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三个来找我合作的人,相比于其他事不关己没有将心思放在找出凶手上的人来说,这三位算是稍有些责任感的。当然,他们每个人的目的又各不相同,季不住是出于兴趣和自身安全考虑,杨露自是由于本身工作的职责所在,而苗步岚呢?听她的意思,似乎是对黄雀的死耿耿于怀,话语里面又掺杂了一些其他的情绪在里面。 “实际上,我今天一下午都在跟着人调查这个案子。”经过昨晚的交流,我对她还是颇为信任的,因此在她的面前不做任何的隐瞒,“虽然有一些小小的发现,但目前也还没有真正的头绪,所以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苗步岚没有直接问我发现了什么,而是问道:“你和谁一起进行的调查?季不住?”
我愣了愣,还是点头答道:“啊,对,主要就是他。”
“这个人,我不太信他,也建议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苗步岚简短地评价了季不住几句,但也没说什么实际的东西,而是改口说道:“那我们俩将各自的发现都说一下吧,交流交流也好,看看能不能互相有什么启发。”
我自然没有意见,把徐浩发现白素素跟罗坨的事,以及我、季不住和杨露对此事的分析跟她简单讲述了一下。她听闻之后眉头紧缩地思考了半晌,方才缓缓说道:“白素素跟罗坨,这二位也有勾结吗?”
“不过,我感觉他们俩虽然在私底下进行着某种勾当,但或许跟黄雀的死并没直接的关系。当然,这只是我的直觉,希望不要影响你的判断。”
我刚想问她这种直觉从何而来,又有多少把握,她却不等我开口,直接讲起了自己对于这个案件的观点。
“实际上,我今天下午虽然在零零五号房间来回调查了许久,但并没有太多的发现。犯罪现场十分整洁,找不到任何遗留下来的证据,可见整个犯罪过程简单直接,死者甚至没来得及挣扎。而行凶者的动作干净利落,心理素质极高,似乎提前就预计了从杀人到制造密室的全过程,丝毫没有犹豫和思考的步骤,所以凶手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额,这个结论虽然还算有用,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监狱里除了我们俩,本来就没有普通人。”我小声吐槽道。她瞥了我一眼,解释道:“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指的是凶手的心理素质,绝对非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而其他人虽然按照你们的说法,有人有妖,又都能施展什么超自然的能力,但是能力是一回事,心理素质又是一回事。譬如那个小胖子金富贵,据我观察,以他的性格和心理素质应当是没有能力完成这样一次谋杀案的,当然,你也不能。”
我感觉自己的被嘲讽了,不过对苗步岚另一个观点我还是挺赞成的,金富贵我虽然也还没跟他有过太多的接触,但他确实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来。然后顺着她的思路我补充道:“还有张三吧,他应该也没可能,哦,对,季不住虽然为人有点太跳脱了,但他应当也没本事杀人。”
“张三、跟季不住?他们俩?哈,你可真有眼光。”苗步岚似乎不赞同我的意见,但也懒得跟我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你确实不怎么会看人,我也不跟你讲这个了,我还是说一下我当前对这个案子的判断吧。”
我伸手做出了请的姿势,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现场找不到可以追溯的线索,我目前的注意力就全都聚焦在于黄雀这个人身上,为什么她会被杀,死者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别人,到底谁有最迫切的作案动机,这是我当前调查的核心思路。对于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她这个思路倒是我先前忽略了的,也给我拓宽了思考的空间,于是我沿着这个思路在脑子里将所有嫌疑人过了一遍之后,不确定地说道:“作案动机啊……应该……老古是最强的吧?他性子那么暴虐,虽然被疫神关起来了,但听他说话似乎还是那种对人类非常反感,甚至存在仇恨的妖怪。那么在他的眼里,黄雀应该算是妖类的叛徒,想清理门户甚至将其除之而后快,这个可能性相当大。”
黄雀作为道门某位真人的灵宠,自小被人类饲养长大,被疫神捕捉之后也忠心不改,对所有其他妖类的都不假颜色。对于仇恨人类的老古来说,她应当是被视为眼中钉的,所以这个杀人动机确实是存在的。
苗步岚听了点了点头,认同道:“这两位的情况我大致也了解了,老古本身实力强横,就算被五个缚灵环所压制,但也拥有足够的实力扼杀黄雀。而他的动机嘛……按照你的说的可能性应该存在,可是却又不是那么绝对。”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昨天跟黄雀聊天的时候,向她请教了很多的问题,她也很耐心地对我进行了一一解答。内容嘛,主要就是修行界的一些常识,以及这所监狱的情况,对于老古这个妖怪,她提供给了我一些比较特别的信息。”
她的这番话让我有些惊讶,在我和季不住的认知里,黄雀是属于那种比较高冷不怎么好接触的人,虽然我昨天跟她也聊了一次,但在简短地对答了几句之后,她就吝于发言,以沉默来送客了。没想到苗步岚竟然能撬开她的嘴,还请教了很多的问题,某非女人之间比较投缘?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能理解为什么苗步岚对于黄雀的死有些别样的情绪了。
这些想法我自然没有说出来,而是继续听她讲述道:“具体说来,就是老古对她的态度并非你想的那样,是对于叛徒的仇恨。而是……而是骚扰。”
“骚扰?”我忽然想起老古中午在获知黄雀死时的发言,瞬间理解了这个意思,苗步岚则进一步解释道:“是的,就是性骚扰,自从黄雀被抓进来第一天开始,老古就对她进行了持续不断地性骚扰。”
“尽管老古被严重限制了实力,而黄雀自身也还有一点抵抗的能力,又刻意地避开了与老古的正面接触,但也好几次险些被对方得逞。幸好,监狱长每次都会在最危险的时候出现,这才让她保住了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