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结束,人群散去之后,荣老爷子独自坐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朦胧的夜色神色惆怅。
荣琳打理好所有的事情,送别重要的宾客之后,抬头正好看到荣老爷子坐在二楼心事重重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走进去大厅,此刻的大厅已经没有了吵闹的人流,显得非常空荡荡的,佣人正在匆忙的清理着。
曾经的荣家,是多么的辉煌,多么的高不可攀。曾经的荣家是吵吵嚷嚷的,十分热闹。
如今的荣家是冷冷清清的,空荡荡显得有些凄凉。
荣家是整修过的,当年的那场大火几乎把整个宅子都毁了,但是由于后来救火比较及时,虽然房子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残存的根基还在。
修整了一番之后,虽然以前遗留下来的痕迹通通都不见了,但样子几乎跟原来一模一样。
荣琳穿过忙碌的佣人,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和打扫的声音,一步一步的走上了二楼,来到荣老爷子的身边。
荣老爷子道:“你明天跟我一起去看看你姐姐吧。”
他的内心一直不敢面对荣熏,因为他的心里对她有着很大的愧疚很悔恨,是他间接让这个女儿走上了不归路。
他想着,荣熏大概在临死前,也是带着对他的怨恨。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亏欠了荣熏太多太多。
在这之前,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看她,但是他没有勇气过去面对她的坟墓。
荣琳轻声说道:“好。”
“夜深了,风大,您今天也累了,还是早点吃药休息吧。”荣琳走到荣老爷子的身后,推着他离开了阳台。
她的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今天是荣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可是他却过得并不开心。再多人的陪伴,也不及至亲的人陪伴在身边的幸福。
看着荣老爷子把药吃下去之后,荣琳让荣老爷子好好休息,接着就离开了。
她今天还有很多的公事要处理,因为今天办寿宴的原因,很多工作都被落下了。
虽然今天是周末,但是对于她而言,一年三百六十天都是全年无休的,为了荣家的复兴她牺牲了很多,也付出了很多。
在处理公事的间隙,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先前那个假冒荣熏女儿的陈思佳。
之前都是因为她太大意了,所以让外人有机可趁。那个陈思佳果然如同帝少皇所说,已经逃逸到国外不会回来了,她先前试着联系了一下她,但是始终没有回音。
还有陈思佳在的那段日子,她并没有让她接触到公司的核心机密,也没有让她知道荣家的什么秘密。她就有点想不通这个陈思佳到荣家来,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费尽心思的瞒过他们,究竟图的是什么?
最终好像什么也没有得到就离去了。
陈思佳在的那段日子,荣老爷子是很开心的,他一直都坚信陈思佳就是荣熏的女儿,对她宠溺得不得了,几乎都要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
所以知道陈思佳是假冒的之后,荣老爷子也是最伤心的。
现在虽然找到了荣熏真正的女儿姚甜心,但是姚甜心却不愿意回到荣家,让荣老爷子一直寝食难安,时常记挂。
她让人去查了一下陈思佳这个人,发现对方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孤儿。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孤儿,那么冒充荣熏女儿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做的,只不过她背后的那个人十分狡猾,直到现在荣琳都没有让人查出任何头绪。
这个时候她的邮箱突然收到了一封邮件,她点开邮件一看,里面有很多张照片,主角是陈思佳。
照片中可以看到陈思佳出现在一家博物馆的门口,然后她进去了,又出来了。进去前两手空空的,进去之后手里就提着两个箱子,身后还跟着一群保镖。
邮件的最下面有一行字:法国伊丽莎白博物馆。
荣琳的脑中预想了无数个可能性,最终她还是忍不住给帝少皇打了个电话。
她不知道对方休息了没有,这个电话会不会吵到他,但是她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问清楚帝少皇。
电话被挂断了。
荣琳想着可能自己吵到帝少皇休息了,正准备作罢,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之后帝少皇回拨了过来。
帝少皇站在二楼走廊的尽头,轻声说道:“小姨?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荣琳说道:“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我让人去查陈思佳的踪迹,结果有人拍到了她在法国博物馆门口的照片,并且离去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两个大箱子。我想问问你,甜心知不知道……”
“糟了。”荣琳的话还没有说完,帝少皇就低声咒骂了一句:“我先前就查到了荣熏姨当年离开荣家的时候带出来一批珠宝,后来这批珠宝借给了国外的博物馆展览。”
听到这里,荣琳也瞬间明白过来了。“那就是说,陈思佳是去把这些珠宝拿走了?”
“不过,”帝少皇道:“想要取走这些珠宝需要信物,信物是海洋之心。海洋之心现在是在甜心的手中,由我保管着,按理说他们是不可能把珠宝取走的。”
“还有一个可能。”荣琳心头一片冰凉。“如果荣熏当年是以荣家人的身份向博物馆租借这批珠宝的呢?虽然信物是海洋之心,但是可以有一百种借口说海洋之心被盗了还是怎么样,所以无法出示信物。”
“所以陈思佳冒名回到荣家的目的,只是想荣家承认她的身份吗?”帝少皇皱紧了眉头,觉得陈思佳真的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不,应该是说她背后的人心思非常缜密,并且手段高明,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
“恐怕是的。”荣琳的神情彻底阴沉了下来。“看来我得亲自飞法国一趟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
荣熏当年带走的一批珠宝可谓价值连城,如果真的落到外人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