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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你身子不方便,还是我去吧。况且若是让母亲知道你过去,只怕又要问个原由,说不准还要一起跟着过去。”
    徐思安擦了擦脸低下头去看赵菁,烛光映着她脸颊微红,让他的心猿意马了起来。
    赵菁真低头想事情,听见徐思安这句话,便拧着眉道:“说的也是,母亲若是问起来,我却也不好解释,不然还是你去吧。”
    她说完便抬起头来看着徐思安,却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情愫。赵菁忍不住皱了皱秀眉,将他递过来的帕子一巴掌又拍到了徐思安的脸上,轻哼道:“侯爷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徐思安猛得被帕子砸中,才从自己的想入非非中回魂了过来,连忙陪不是道:“我我我……我当然在听你……”
    还不等徐思安的话说完,赵菁便头也不回的,拎着从他脸上落下来的帕子,去净房洗漱去了。
    等赵菁才里头出来的时候,便看见次间帘子闪了闪,似乎有人刚刚来过。赵菁探着脖子往外头看了一眼,见徐思安已然脱下了衣服,睡在了床上,便开口问道:“这个时候,是谁来了。”
    “玲珑院的一个丫鬟。”徐思安习惯性的翻着一本兵书,见赵菁走过来,便阖上了书放在床头柜上,抬眸看着她道:“娥姐儿的性子我还是不放心,所以找了个人看着她。”
    赵菁便想起那时候徐思安安排在自己身边的那位神出鬼没的小厮,看来徐思安找的这个看着孙玉娥的人,必定也是有些本事的。
    “我瞧着她今日挺好的,性子倒是收了不少。”
    赵菁上了床,被徐思安搂在了怀中,贴着他的胸口说话。
    “我也不是不信她,只是今儿外头有人找上门来了,让人不得不防着。”
    赵菁闻言只抬起头来,见徐思安的眉心微微的拧了一下,便小声劝慰道:“再看看吧,要是她实在想不明白,就趁着娴姐儿要定亲,也一并找个人嫁了。”
    徐思安点了点头,宽厚的手掌从身后揽住了赵菁的腰肢,然后缓缓的往下头探去,直到将那挺翘圆润的地方都囊括在了自己的掌心,才用足了力气狠狠揉捏了两下。
    ☆、第188章
    屋外传来了一阵更鼓声, 小丫鬟们爬高上梯的将四处的烛火灭了, 更有老婆子四处打探关防,关了院门预备睡下,整个侯府都安静了下来。
    玲珑苑里头的烛火却还没熄,孙玉娥坐在梳妆台前, 看着铜镜中倒影出来的飘忽不定的烛光,神情愣怔。
    孙妈妈叫人传进来的书信她已经看过了,上头只说了一件事情, 便是让她好好在府中等着, 说是她们已经找到了绊倒赵菁的办法,只等着时机成熟的时候,便可以伺机而动了。除了这些,别的却只字未提, 不仅没有问过她这几个月的近况,甚至连她十五岁的生辰都没有提起半句。
    孙玉娥原本就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看了这样模棱两可的信心里就越发烦躁了几分。她将将从这玲珑苑被放出去, 才陪着徐老太太吃了几顿饭, 心里正觉得往日这样的时光最是惬意不过, 一想到徐老太太还同以前一样对待自己, 她有时候心里也难免多出几分羞愧来。
    “姑娘, 都二更天了, 姑娘早些休息吧,明儿一早还要上学去呢!”丫鬟见孙玉娥坐着没有动静,忍不住上前劝道。其实这两个月来孙玉娥这样对镜发呆的日子多着呢, 可如今她已经被放了出去,当然就不能再和以前相比了。
    “我这就睡了,你们也睡吧。”
    孙玉娥从绣墩上站了起来,见小丫鬟正在给自己整理床铺,她依稀记得以前服侍自己的几个大丫鬟都是自己的表亲,虽然自己身份是小姐,比她们高出一等来,可那些人在服侍自己的时候,却从未这样尽心尽力过,大小的事情,也都推给几个小丫鬟做。如今想起来,她们必定也不是真心待自己的,大约也不过觉得自己的运气比她们好些,能认了侯爷当义父,有老太太疼着。
    相比之下,如今她跟前服侍的这几个丫鬟,倒是伶俐老成,话又不多,手脚又勤快。且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头两个月她虽然被关在了这玲珑苑里头,却也没有一个人出言嘲讽的,大家依旧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并没有因此冷待了自己。
    孙玉娥便想起了以前她是如何作践徐娴的事情。她只是一个小姑娘,起先也是不懂这些的,只是听孙妈妈在耳边说的多了,耳濡目染的,好些事情便就无师自通了。
    那时候孙妈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又不是侯府亲生的,若是不把那徐娴比过去,将来老太太的眼里哪里还有你。这话听着是极有道理的,她也这么做了,可到头来,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老太太却还是这样待她。
    屋子里的束腰圆桌上放着狻猊香炉,里头燃着安神的苏合香,孙玉娥见那小丫鬟下了帘子出门,便将那封信连同信封一起,丢在了香炉里头。
    小火苗一下子扑了上来,差点儿烧到了她的手指尖,她心里却有了主意,说她爱慕虚荣也罢,贪图富贵也好,她便是还想当这武安侯府的大小姐。
    ※※※※※※
    虽说只是纳妾,可摄政王纳妾自然和一般的人家纳妾是不一样的,龚氏在这上头是极要脸面的,且她主持王府中馈多年,自然也有些经验。
    女客们虽然散得早,但外头的男客却一直逗留到了入夜,周熠在外院多饮了几杯酒,回房的时候脚步都有几分踉跄,龚氏便让小厮直接将人扶去了榴花院。
    春秀虽不是明媒正娶进门的,但在这小小的榴花院里头,却也红烛高照,喜字临门,一派新婚的景象。周熠支着额头半倚在软榻上,烈酒上头,他微微有几分眩晕。
    入目都是火红的烛光,周熠有些颓然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扯了扯下颌处有些紧的衣领,放松了身子吐出一口浊气,身子都觉得有些飘忽不定。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酗酒了,他自己也不曾知道,只是这种半醉半醒的状态,倒是让他的心思放松了几分。尤其是……他看见赵菁站在她的面前。
    周熠揉了揉眼珠子,有些不确定的瞪大了眼眸,他看着赵菁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来,她用她那修长的手指替他解开身上沉重的蟒袍。
    他再也忍不住将那人按在了怀中,翻身压在榻上。
    “王爷……”春秀虽然年纪不小,在男女之事上头,却是没有半点经验的,看见周熠猛地翻身将自己压在了下面,便有些惊慌失措。
    可这一声却是让沉醉其中的周熠如梦初醒一般,身子猛的一震,那一双带着血丝的眸子便徒然睁开了,直勾勾的看着被自己欺在身下的女子。
    周熠翻身下榻,早已没有了方才的醉态,冷声道:“你穿着这身衣服做什么?”
    春秀身上所穿的,正是宫里为宫女们特制的宫装,鹅黄色的挑线裙子,半袖窄腰的上衣,勾勒出女子动人的腰线来。
    “王爷不喜欢妾身穿这身衣服吗?还是王爷觉得,这世上只有她穿着这身衣服才是最好看的?”春秀伸手捏着被周熠撕扯的有些凌乱的衣襟,坐起身来,看着他道:“王爷莫要忘了,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室了。”
    “这与你无关!”周熠冷哼了一声,转过头来对春秀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不然本王绝不饶你!”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留下新房中儿臂粗的红烛,依旧缓缓的燃烧着,替人垂泪罢了。春秀颓然的从软榻上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跟到门口,眼睁睁的看着周熠消失在垂花门外。
    她猛然想起赵菁对自己说过的话来,赤着脚追到门口,哭着喊道:“王爷……王爷你别走……妾身有话要对你说……妾身……”
    门外是暗淡无光的夹道,伴着不远处抄手游廊下忽明忽暗的灯光,周熠的身影被拉得极长,直到她再也看不见为止。
    然而那人却始终没有回头。
    ※※※※※※
    徐思安昨夜和赵菁商量过徐娴的事之后,清早就去了松鹤堂,给徐老太太请安之后,便打算往静慈庵走一趟。
    孙玉娥两个多月不曾见过徐思安,倒像是将他的模样都忘了一样。唯一记得的,便是那一日在玲珑苑中徐思安严厉中又透着几分厌恶的表情。此时重新见到徐思安,那种不安和恐惧却似萦绕在周围一般。
    徐思安平日里严肃惯了,也没有给孙玉娥什么好脸色,不过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又想起昨日赵菁说的那些话来,到底没再板着脸,稍露出几分和颜悦色来,对她道:“你如今已经及笄了,便是成年人了,好生跟着女先生学些规矩道理,多在老太太跟前敬孝,知道吗?”
    孙玉娥在侯府唯一害怕的人便是徐思安,即便他这样和颜悦色的表情,却还是让她心中发怵。赵菁是瞧见过孙玉娥这般老鼠见着猫一样的样子的,倒是有些看不过去,便笑着道:“侯爷也说大姑娘大了,那也不用这样一本正经的训斥了。”
    徐老太太生怕徐思安一个不高兴,又把孙玉娥关起来,因此也不敢多说什么。如今见赵菁站出来打圆场,她才笑着道:“就是就是,过不了两年都要出阁了,以后你便是想训斥,也没的训斥了!”
    徐老太太说起这个来,却又想起了徐娴的事情,脸上一时就又愁闷了起来,连早饭都没吃多少。
    赵菁亲自送了徐思安到门口,想着这些事情原本也是该由她这个内宅妇人来张罗的,如今却因自己有了身孕,反倒要徐思安去跑,心下便有些过意不去。
    “若是卫居士商量好了,你也不必亲自回府一趟,差人送个信回来便好。”赵菁替徐思安整理好了衣襟,见他连日奔波脸上的肤色越发就黑了几分,便拿着帕子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低垂着脑袋,小声道:“昨儿王爷纳妾,帖子上原也是请了你的,你却为何没有过去。”
    徐思安这时候却是笑了起来,握着赵菁的手指冷不防就亲了一口,想了想只道:“我怕王爷见了我便要打我,我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娘子,而他却只纳了一房妾室。”
    徐思安的话语中略带着几分调笑,赵菁闻言却不禁红了脸颊,待再抬头看时,他眉宇间却没有半分不羁的笑意,只低下头来,轻轻的吻上了赵菁的唇瓣,一遍遍的感受着那种让他从灵魂深处得以安逸的甘甜。
    赵菁被吻的有些虚弱,手指不安分的掐着徐思安的肩头紧实的肌肉。那人终是将她放开了,转身走到门外,眼神中却还带着几分恋恋不舍,见赵菁还在门檐下等着,只朝着她挥了挥手道:“回去吧!”
    ☆、第189章
    松鹤堂里头刚撤下了早膳的席面, 今儿云嬷嬷家里有事情, 一早差人过来送了信,早上的课就没了。姑娘们难得有一日休沐的,面上不敢显,心里却都偷偷乐着。
    老太太见赵菁送了徐思安离开又哲了回来, 倒是想问问徐思安对徐娴进宫的事情是怎么看的。昨儿他回来的晚,今儿又一早要走,有这样一个大忙人儿子, 当真连个说句整话的时间都没了。
    姑娘都进了里间玩去, 赵菁才坐在了老太太的下手。要去找卫竹筠商量的事情终究还不能跟老太太直说,赵菁便笑着道:“母亲放心,侯爷说最近朝中正忙着南边缴费的事情,断不会那么快有立后立妃的消息, 侯爷已经开始为娴姐儿物色起人家来了。”
    徐老太太虽然瞧着平常对徐娴并不是很疼爱的样子,终究是徐家的亲骨肉,昨儿为了这事情, 已是愁的一宿都没睡好, 今天听赵菁这样劝慰自己, 却还是忍不住道:“太后娘娘若是说让娥姐儿进宫, 我倒是不愁的, 她那个性子是不爱吃亏的, 又有她义父撑腰,没准还能过的有滋有味的。可娴姐儿就不同了,从小就这样懦弱胆小, 便是自己占些理的,也不敢吭一声。”
    赵菁听了这话,倒是觉得平常自己是小看了徐老太太了,她这心里倒是门清的很,对孙玉娥和徐娴的性子也知道几分。
    姑娘们在次间玩耍,月洞门上的帘子虚掩着,老太太只当里头丫鬟们都候着她们并不会过来,却谁知孙玉娥天生就不喜欢玩翻绳、做针线的,正欲出门陪着老太太说笑。这一走到了帘子边上,任凭徐老太太声音再小,她却也是听到了七七八八了。
    孙玉娥本就算不得笨,从老太太的话语中便听出了一些端倪来。徐娴是那样一个闷葫芦的性子,在家里被自己欺负了尚且没半点还手之力,若是去了宫里,不是孙玉娥瞧不起她,只怕每天十二个时辰加在一起还不够哭鼻子的。
    孙玉娥本心性又高,被关了这么两个月,如今出来了,恨不能一飞冲天。又想着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只怕老太太也开始为自己物色起了婆家,可终究将来是个什么造化,却也一无所知,倒不如现在趁着这样的机会,若是能替了徐娴进宫,那徐思安将来必定感激自己几分,也算是还了老太太这些年对自己的一片疼爱之心了。
    孙玉娥想到这里,便挽了帘子出去,倒是把正在厅里头说话的两人给吓了一跳。
    徐老太太顿时脸颊就尴尬了几分,只望里头看了一眼,见徐娴坐在炕上安安静静的做着针线,心里也稍稍放下点心来。
    孙玉娥从次间走了出来,只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徐老太太的跟前,抬起头看着她道:“以前孙女不懂事,做了那么多对不起老太太的事情来,也常常私下里欺负二妹妹,如今孙女想明白了,老太太是真的对我好,老太太若是舍不得二妹妹进宫,孙女愿意进宫去,凭它是个龙潭虎穴,我也是不怕的。”
    赵菁倒是不知道孙玉娥还有这番血性,不过她以前的性子就是这样,事事也不懂个遮掩,高兴不高兴都放在脸上,虽然做了那么阴毒的事情,但说起来还算得上是个光明磊落的性子。
    只是……进宫两个字,却实在不似她口中说出来的这番容易。
    徐老太太听了这话,却已是有些动容了,见孙玉娥跪在地上,没有了以前锋芒毕露的模样,倒果真是长大了一样,便忍不住问道:“你说的……你说的当真?你要替你二妹妹进宫去?”
    孙玉娥咬着唇瓣点了点头,那边赵菁却摇了摇头道:“先不说太后娘娘是否能准了我们侯府换人进去,便是她开恩准了,老太太难道真的舍得大姑娘进宫去?”
    赵菁在宫里生活了十年,对宫廷生活的枯燥乏味深有体会,那时候虽然宫里没有别的嫔妃争宠,但要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宫城之内度过漫长的岁月,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只过了十年,却用足了一生的耐心,如今孙玉娥不过十五岁,倘若真的进宫了,那后半生的生活,多半也是枯燥无味的。
    这只是还是一点,将来小皇帝年岁渐长,立后之后,选妃之事刻不容缓,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闺秀美人会充斥后宫,在那样的美人堆里,孙玉娥想要过的好,又如何容易?
    “其实宫里的女人,多半都是表面风光,心里头苦的。便是贵为当今太后,却也是不能出宫一步的。大姑娘生性跳脱,如何能在宫里头待上一辈子?人生漫漫几十载春秋,可不是说一句话就能过去的。与其想着让大姑娘替代二姑娘进宫,倒不如两个都不要进宫的好。”
    赵菁原本对孙玉娥也并没有太过看不顺眼,只是觉得作为武安侯府的大姑娘,她是太过没有规矩了一些。除去这些小毛病外加她之前心里曾有过的那些龌龊念头,若是她当真能改好了,将来也依然是能享受大福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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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屋里供奉着的狻猊香炉里的焚香已燃过了一半,卫竹筠静静的听着徐思安说话,她掌心的菩提子佛珠“啪啪”的响着,却在听见太后要让徐娴进宫的时候陡然停顿了下来。
    本就清幽的禅房越发显得幽静了几分,徐思安拧了拧眉心,多少有些愧疚:“原本接了娴姐儿回去,就是想好好养着她的,只是这些年我在外征战的时日太多,对她的事情并没有太过上心,如今又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徐思安昨夜也曾想过,凭他现在的赫赫战功,若是他公然抗旨,只怕小皇帝也奈何不了他。可若是这样一来,他多年征战沙场拼得的基业,多半也要还回去了。他并非是恋栈权势之人,但大雍如今的局势,却还没有到他这样一个武将,可以归隐暂退的时候。
    经历了方才短暂的震惊,卫竹筠的神色却已经平静了下来,抬起眸子看了徐思安一眼道:“当年若不是侯爷出手相救,小女子如今怕是还深陷泥潭,娴姐儿若是跟着我,只会比现在更可怜千倍,万倍,侯爷这样说,小女子万万担当不起。”
    当年徐思安虽然年幼,却也知道一些自己兄长徐思胜和卫竹筠之间的一些事情。卫家没出事之前,徐老太太在给徐思胜选的媳妇里头,还有卫竹筠的名册,只是后来卫家倒台,她的名字自然就被去了,老太太就略过了原本的这个准儿媳,又另选了她人。
    “那些事情本就是举手之劳,如今没有将娴姐儿教养好,却是我的失职。”徐思安站起身来,负手而立,又转过身来看着卫竹筠道:“如今我和老太太的意思,是早些为娴姐儿找个婆家,赶在太后娘娘下懿旨之前,把娴姐儿的婚事定下。”
    卫竹筠低头不语,手中的佛珠却还是不紧不慢的动着,袅袅的青烟从她身侧的香炉里缓缓升起,想了片刻才淡淡道:“我倒是有一位故人,家中有个适龄的男孩子,只是好些年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念及往日的情分了。”
    她说完只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徐思安道:“烦劳侯爷为此事操心了,若是有合适的人家,就定下吧。”
    徐思安从卫竹筠的禅房出来,山谷中似刚刚下过一场小雨,草木葱翠,还带着点点泥土的馨香。他顺着鹅软石小径往山下去。却在通往山前小径的月洞门口被人拦了下来。
    “侯爷请留步,我家居士想请你去禅院小坐片刻。”
    徐思安剑眉微拧,心下略略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小丫鬟,只点了点头,让她引路。
    一路上穿过幽深的山中小道,停在一个略显简陋的禅房跟前时,徐思安便知道请他过来的人是谁了。
    小丫鬟打了帘子引他进去,徐思安矮身进去了,便瞧见一袭青灰色的道袍背对着自己,将那手上刚点燃的三支清香插在了佛龛下的香炉里。
    他将将打量了一眼这身影,竟与如今的赵菁不差了那一二分。
    珠泪夫人转过身来,脸上却是再温婉恬淡不过的笑意,对着徐思安道:“我知道你私下中打探过我的身世来历,想来你也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为何要请了你过来。”
    徐思安听了这话却急忙单膝跪地,朝着珠泪夫人行了一个大礼道:“按说该是晚辈亲自过来拜见居士,是晚辈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