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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思忆
    日暮色晚,白妙语熹微吃些饭菜,食欲冷淡,便又去其父灵前烧了祭纸、添了香烛,默默哀切,不觉心思泛滥起来。
    她不知不觉回忆起她与武书生数次相见的情形。记得数月前,她会宴于万锦楼上,断刀三魔、石振豪分别回来汇报任务,她皆在场中,曾记得他们说话时提起“武书生”的名字,虽然当时她对“武书生”这个名字极为陌生,但从他们口内知这个叫“武书生”的少年生得俊美、武艺高超,众人口内有不少赞誉之词。
    不知为何父皇却十分重视这个叫“武书生”的人,又派了千丈寒冰寒雪衣去追探他的行踪。她那个时候便在心内有了武书生的印象,心里存了疑,好生好奇大家口中所议论的这个武书生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前几个月父皇就为她预设龙凤大会,欲要遴选个如意郎君给她做驸马,然后她听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俊美神秘的少年人,心里期盼着能够与他相会一面,算是心内神交了,便暗暗向其父说知心意。
    待得武书生押送银车来到白帝城里,大将军白玉雕见过武书生后,晚上便回到府中向她细说了他的长相细节,颇有赞辞,还说已经邀请武书生明日到府中来小坐。
    白妙语听父王的描述,自是十分欣喜和期待了,便派柳烟儿去武书生的住处赐他神仙醉,试试他的内力;次日早上她好好的梳妆打扮了一番。听得下人报说武书生前来,她的心内略有紧张,便与剑女柳烟儿藏于厅后垂帘,好生观瞧来客。
    武书生果真进了屋来,开口说话,白妙语初见到他的那一刻便不觉震惊,直在心内赞一声:“端的好美的男子!此生得伴他的左右,还有何求!”当下她便是十分喜悦。
    再看武书生的言谈举止,十分德雅自然、丰俏神怡,便是深深喜爱上他了,当即止不住心下悦喜,掩口笑出声来。
    武书生自然是听到了她低低的浅笑。他要走,白妙语哪里舍得,便即从帘后出来拦他,亲自见他,与他说话。
    哪知武书生第一眼见到九公主的美貌与淑端,也是被她深深吸引上了。
    后来父皇知道她心中喜欢武书生的事,便也是同意,说是让妙语公主尽管放心,待他会见武书生,如若满意,便提拔他做个官职,并且招为驸马。白妙语当然喜不胜收。
    两日后,武书生来万锦楼赴宴,白妙语早在盛装以待了。待得武书生第一脚步入厅内时,她的一颗芳心“扑通”窃喜,心内娇怯,反倒没有了抬眼去瞧他的勇气了。
    太皇爷特意安排武书生坐于妙语公主的身侧,实则暗暗观察他的情状。太皇爷看出武书生对妙语公主还算有情,妙语心中的情意也更不用说,她的舞剑便是专门献于情郎的,舞姿比往常都要柔美几分。太皇爷看他们两个情投意合,便即主意定了,正要当场宣布封武书生个职事,提出亲事,不想恰巧被女盗花仙子来搅合了,甚是悻然。
    武书生当场被花仙子当做人质劫持了去,白妙语甚是担心,急出了泪。
    数日中不听武书生的音讯,白妙语自是一面担心一面思念,生活索然无味,兴趣怏怏淡然起来,便忍不住去南安客栈寻了武书生的包裹来。她竟不知武书生与女盗花仙子却是做了知己,就在白帝城外的梦笔峰上合练武功,早已情深意厚!
    要是知道,她何必要为他每日担忧与祈盼?
    那日龙凤大会上,白妙语对场上男子一个也毫不在意,直期待场上会尽早出现武书生的身影。因为她有种感觉——就是武书生一定会来,并且会向她表明情意——于是她在场上四处搜寻武书生的身影。
    虽然一直未看到他的身影,她不免失望,但还是深深抱有希望的。
    私下里她已与太皇爷说定,要是看不上场上的任何一个男子,即便有人会夺得锦球,也要把驸马的事推却,只让他做白帝城的兵将罢了。太皇爷看九公主的样子,深知她喜欢武书生到了极致,因此也甚替她周全。
    眼看大红锦球就要被人抢夺了去,但武书生还是杳杳无踪,白妙语极是失落起来,不想意外陡生,众人把花架打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他飞上花架大展神威,把所有的人救了下来。白妙语终于再次见到了武书生,别提心中有多疯喜了,当即便让父皇将她推到花架上去。
    太皇爷功力雄厚,把劲力运足,拿捏方寸,竟是把白妙语推上十数丈高的花架上去。她双脚踩落,几欲坠下花架,是武书生飞身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那个时候——即便白妙语现在想起它来,也是禁不住芳心窃乱,只是增了仇恨,又不觉暗暗切齿。她的身子与武书生的身子紧紧贴在了一起。
    虽然众目睽睽之下,白妙语也好像忘我了一般,心内满意,自是把大红锦球塞在了武书生的怀里。
    可是好景不长,得武书生拥抱未及时长,却又来了一个蒙面女子搅乱会场,夺走了大好气氛。“要是此女不来,兴许我与他的好事便能得成!”白妙语心内不住地想。
    那个时候,令白妙语最为气恼的是,武书生竟然与那女刺客有情在先——即便太皇爷用饶恕女刺客性命的方式来换取武书生答应她的婚事,他也当面否决了。
    一种强烈的欺骗感顿时袭上白妙语的心头,因此她在激愤之余骂了武书生几句,气愤愤跑开了。虽然她心恨那前来搅场的女刺客,但却也不想有人伤了武书生,因此离开擂台前,她不忘了请求父皇不要难为武书生,更不可伤了他。
    太皇爷自然也不想伤害武书生,只是见他武艺惊强,女刺客也是一个刀中好手,便让四大高手合战武书生与女刺客二人,想要看看武书生的真正本事。
    不想武书生为了顾及女刺客,差点重伤,幸好半路又杀出花仙子来,救走了他二人。
    白妙语得知武书生逃出去时,欢喜的同时又是失望,只不知她的思爱能否有个结果,心中不觉后悔起她白日里骂武书生的那些脏话字眼了,担心武书生会因为这个而觉得她粗鲁不堪,不是个端淑的公主。
    不想黑夜之中,花仙子竟然闯上妙语楼,把她劫持了出去,到万锦楼处——她再次见到了武书生,激越之中,见他全身湿透,有些狼狈,自是心下怜惜,只盼着父皇能够不计前嫌,放他安然走脱。
    可是,她又始知花仙子竟是与武书生和好一处的——那日她劫持武书生出了楼去,害她担心数日,是时却见花仙子竟冒雨来救武书生,他们两个如此意好,心中便又翻腾起来。
    那夜,白妙语原本想要与武书生一同离开白府,只是又想不妥,一者武书生不会带上她;二者,武书生与太皇爷生了嫌隙,自不便偏好一处。
    自此一别后,白妙语心中更是淡然无味了——前些日子虽是忍受相思,却知对方亦是如自己思之一样的深思自己,算是心中情意两相知了,因此亦是相思苦中乐无穷;却知此次离别,情感似是僵了一层,不知何日能够再遇,苦诉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