧。”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他们累得没有办法再杀人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大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