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跟上了苗步岚的思路,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是说,这所监狱真正的主宰躲在暗处,通过一些不为人知的操控,杀死我们,而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是看我们死亡的过程?” “这只是一种猜测,余祎你别激动。”苗步岚注意到我的神情,她拍了拍我因畏惧而颤抖的肩膀,安抚了一句后。可我却依旧不理解地追问道:“你的意思是,对方就为了看我们互相怀疑,甚至自相残杀,用来取乐吗?有这么无聊吗?”
“为什么不可能呢。”苗步岚轻笑着说道:“让我来开一个脑洞哈,你说会不会现在就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的角落,”她一边说,一边随意地往墙根桌角虚点了几下,继续说道:“都藏着某种类似于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这些妖术制造出来的,我们看不见的摄像头,将我们这几天的表现都拍摄了下来作为视频素材,甚至,有可能是直接在某个封闭的网络上进行直播。”她异想天开地说道:“说不定现在这个直播间有几百个小妖在看呢,嘿,观众们你们看见没有?刷一个飞机我就让余祎给你们跳个舞,怎么样?”
她当真对着墙角摆了摆手,嘻嘻哈哈地说道,我却只觉得一阵从骨头里钻出来的惧意,如果真的如她所说,这所监狱岂不是《楚门的世界》?不会是这么戏剧性吧?
幸好苗步岚即使收敛了笑意,回头对我说道:“开玩笑的,别在意,不过我觉得从这个思路想其实挺不错的,我们可以试着多列举一些可能性出来。必然说,对方除了是看我们演戏之外,有没有可能是把我们当作实验对象,对我们进行研究?又或者,仅仅是处于某个反社会分子的恶趣味?我们都已经面临生死危机了,想象力大胆一点也没关系。”
“还是算了吧,越想我越害怕。”我摇摇头,摸了摸肩膀上的鸡皮疙瘩说道:“没事儿干嘛要自己吓自己啊。”
“你这就等于是逃避了,你不去想,不等于那个人就不存在。”苗步岚叹了口气,回头继续翻找了起来,“我觉得吧,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但这样一个躲在幕后操控一切的人应当是确实存在的,或许把他找出来,就是我们解决当前问题的关键钥匙。”
“当然,肯定不好找就是了。”她不等我回应,就马上自己否定道:“不过这也是一个思路,不是吗?”
“你的思路真多。”我不由地赞同了一句。她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毕竟专业搞刑侦嘛,就是要脑子活络,最好具有发散性思维。其实我之所有能想到这么多,是因为我还掌握了一点你们不知道的东西。”
“什么?”
“我刚刚在餐厅里没有跟大家讲清楚的东西。”苗步岚一边说,一边放弃继续翻找老古的房间,而是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摆出一个舒适的坐姿,对我说道:“因为我怀疑,可能那个人就藏在我们之中,所以我刻意隐瞒了一些信息。”
对于这个说法我已经感到麻木了,先前黄雀死了之后我也怀疑凶手在我们之中,结果现在从季不住到老古再到徐浩,一连倒了三个,然后苗步岚说在剩下的几个人里面还有幕后黑手,这可以选择的余地就已经不多了。
“反正不是我。”我叹了口气说道:“你如果跟我说不是你,我也相信。至于其他人,我真的是分辨不出来了,一个个都藏得太深了。”
“我不是。”苗步岚十分认真的跟我保证了一声,然后回归了正题:“我还是讲一下我先前隐瞒地信息吧。在那边我说过,因为没有调查出结果,我们部门就将这起邪教案移交给了特科,自己结束了对这起案件的调查。这句话半真半假,因为将案件移交给了特科没错,部门上要求结束调查其实也没错,但我本人却没有放弃,因为对这起案件特别感兴趣,所以我个人在业余时间继续进行着私底下的调查。”
“由于我的专业在网络安全方面,因此我决定从这个角度入手,对网络上该邪教的传播路径进行回溯。由于对方的手法非常专业,隐藏的很深,按常理来说我基本上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的,除非去借用一台超算,使用穷举法算上几个月才可能得出有效的结论,但这显然不切实际,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领导放弃让我们走这条路的原因。”
“在调查伊始我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当一个打发时间的爱好而已。但是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己运气爆表,真的从那无数条数据中瞎猫撞上死耗子,通过着一系列失踪案有关的网络数据,追踪到了几条被遗漏的指向线索,而这些线索让我获得了一个切实存在的物理地址,而这个地址很有可能就是摆渡会给信众播洗脑、组织活动的源头所在。“
“由于还没得到确认,所以我没有上报上去,而是在10月5号晚上的九点,一个人身着便衣找到了那个地点,进行实地的勘验。没想到刚到没多久,就被人打晕,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所监狱里了。”
她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我的眼睛问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难得跟上了她的想法,不确定地问道:“意味着,疫神在阻扰你对摆渡会进行调查,意味着……摆渡会这个邪教跟这所监狱、甚至跟疫神有关?可不对啊,你刚刚说徐浩就是摆渡会的成员,因为组织邪教破坏了疫神的内部秩序,这才被关了起来,也就是说疫神跟摆渡会是对立的,现在怎么又成了一伙儿呢?”
“这不难理解。或许疫神本身也不是铁板一块的,疫神内部不同的势力对待摆渡会的观点不同,有的人反对摆渡会,所以将徐浩抓了进来,有的人暗地里支持摆渡会,所以调查摆渡会的我又被抓了进来。”苗步岚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又或许……”
“等等!”忽然之间,我想到了什么,赶紧出声打断了她,然后问道:“你刚刚说,你是什么时候被打晕抓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