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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祭父
    困倦疲惫时,车马暂歇,打火造饭,吃完上路。
    武书生已先行派人去迷山报知此事了,叫迷山的人准备舟船,以及收拾房屋居所,以迎接这九千余人。
    这日行到长白峰下,顺河岸行走,见到了山下大片村寨,居中有一座已变成废墟的酒楼,便是先前由柳如意所掌管的血娘子酒家。
    蓝素心、何念情、心儿眼望那处,回忆起往事来,唏嘘几声。武书生、梅樱、黄飞燕都在这里住过,这一年来世事变化,真是令人慨叹。
    当下诸葛用、诸葛凤兄妹说要乘此机会上长白峰去祭拜父坟,便令队伍暂停,权且歇马,由龙欢、容乐、程素颜、黄飞燕及大小头目看管大军,武书生、诸葛兄妹、蓝素心、秦湘女、何念情、心儿便打马入村,绕过血娘子酒楼的废址,往长白峰上行去。
    天气晴美,路上好走,翻过几个山头,众人施行轻功,速度甚快。虽有峭壁悬崖,亦不甚高大,轻功弱者由轻功强者提携,踏枝踩叶,飞荡上山,没一二个时辰,便来到了林间树屋。
    众人一看,林中两个树屋不知缘何被人拆得稀烂,不单地上那座,连树上那座也是如此,只剩一堆烂木,散乱在地了。何念情和心儿不由得骂了起来,心中怪怨那拆毁房屋之人。
    蓝素心叹息一声,回想起重重往事。走到林子边缘,阔大的一片斜坡,延伸到很远,依然白雪皑皑。
    武书生想起自己曾在这儿与千丈寒冰寒雪衣邂逅、情儿跌入寒潭、他与柳中元结拜兄弟等等往事,不禁望向梅樱,两人眼神热切,柔荑难说。
    就在那些时日,梅樱跟随在他身边,悉心照料他,无微不至。武书生再想起寒雪衣,就是在这山的对面,寒雪衣将他自半空中推落下去,顺雪坡滑下,然后她面目火红,他喂她吃血。
    只是不知寒雪衣现在何处,武书生心里泛起柔念,实在无法开解心怀。
    众人看了一回,顺林中来到寒潭水崖,见崖下潭水深幽,阳光不照,隐隐泛着青黑之色。
    武书生手指寒潭道:“当日情儿就是在此处追一只小鹿不得而落下寒潭的,我及时赶到,救起了她,并且发现了寒冰宝剑和诸葛前辈的骨骸。”
    何念情想起当日自己落潭的景况,依然不寒而栗。
    诸葛凤泣泪道:“想不到爹爹十年来一直不见,令我和哥哥想念深切,不想却是葬身于此,潭底清冷,有水鱼草虫,想必爹爹骨肉就是------就是------”她说着哽咽难言,哭了起来,朝着水潭大叫一声:“爹!”
    诸葛用也是伤感,但强控泪水,握起其妹纤手,安慰道:“阿凤,休要伤心,一切自有因果,都这么些年了,伤心又有何用?不如我们还是去看看爹爹的墓坟吧!”
    武书生引众人到了坟墓前,见坟上已经长草,但木碑依在,上面剑刻“寒剑老人之墓”六字。
    “寒剑老人?”诸葛用和诸葛凤嘴里念叨,叹气不止,在坟前跪拜,献上祭酒,燃上香烛,诚挚叩头,伤切难说。诸葛凤呜呜咽咽,好哭了一场,口里直唤“爹爹”二字。
    何念情手里取出寒冰宝剑,在坟前伤感道:“前辈,这长白峰山清水秀,无人打扰,想必你在此处得其清静,也是不错!小女子何念情得前辈寒冰剑,深感大恩,不敢忘怀!师父赐名‘寒剑女侠’,情儿日后定会将剑法练习熟稔,用寒冰剑行侠仗义的。”
    诸葛用听此言,心内欣喜,不觉多看了何念情几眼,见她虽年纪不大,却容貌甚美,令人怜爱,不觉心内生起几许异样的感觉。
    众人亦且燃了香火在坟前拜祭了,看了一回,天色不早了,只好下山回去。下山的路总算行得要快上一些,太阳落山前便回到了车伍停留之处。
    众人叫起大军,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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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公主、白妙语一行人已经回到白帝城中。
    在妙语楼上,淑公主和白妙语正在楼台上树荫下乘凉说话。身前桌上摆置着几样时鲜果子。
    有落裳和柳烟儿在楼上服侍。淑公主这些时日一直与白妙语住在一起,两人姐妹情深,脾气投合,相互难以分开。
    淑公主见白妙语手做针织,聊作乐趣,便诧异问:“妙语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白妙语微笑道:“我做一个荷包。”淑公主打趣道:“定是又给武书生做的,是不是?别光顾着做给他,连我也做上一个。你知道的,我对针织女工的事,一概不懂。”
    白妙语点点头,“嗯”的一声道:“好呀!”淑公主坐到红檀木的琴子前,纤手一拨,靡音撩出,接连几下,竟是抑扬顿挫,煞是好听。白妙语盈盈目光不时注视在淑公主的脸上,觉她琴音好听,舒人情怀。
    淑公主想了想,口里道:“待我抚弄一曲《虞美人》。”说着玉指翻转,琴弦铿然,又转情致,竟如小河涓涓,雨后清新,又含夜静幽凉,楼头望眼,思断愁肠。
    白妙语心有所感,眼前浮现出武书生的影子,回味着那夜与他在月光下石崖上倾尽情心,实在是绝妙难说,心旌神摇,记得歌词,不觉出声附和琴音,动情唱道:“高城望断尘如雾,不见联骖处。夕阳村外小湾头,只有柳花无数、送归舟。琼枝玉树频相见,只恨离人远。欲将幽恨寄云楼,争奈无情江水、不西流。”
    落裳和柳烟儿听得动心,不觉停下手中活计,只在一旁静听,暗自称妙。
    还没唱完,突觉淑公主琴音渐转烦躁,铿然一声,停下手来。白妙语慌忙问:“淑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淑公主嘟起玉唇,很不高兴道:“你倒好,有一个心中挂念的人,而且那人亦且挂念你。可我,就此踽踽一身,孑孑一人,好生孤寂啊!唉,要是我知道天涯之中谁人思慕于我,我亦思慕于他,岂不是太好不过?”
    白妙语笑道:“淑妹妹,原来你是为此烦恼。你我是公主,天下间还不知有多少人惧你怕你,即便爱你慕你,又有谁人敢说之,表白出来?”
    淑公主着恼道:“就是嘛!不过天下之大,又有谁人值得我为之倾心?哎呀,真是烦恼死了!”白妙语笑道:“淑妹妹,还是你现在这样无牵无挂,开心快乐,方为最好!”
    淑公主玉唇挤了一下,问:“是吗?可是我------”白妙语截口道:“别可是了。不如,我陪你练剑,解解闷呀!”淑公主喜道:“好呀!”她说着,拽起白妙语的手臂跳到楼下,柳烟儿往下抛下两柄剑,白妙语和淑公主各自接了一剑,便在阁楼下花草地上练起剑法来。
    两人喜喜地笑,身影错置,剑声叮咛,有浅草碧绿,小树濯然,不觉纾解了几分心怀。
    正练剑间,米公公来报:“杨神捕要来见。”淑公主手不停歇,命道:“传进来!”米公公去了,不多时八臂神捕杨太走来,伏地拜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