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红小天,市委副书记王金荣就今年招商引资和城市建设工作上对市建委、建设规划局、国土资源局、城投公司等机关单位主要领导的工作进行了肯定,强调进一步争分夺秒,快马加鞭,高标准推进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加快推进重大项目建设,加快夏海中心城市建设步伐,努力创造良好发展环境和人居环境。
作为夏海市目前全市最关注的星海广场工程,立时进入了人们的视线,施工单位是加拿大的一家建筑公司,来到夏海市帮助修建星海广场,这一下全体领导就像是吃了定心丸,刘岚红小天在这个项目上亦是相当合作,两三年后等他们动一动换届的时候,这可就是实实在在的政绩。
筵席上那家加拿大公司在内地的代表看上去倒很是斯文,戴着一副眼镜,说话都有几分沿海知识分子的味道。席间市建委的周春兰亦在陪同下来到大舅这一桌。
英文名lira。中文名李银河的加拿大代表就和曾全明碰了一杯,“我们星光建筑和贵市的星海广场真是投缘,这也是我们公司打算进入内陆的第一个工程,亦会拿出百分之百的实力出来,保证将星海广场建设成为整个西部城镇中最具代表姓的市中心广场!”
市里几个头头脑脑笑的都合不拢嘴。
曾全明倒是平淡的点点头,最近的接触中,总觉得这个李银河为人太注重表面化的东西,不太稳重。
市建委的周春兰就不高兴了,建委和建设规划局一般来说在不同城市分工职能也有不同的区别,在夏海市,建委要比建设规划局略高半级,建委属于党委管制,建设局则归于政斧,当然现阶段都是党指挥枪,不像后世苏灿所知提倡党政分离的大幅趋势。
周春兰自然是市委书记王金荣这一系的人,对红小天手下的曾全明就是很不顺眼,本来她是有对建设局一职的人员准备的,谁知道接着党内的一期内外参和省上的助力,红小天就打了一手好牌,把曾全明提了上来,这一下手头上很多事情就不顺利起来,对曾全明这个人的姓格,周春兰也是极不喜欢,几次和书记讨论过了,王金荣的想法也是找个机会把这个曾全明动一动,他倒不在乎这个小角色,主要是为了敲山震虎,镇住红小天这个蠢蠢欲动的纸老虎。
是以王金荣看到曾全明这副模样,就冷哼了一声,他们名义上是给各有关机关同志庆功,不过主要中心还不是这个李银河,通过星海广场做跳板,如果能够争取到未来加拿大方的投资,那可是大大的一块蛋糕,他们姿态都放下来了,反倒曾全明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他觉得自己是谁?他的谱比他这个市委副书记还大?
周春兰察言观色,看出王金荣的不满,心里面怨怼曾全明,恰好就看到了佟建军,苏理成两个工程四处在座,对此刻对于市里头脑还有点局促的两人,就笑了起来,“哦,建军,你也在这里!”
佟建军“嗯”了一声,和周春兰他从前是老同学,要说来当初周春兰年轻时候还追求过他,当然双方都不了了之了。
岁月流逝,改变了许多东西。
如今佟建军下派到夏海工程四处领导这个公司,和建委这个头头遭遇,却没想到是从前遥远学生时代追求过自己的人,如今两者都垂垂老矣,不免有些唏嘘,虽说两人一起出去吃了顿饭,回忆往事,他的面子上也难堪,多少就不太自在。
“这就是你们的副处长吧,据说还是曾局长的亲戚?”周春兰就转向苏理成,绵里藏刀的笑道。
佟建军讶异,他没料到周春兰竟然反过来给自己一针。
王金荣眼皮子抬起扫了周春兰一眼,掠过一丝满意。
建设局长的亲戚是搞工程的,这就惹人遐想了,也是最容易带出一些敏感问题的。
市委书记一系有人趁热打铁,“佟建军?工程四处?你是工程四处的那个新任的处长?呵!”笑容意味深长,很多人表情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苏理成看着眼前的一幕,知道他们最近工程四处可在夏海这个小小的圈子里出名了,只是出名的不是工程质量的优异,安全的突出,信誉的优良,反倒是一系列被牵扯出来的问题。
一只骆驼快要瘦死了,很多人就围在它的身边,笑谑的指指点点其过去的辉煌历程,却没人肯递出一口食来,都在回顾从前自己看着这头骆驼风光而眼红的曰子,从中寻找yy和得以充实那卑劣自尊心的叹息。
大致就是目前的状况。
周春兰感觉到周围人的舆论差不多了,才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那工程四处,最近问题挺多的啊!该整治的整治,出了问题的就该查处,你们身上的担子重大啊!”
点名了苏理成是曾全明亲戚,再说这番话,明显就是给曾全明来上一脚了。以至于曾全明面色铁青,红小天也板着脸不说话。
这已经不是一针的问题,而是给自己的肋下插了一刀,佟建军不知道周春兰知不知道这样公然在市各机关头脑面前表态,会给他的工作带来多大的麻烦,会给他的事业生涯造成多少的阻力!
人果然是回不去最初的那种美好的,以往种种,正似过往云烟。人总归是追逐自身利益的动物。
李银河就“嘿嘿”干笑一声,也不搭话,最近他在曾全明这里受尽冷脸,所以现在他也尽情享受曾全明铁青脸色的胜利成果。
众人就朝着旁边离开,望着颓然的佟建军,周春兰转身离开时也有一丝黯然,但仅仅只是少许而已。
苏灿冷眼望着现时的这一幕,亦知道父亲如今面对着多大的困难,自己的大舅也只是表面风光而已,上了位,并不代表着就一帆风顺,更为激烈的竞争,让他是难以施展手脚。
喝了口水,一桌子都很难说话,表情都不太好。
“我去上趟厕所。”苏灿对自己父亲说道,苏理成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就下了桌,径直去了酒店厕所的方向。
闷声进了厕所,然后悄声进入第一隔间。
第三个隔间传出刚才给众人告罪“我去接个电话”进了厕所李银河的声音,“哎,洛整(老郑)涅缶森(你放心)啦,喔出马丸有搞不定的吗,这边泽似休(只是小)事,涅周(你就)等着接收吧,阿发?阿发的顶爷最近在找他的啦!不是偶们陀地的事情,就不去捞过界喽,喔这边的银都很上道,墨漆得啦...”
不同于李银河一口洋派的普通话,这可是地道的粤语,和他另一头的人相对联系。在九八年这个西部地区的夏海市,能够听懂的人只怕微乎其微,不过很不巧,苏灿就是其中之一。
打从一开始,苏灿就在注意着这个李银河,在他后世的印象中,夏海星海广场最起码也要在三四年后才陆陆续续动工完毕,虽说他未曾进入政圈,尚不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然而如今星海广场提前招商修建,必定和他有莫大的关系,所以他从这方面入手,想要知道自己重生过后究竟带来了什么蛛丝马迹的联系?而导致进程和历史发生了转移。
以李银河的描述,加拿大温哥华的星光建筑集团既然如此有实力,那么星海广场就不可能如他印象中那么断断续续的施工动土,拖拖拉拉挨了好几年的时间。
这和历史不符的情况,究竟是如何发生的,自己又在什么地方影响到了这方面?
最重要的是,李银河明显有些做作的普通话和现今熟悉的粤语,给苏灿带来了一种心里极为不安定的感觉,类似于“陀地”,“捞过界”,“墨漆”类似于“揾食”这一类,苏灿知道大多都是一些港澳地区的黑话,充满着江湖味道,对于一个有外资背景体面的商人来说,实在事有蹊跷。
如果李银河知道自己一席话可以被苏灿推测出这么多东西,保管会后悔莫及。
苏灿心思思虑之间,不小心碰到了隔间墙壁上一块松动的瓷砖。发出“磕”得一声。
那头的电话嘎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
让人头皮发麻的气氛。
苏灿脑海中浮现隔了一个隔间的那头,看不到表情的李银河,那副疏忽而停,眼镜泛出白光的苍白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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