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筷子,静听他有何高见。他则一边吃一边说道:“首先,张雅跟袁宝兰的死,八成跟莲心喇嘛逃不脱关系,就算不是他动手,也应该与他们有关。至于理由,我暂时没办法确定,在认识到有超自然能力的掺和下,存在很多可能,例如某种邪恶仪式的需要、欢喜禅导致的意外之类。莲心喇嘛自称活佛,到底是真是假我不确定,但是他所教的这些差不多都在邪教的范畴之内,与他们有过近的接触出现什么样的意外都很正常。” 可能是吃得有些猛了,他喝了口水后,继续说道:“对了,考虑到最近出现的活佛丢东西的事件,这件事也有可能是那两位女士死亡的导火索。”
“你是说?莲心喇嘛为了找回自己丢的那件法器,将有嫌疑的张雅和袁宝兰给杀了?”我顺着他的思路琢磨道。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当然,也仅仅是其中一种可能性而已。”冯康提醒我道,“而且,不一定是喇嘛他们动的手,有可能是陶斌他们团伙的这帮人下的手。”
我则有不同的意见:“陶斌陶清他们不是为喇嘛做事吗?丢的又不是自己的东西,没必要那么狠,闹出人命吧?”
“哼,陶斌这种有阅历有见识知进退懂分寸的大佬自然不会这么做。”冯康冷笑着说道:“可陶清和他手底下的人就不一定了,这帮混混不知天高地厚,动起手来也不知轻重,他们搞出什么幺蛾子我都不奇怪。”
“哟,你是怎么看陶清的啊?”我有些意外,“我看你现在跟那个二爷关系那么好,还以为你们真的英雄相惜呢。”
“嘁,你是不知道,他这个人啊竟然……”冯康有点哭笑不得,但话说到一半,还是摇着头刹住了,最后略有些感叹地说道:“这家伙玩的太过火了,早晚有倒霉的一天。”
说着,他转换话题继续说道:“先不聊他,关于后面失踪的两个人,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模仿犯的行为。”
“模仿犯?”
“对,模仿别人作案的罪犯。”冯康解释道:“也就是说,目前总共四位受害人,并不是同一批凶手做的案,后面两起失踪案很有可能是由其他知情人模仿前面的犯人,浑水摸鱼进行作案。”
“为什么会有人做这种事?”我有些难以理解,冯康则摇头说道:“这种情况并不少见。至于我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也是因为你提供给我的信息。张雅跟袁宝兰侍寝过活佛,露露和小然没有。张雅跟袁宝兰与莲心法宝的丢失有关,露露和小然没有。也就是说,前后四个受害者我们要分成两部分来看待,互相之间联系太少,很有可能是有人受了前面两起案件的启发,这才动了心思做下后面两起案子。”
“也就是说,露露跟林小然的失踪可能是完全不认识的人做的?”我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地问道。
冯康冷静地回答道:“不,我刚才说了,第二名犯人他必然是一位知情者,那么这一系列案子的知情者到底有谁?要知道由于还没定案,具体案情还没向公众公布,知情人其实也就是这几个圈子里的人:派出所警方、陶斌团伙、以及喇嘛和追随他的那几只猫猫狗狗。”
他拍了拍手,笃定地说道:“我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则万分确定了,凶手就在这帮人之中!而且还不止一个!”说完,他看了看愣着的我,挥了挥手将我唤醒,说道:“你怎么不吃饭啊,赶快把饭吃了,晚上咱们还有事儿要做呢?”
我捡起筷子问道:“什么事儿啊?怎么不早说呢,你这想一出是一出啊!”
“我也是下午的时候才跟陶清商定的。”冯康解释道:“晚上咱们去跟这些犯罪嫌疑人近距离接触一下!”
对于这种勇闯虎穴的行动,我虽然有些发怵,但冯康既然提了,我也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去。于是在填饱肚子之后,冯康带着我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店,一边走给我提前招呼道:“一会儿我们要参加的是莲心喇嘛的私下授课,也就算开小灶。至于内容嘛,哼哼,就是真传的欢喜禅法,跟培训里讲的皮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不、不、不会吧?”这句话听得我又打起退堂鼓来,“要不我还是不去了?”
“怕什么呀你这是?搞得要给沈璃守节似的。”冯康鄙视地看着我,“再说了,教欢喜禅不一定真的就现场让你做那种事,怎么样也要先得给咱们讲讲理论,对不对?”
看我还有些犹豫,他又说道:“想什么呢?咱们这是去破案,学欢喜禅只是个幌子。我只是怀疑莲心老喇嘛教的东西里面涉及到某些邪术的东西,所以咱们一起去看看,有个照应。这种开小灶的近距离接触肯定跟培训大班里讲的那些大路货不一样,在这里我们才有可能看到真正的东西。”
他话都说到这种地步,我也只能默认了。当走到目的地的房门前,我忽然想起什么,困惑地问道:“先前不是说只要陶斌他们没找到那个丢失的法器,喇嘛就不会教他们欢喜禅的吗?怎么又松口了?”
冯康摊了摊手,示意他也不知道,然后抬手按响了门铃。很快陶清从里面打开了门,将我们迎了进去。
单就面积来说,这个房间毫无疑问是这家酒店的总统套房,但里面的装饰却不是惯常的欧式豪华装修,而被改造了一番,一进门就能让人感受到一股浓郁的藏传佛教的风味。站在这间房子里四面望去,感觉好像身处与某处密宗的庙宇之中,大片大片的各色唐卡悬挂在各处,无数尊佛陀菩萨的狰狞画像栩栩如生地从四面八方盯着我们,令我难免觉得有些心悸。
房间里只有陶清一个人,他与中午比换了件新的衣服,神情也懒散了一些,看见我跟在冯康的身后进来,他哼了一声,讥诮地说道:“哟,余公子不是守身如玉吗?那应该对欢喜禅这种荒淫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吧?怎么也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