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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头颅
    众人来到九曲宫前的场地上,见前面山林不高,石路延下,正是上山来的路。不远处有上百的人快行而来,其中簇拥着两顶豪华的轿子。
    武书生隔老远循望了去,见百十人多为宫廷侍卫,其中有阴阳二叟、黑白双奇、米公公、杨亮、孙飘、杨太、朱阙、傅还、冯一刀等人。轿边走着五六个女子,都是佩剑,其衣色鹅黄,想来定是两位公主的丫环了。
    其中一轿中有人掀开轿帘,往山上看来,嘴里问话。武书生心里“啊呀”一声,见这个女子果然是淑公主,她正笑脸璀璨,配饰晃动,最是说话时那口洁白整齐的贝齿轻露,眉目好美。
    武书生心里泛着些心思,又见轿帘一落,淑公主缩回了头去。众人且在场上等待,并未下去迎接。不多时,人马临近,已经到了前面。
    武书生、程素颜等方迎下几步,与杨太、杨亮、孙飘、朱阙、傅还等打了招呼,兵士并未歇轿,轿中的人也不出来,一直抬着走到了宫前广场上,方顿下轿子。
    米公公于侧禀道:“公主,已经到了,还请下轿。”轿内“噢”的一声,掀开帘子,落裳抬着淑公主的手走了出来。
    黄红衬体,富贵盈盈,淑公主眼睛一扫,看到了武书生,嘴上起笑,问:“怎么,又见面了,难道你竟不高兴?”
    武书生悦声一笑,上前行一礼,道:“恭迎公主!”淑公主略摇头,知道武书生是虚情假意的,但还是将玉手一抬道:“免礼!”武书生转身到另一辆轿子前,欣然道:“九公主也来了,武书生拜见九公主。”
    不想里面丝毫没有声息,武书生再唤一声,也是不答,便略有诧异。秦湘女站在一旁不悦道:“公主真是好大的架子!”便跨上前来,一把拉开轿帘,众人还未瞧清楚里面,秦湘女便摔开帘布,转身走开。
    武书生“嗯?”的一声,亦是掀帘一瞧,里面却空空无以,竟无一人,便有些失落地问:“公主,这——?”
    “我的妙语姐姐可没来。”淑公主即刻接声,嗔视武书生道:“九公主听得你在山上,便不来了,以免看你心烦!”
    “哦?”武书生不以为意,道:“我再怎么令人心烦,看来也能入得了淑公主你的法眼。”淑公主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也看你心烦。只不过本公主有事要做,否则,闻你在此,决计不会来的。”
    程素颜和于啸原领九曲山弟子到公主面前,摆礼迎接。
    于啸原向淑公主睃看一眼,见她气势不凡,富贵盈盈,令人自有种说不出来的皇家气泛和盛气凌人,更加她身后兵丁侍卫,威严肃肃,心里便灰了几分,与程素颜跪地摆迎,口称:“公主”。
    淑公主先前已经知道了程素颜的,便叫她起来,指于啸原问:“你就是九曲山的掌门程雁华?”于啸原急忙道:“回公主,小的不是,小的是程掌门的大徒弟于啸原,此位是我师妹,便是掌门人之女。”他说着指向师妹程素颜。
    程素颜说道:“公主,程掌门正是家父。”淑公主“哦”的一声问:“可是我听说九曲山的掌门姓程名雁华,莫非程掌门出远门去了?怎么不见出来迎接?”
    于啸原恭声道:“家师正闭关后山,不敢惊动。小的已经暂代掌门,就替家师恭迎公主大驾,还请公主移步九曲宫中,用些小山所产的名茶。”
    淑公主眉头一抖,又是“哦”的一声问:“九曲宫,这名头倒是不小。自古来,只有皇家宫廷敢称‘宫殿’,不想九曲山也设宫殿,本公主倒是要见识见识。”
    于啸原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公主,只是个名称罢了,随便一取的。”程素颜微笑摆手道:“公主,请吧!”
    淑公主不走,问:“刚才听你说掌门人程雁华闭关后山,不如派个人去请了来,本公主想要拜会,有事商量。”
    于啸原脸上闪现几分焦色,为难道:“公主,家师闭关正到紧要关头,吩咐诸事不可打搅,小的暂代掌门,公主有什么事尽管与小的商量便是。”
    淑公主不耐烦道:“与你商量,恐怕你还不够资格。你做得了主吗?那我叫你现在挪出九曲山去,你快挪呀!”
    “啊?”于啸原和程素颜都是微怵,抬起脸来面面相觑。于啸原以为刚才听错了话,便问:“公主,麻烦你重复一下刚才那话,小的一时慌急,没能够听得清楚。”
    淑公主负手道:“如今江湖各派要实行大大整改,一者,不允许武林人士建居名山大川和各处山川,皆要收归朝廷所有;其次,武林各派,从今以后要承负武林税赋,以蒙朝廷恩泽。本公主这次路过九曲山,听说九曲剑派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个名门派别,掌门人程雁华在江湖上也广有名声,便抽空上山,要与掌门人商量这事,如若你九曲山遵行新改,以算是在江湖上做了个表率,成了个彰显。”
    于啸原听这话如同轰雷掣电,万没料到,便默默不语。程素颜则是心里暗道不妙,想不到公主此来还是施行先前手段。
    武书生抱手立在一旁,眼瞧着公主的样子,心里暗忖:“嘿呀,这个公主如此颐指气使,底气十足,想必是奉了太皇爷的号令行事。自去年太皇爷就想着整改江湖事了,只是天台山一事后,他一直留在寺中修行大道,不得空闲,不想现在以淑公主为首,想必是要销毁江湖各派,毁灭武林了。”
    看到程素颜面有急色,武书生心有不忍,上前客气道:“公主,你舟车劳顿,老远而来,不如先到屋子里去,一边喝茶一边聊话,多有惬意。”淑公主回面看他,知道他是故意打圆场的,心里有些没好气,但瞧他脸面俊逸,容笑潇洒,彬彬有礼中总有调皮风韵,由不得不喜道:“好呀,既然这样,也不急在一时来说。正巧,我也有事要向你说知,是关于九公主的。”
    “那很好呀!”武书生有些欣喜。程素颜微笑摆手做礼道:“公主请!”
    举步没走出几步,突听院内声乱,有人叫着声跑出来,大叫道:“掌门,不好了!不好了!”快速奔到于啸原身边。
    于啸原正感焦急,十分怒气,扬手给了来人一个巴掌,喝问:“什么事如此惊慌,竟没有一丝体面?”众人都心里不喜,心想于啸原如此大动肝火,分明是不给朝廷的来人好脸色看。
    淑公主双眼在于啸原身上一瞟,满眼鄙夷之色。
    程素颜不悦地问:“表哥,你为什么打他?”于啸原依然厉声道:“快说,是什么事?”
    来人被一掌打得转了个圈,捂着脸,结结巴巴道:“掌------掌门,后院------后院起火了!”
    “啊?”众人心中诧异,程素颜和于啸原更是吃惊,慌忙望后院那边,果见烟子冒起,有人声嚷。于啸原喝问:“谁干的?”那下人道:“一个使花叶棍的,一个使双刀的,便是那莫道和花春秋。”
    “莫道和花春秋?”于啸原龇牙咧嘴,向周遭一看,并不见了此二人的身影,不知他二人何时悄悄离开众人的,竟然跑去后院放起火来,心里便又怒又急,真想立时见到这二人,将他碎尸万段,便喝令手下人快去救火,同时向程素颜吩咐道:“表妹,你迎公主一行到客厅好生伺候,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淑公主立时不悦道:“不必了,既然起火了还叫我去,莫不是想要连本公主也一起烧死?你九曲山怎么这么多乱子?”
    程素颜面色难堪,连连对公主说:“公主,对不起!”
    于啸原索性懒得理会淑公主了,拔步便走。淑公主向后招手,对黑白双奇道:“你二人跟上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黑白双奇查思服和葛我衣道声“遵命”,便尾随而去。
    秦湘女嘻嘻一声道:“甚么热闹,我也去凑凑!”武书生拦住道:“湘儿,那边起火危险,不要去!”秦湘女岂会听话,身子一晃,如燕雀飞出,衣衫张扬了两下,便落进了院子去了。
    叶夭灼眼看秦湘女如此轻妙的身影,嘴角不觉浮起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