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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天仙
    至美盈盈走至武书生面前,纤纤玉手一摆道:“娘娘请物主殿上去坐!”
    武书生急忙摇手,惶恐道:“不敢不敢,小生不敢造次,只在这下面坐了,恭候娘娘教诲!”
    殿上声音道:“物主贵来,不必多礼,不敢屈待!”武书生道:“臣懵懂未知,未有礼数,忘娘娘恕罪!”
    他躬身欠礼,这才抬头舒眼,看见殿上金碧辉煌,点着龙灯凤烛,两边都是青衣女童,正执笏捧圭,执旌擎扇。
    正中七宝九龙床上,坐着一个天仙娘娘。
    武书生双目睁大,见天仙娘娘头戴飞凤髻,身穿金镂衣。长裾正摇曳,采袖如白玉。她脸如莲萼,天然眉目。唇似樱桃,肤如雪体。
    天仙娘娘坐于九龙床上,神貌端然,望着武书生口中说道:“物主初次来,并不知就一切事体,既如此,便斗胆屈慢了你。至善、至美,请物主坐!”
    至善扶武书生在锦墩上坐下。
    娘娘又道:“物主到此,命至真献酒!”当下阶上出现一个淡白衣衫的女子,婀婀娜娜,淡然大方,贤体大淑,款款碎步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青衣女童。两女童执奇花金瓶,捧酒过来,斟在玉杯内。
    白衣女子面上含笑,执玉杯递过酒来,劝武书生道:“至真奉酒,请物主饮赏!”武书生起身,不敢推辞,接过杯盂,朝娘娘敬饮了一杯。
    武书生觉道这酒馨香馥郁,如醍醐灌顶,甘露沁心。至美捧过一盘仙枣,至真又斟过一杯酒来劝武书生,武书生又一饮而尽。
    天仙娘娘法旨道:“再劝一杯。”至真再斟一杯酒,过来劝武书生。武书生又饮了。至美托过仙枣,武书生又食了两枚。共饮过三杯仙酒,三枚仙枣,武书生便觉春色微醺,燥热上身,眼前朦胧,困倦起来。武书生怕酒后失颜,开言道:“此乃仙酒,小生不胜之,望娘娘免赐。”说着,不觉醉上脑来,眼中困顿。
    朦胧中听娘娘声音道:“物主操劳,凡尘困顿,更兼解救玄鸟耗散神通,赐睡!”
    武书生顿觉轻纱柔软、馨香满鼻,四处恬静、身子舒泰,微微眯开眼来,却有白光耀目、红影映人。却是青色帐幔随风轻抚,白色烟雾四处缭绕,俨然此处是一香闺绣阁中,其间铺陈之盛,乃素所未见。
    又见床前一个妙曼高挑的红衣女子走了过来。武书生心中吃了一惊,细细一看,见此女子衣衫泛眼红色,披搭在身,把莹白双臂露了出来,其肤色细腻、白皙无暇,更兼脸色翘楚,美若天人;一弯柳眉、几根睫毛,掩映着含情脉脉双目;一抹浅笑、几许秀发,说不出的勾魂摄魄。其鲜艳妩媚、风流袅娜,便是世间少有。
    武书生正不知是何意,早见红衣女子双目浓情,紧紧盯住他,慢慢地走近了来,却把白玉般的双手去解身上衣衫。武书生顿时惊得“哎呀”一声,翻身坐起,藏躲着头,吃惊地道:“姐姐,你是何人?我在何处?”
    红衣女子“扑哧”一声嬉笑,笑声沁人心脾,夺人心魄,武书生又忍不住偷看了她一眼,但见她红色纤衣褪至酥胸,顿时一双娇滴滴玉乳现出,美得难说。武书生顿时吓煞,不敢去看,躲回双眼,暗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却听红衣女子咯咯笑一声,笑声好美,然后觉她来轻轻扯动他的双臂,武书生心中虽有情欲生出,却是毫不敢所动,只是把头藏躲在一边,口里推却道:“姐姐是仙女,我是凡物,如何却用仙心来试我凡心?”
    红衣女子笑道:“物主误会了,此番至情是受娘娘的命,来授物主云雨之事的。”
    武书生吃惊道:“娘娘乃仙宫正主,却要如此看觑小生,待济周全。可此般事体,绝不能如此造次,随意玩笑的。”
    红衣女子乃至情也,她牵弄着武书生的臂膀,红唇启动,说道:“物主误解也!世间男女之情,乃生发于常欲,却不可随心掩饰。娘娘有旨,命至情授尽此般情体于物主,日后在红尘中切不可多发情端,扰了世命。娘娘说,尘世中多少富贵之家,那些绿窗风月,绣阁烟霞,皆被淫污纨绔与那些流荡女子悉皆玷辱。更可恨者,自古来多少轻薄浪子,皆以“好色不淫”为饰,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饰非掩丑之语也。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复恋其情所致也。”
    武书生始终藏住双目,不敢看视,说道:“仙姐姐说差了。我只是心中痴情,深爱所爱,并不是“淫”也。”
    至情言道:“非也。淫虽一理,意则有别。如世之好淫者,不过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云雨无时,恨不能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兴。今娘娘欲要物主领略此仙阁幻境之风光尚如此,何况尘境之情景哉?而今后万万解释,改悟前情,留意于天地之道,委身于万物灵通。你既为物主,不可朦胧如此,倒是娘娘通透一切。”
    武书生慌忙又道:“不可,不可!天地之道、万物灵通须得万万载去参,不须急在一时。我只做一世上浊物,留情在心,不可一朝参破,无情于世,便是了无生趣。今番仙姐姐恕我,我的确不解情为何物!”
    武书生话音刚落,却在耳中朦胧听到“物主推却,那就不能勉强。至情,你且退下,让物主归殿来。”
    至情声音答道:“是,天姑!”武书生但觉自己耳热心跳,目中模糊,眼前闺阁远去,帷幔不在。渐渐地听得仙音奏响,耳目清晰起来,明晃晃地见殿上灯火通明,仙娘娘端坐殿座,面上恬静地正看着他,而他还在刚才所站之处,至真、至善、至美三女围绕在旁,浑然像是一梦。
    武书生舒眼一看,却见娘娘殿下多了一个红衣女子,便是刚才在闺阁中规劝他解情的至情仙娥,她依如梦中那般风情万种、眼波流露、天然美煞,正笑盈盈看着他。武书生心中一时难以为情,与她深深对视一眼,收回目光来。
    殿上“天姑”传法旨道:“物主今番前来,就是要令你悟解天地,大彻神通。”
    武书生搔着头发问:“什么悟解天地,大彻神通啊?”
    “天姑”再启唇道:“天地万物,源于造物神灵,物主既然失心忘性,流落凡尘,直待参研天数,自会揭晓一切。至情、至真、至善、至美,你四个代吾送物主归去吧!”
    红、白、绿、黄四仙女答应一声,便引武书生出殿。武书生最后拜谢了天姑,随四仙女出了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