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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独腿
    武书生与秦湘女、梅七姑、柳如意三人商量已了,见她们打定主意要随同自己去闯天台山,虽还是想着凶险异常,但亦不推就了。
    四人回转到坐骑旁,庞飞龙、庞飞凤兄妹自不知道他四人在半边嘀咕些什么,怀疑在心,还是得随之上路。
    行路至晚,寻客店歇了。武书生以防庞飞龙逃了,把他点倒在自己的房内看管着,不给他东西吃,好叫他饿得乏力,没有精力打逃跑的主意。
    武书生心想秦湘女和柳如意两个都是年轻气盛的姑娘,兴许会责打庞飞凤,便吩咐梅七姑看管她,亦点了她穴,只是在饮食上不曾亏待她。
    次日起早了行,庞飞龙依然被武书生的快马拖拽着行,他昨日没吃东西,气力乏了,并不像昨日那样龙虎精神了,双脚软绵绵、颤巍巍地跟在马后走路,喘气嘘嘘。
    奔跑了一个早上的路,庞飞凤见自家哥哥又累又饿又渴,实在心疼他被如此折磨,几次三番鼓着勇气想开口求武书生停下马来休息一会,只是看着武书生俊朗的身影,话到口边又不敢嘣出来。
    阳光闷热起来,庞飞龙感觉头晕目眩,双腿颤巍,已经在打跌了,庞飞凤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道:“武------武大侠,我兄长走不动了,还请------还请你停下来稍作休息。”她话到口边,始终有些讷讷的。
    武书生掉头看庞飞龙,见他果真脚步错乱,行得极为吃力,便叫三人停了下来,歇息一会。庞飞龙嗔怪其妹道:“飞凤,你为何要求他们?”庞飞凤怜惜地道:“哥,这天太热了,你都快走不动路了,停下来歇一歇才好。”
    前面是一条小河,众人走了过去,捧清水洗了面,凉快凉快。柳如意和梅七姑挽起裤脚踩进水里去,把水抄在衣裳上,以便凉快些。
    武书生和秦先女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武书生将干粮扔给庞氏兄妹,庞飞凤倒是接了过去就吃,庞飞龙却没好气地道:“别假情假意的了,谁耐烦吃你的东西。”
    秦湘女道:“情义哥哥,此人不知好歹,你不要给他东西吃。”
    庞飞凤劝其兄道:“哥,你好歹吃些吧!”庞飞龙哼的一声,扭头不理。庞飞凤对武书生轻声道:“武大侠,你能否把我哥哥那份给我?”
    武书生笑道:“好啊!”说着把大饼递了几块给她。
    庞飞凤看着武书生,脸上露出一抹笑来,接过了饼,转身给了庞飞龙,道:“哥,给!”庞飞龙见自家妹子亲自递了大饼来,又兼肚子里真的饿得紧,便不再犹豫,接过来撕了就吃。秦湘女鄙夷地道:“有些人刚才不是不领情的吗?怎么这会子又领情了?”
    庞飞龙瞅了秦湘女一眼,置之不理。庞飞凤对武书生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庞飞龙吃完大饼,便去捧河里的流水喝,不想没喝了两口,便“咦”的一声,把水吐了出来,凑鼻上去嗅了嗅,看着河里的水。
    庞飞凤不解地问:“哥,怎么了?”
    武书生、秦湘女也向河里看去,见那水里夹杂着淡淡的红色流淌下来。秦湘女诧道:“这水里有血。”
    “嗯?”柳如意和梅七姑也甚诧异,看到淡红色的血水流下来,登即感到有些恶心,忙用手帕把脸上的水珠给揩抹干净。
    武书生运上内力,细细一听,微风中仿似传过兵器交击声来,便道:“一定有人在那边打斗,咱们快过去看看。”
    柳如意登即道:“有人在打架?那咱们赶快过去看看,娘子我手痒,正想找人打上一架。”她说着跳上岸来。
    武书生五人重又上马,顺着河岸小路奔赶了去。
    河岸两边是些垂柳绿树,野草茂盛。丘林上栽种着果树,果实累累,风景颇好。武书生几人打马奔了一程,听得兵器撞击之声,急忙赶了过去。
    见前面树木掩映之处,河上搭着一座石桥,有上百个人在石桥上呼喝连声,打斗不休。众人一看,其中有一些是棕衣女子,使着刀剑正与杂色衣服的七八十人烈战一起。武书生等隔老远把马停了下来,只等看清楚了状况再接近前方的人。
    武书生仔细一看,见这群人打斗异常激烈,下手毫不容情,不时有人惨叫一声,被刀剑所伤,甚至被砍死在地上,或是跌撞到桥下去。
    武书生又仔细一看,见人众中有两个棕衣女子正围斗一个须发灰白色的老者。那老者武功奇高,使一条龙头拐杖,抡得似风车般转,原来是断了一只腿的,单脚挺立,挥拐杖横扫与她对敌的两个女子。
    那两个女子使刀,叱喝连声,双刀左右连摆,上下飞荡,向独腿老人砍削了去。独腿老人戾笑一声,拐杖甩起,向前翻飞,挟着劲风,拂得两个女子衣襟漂浮。他拐杖拄地,身子纵了起去,单手一捺,向其中一女打去。
    那女的身形翻飞,刀随身走,刀锋自拐杖老者胸前划过。拐杖老者提拐狠砸,单脚一点,竟然倏飞起老高,荡在柳树丛中,两女子刀随身走,砍递而至。刀锋自拐杖老者脚下掠过,刷段数枝柳条。
    拐杖老者双手倏出,拐杖如灵蛇一般游动,使两个女子近身不得。他嘿嘿笑道:“老夫早些年时曾受你们日月宫的凌辱,老夫今日要血债血偿,抓几个妞儿回去好好补阴。”他脸上阴笑,拐杖点起,裹挟呼呼劲风,刮得树枝晃动,两个女子刀法凌厉,竟也近身不得。
    武书生诧道:“这两个女子莫不是在庙中避雨的八姐和六姐?”他指的便是前日避雨时那四个披蓑戴笠的女子中的八姐和六姐。
    八姐和六姐两柄双刀合进,上下翻飞,穿过柳叶枝条,向拐杖老者左右横扫。拐杖老者毫不在意,笑道:“你们这些个姑娘只要点一点头,老夫就即刻全部包了,何须如此不讲和气,杀伤无数?”
    八姐斥道:“老刁虫,老淫虫,今日我日月宫的人不会放过你的。萃阴老咬虫,看刀!”说着唰唰两刀,刀势凌厉,向拐杖老者砍斫而去。
    那拐杖老者把长钢拐杖上下翻飞,轻而易举避过八姐和六姐的攻击,向石桥栏杆上猛力一击,那栏杆顿时断做几截。拐杖老者掇起几块断石,冷不防朝八姐和六姐掷了去。八姐、六姐将身一旋,那飞石自身侧激贯而过,砸落在桥上,不是伤了人命就是在桥身击出一个浅坑来。
    武书生见五姐和七姐正与敌方中的两个长相怪异的人斗在一处,异常激烈。那二人一胖一瘦,功夫亦是狠暴得很,便是拐杖老者的直系属下,一直与五姐和七姐战个持平。
    黑衣女子一方显然人数是吃亏的,与对方狠戾死战起来,不时有人受伤倒地。武书生吃一惊道:“这日月宫的女子人数少,不是对手,不知另一派是何方人物?”秦湘女、柳如意等人摇摇头,也不知那拐杖老者是谁。武书生拍马向前,赶去救助。秦湘女跟了上去。
    武书生到得桥前,见不时有黑衣女子被击伤,滚倒在地上,八姐和六姐虽是心急,却是只能抵敌拐杖老者,无暇以顾。五姐、七姐也被一胖一瘦二人缠得紧了,脱身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