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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醉酒
    形易之、金石开、钱大飞拖拽着聂家兄弟到春秋堂上来,二聂依然醉笑连天,浑身散发酒气,不知东西南北,东倒西歪,软倒在地。
    众人见之,都不觉为妥。
    柳中元面色一变,拂袖“哼”的一声:“你们两个不依法度,更是将我这个副总领置于何地?”
    何承亮指手喝骂聂文风、聂武风两个道:“你们两个畜生,怎么这番窝囊模样?心中着恼什么,黄汤竟灌成这样?平日里没你吃的吗?却在这当口醉成这样,公然违抗春秋堂的行令,这等样子,实在令人蒙羞。亏你们两个还被领主赏识,坐这第五、第六的位子,如何服众?”
    他说着恼怒异常,伸手就要教训聂家兄弟。
    众人急忙扯住,劝道:“何叔息怒!”“饶他两个吧!”
    诸葛用将何承亮扶坐在椅子里,声劝:“醉成这样子,打他说他也是全听不进去的。不如叫他回房歇息,醒了酒,明日再问他。”
    柳中元厉声道:“这迷山法令是领主与我等众位共同在春秋堂中立下的,还不曾有人胡乱违犯过——”他指着聂文风和聂武风,“你二人开了先河,犯了迷山法度,明日就得受罚,站在大旗下反思两日,洒扫大厅三日,须得遵依。”
    聂文风和聂武风只听得耳内朦胧,不知具体景象。
    聂文风反倒看着何承亮呵呵笑道:“啊呀,何------何叔,你在这里,来,小侄敬你一------一碗!呃------酒------酒呢?”
    何承亮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个畜生,真是醉得不浅!”
    聂文风醉眼惺忪环视众人大笑道:“啊哈哈,众位兄弟都------都在,吃酒------吃酒呀------”
    柳中元连忙喝道:“来人,将二聂押回房间里去,醒酒。”堂外进来三四人,将聂文风、聂武风掺扶着跌跌撞撞出去,柳中元吩咐道:“给他吃醒酒汤,好生看着!”四个下人答应着出去了。
    柳中元有些气闷闷的,诸葛用圆场道:“咱们休要因文风和武风的耽误坏了此次聚议,柳大哥,既然二聂参加不得了,咱们开始商议吧!”
    柳中元点头道:“此次二聂实在不该如此模样,日后众兄弟休得模仿。”众人道:“不会!”
    柳中元转面问何承亮道:“何叔,不知库房所剩粮米多少,金银总数多少,还够山中维持多久的?”
    何承亮取出一个账本,将账上盘点数目说了,担忧道:“山中万余人每日消耗实在不浅,况且没个节约,大家有得吃的,都是多吃,一应粮米油盐恐怕抵不过半年,甚至三五个月,没有个数。而且自从领主他规定将钱财给散满山的人,妇孺老幼不少,需要供养,出多无入,日后恐怕连下山采买的银钱都没有了。”
    众人听知,暗暗纳闷。
    柳中元说道:“这次领主下山远出湖州,而且白仙子也不在,路途遥远的,并不通个音讯,又不知他何时回来,真是叫人心中担忧。柳某又无权擅改领主所做规定,似此,大家须得商量个办法。”
    风雷公子阳英道:“是呀,武大哥真是个善人,在伙房上没有个节制,说是我迷山上不能有一个人吃不饱和穿不暖,叫大家以吃饱穿暖为好。这样一来,我每日看有好多人平常只吃两碗的,却想占个便宜,海吃三碗,倒撑得肚子死饱死饱的,干不得活。由此,谁都眼红其他人少干活多吃饭,大家都吃得饱饱的,倒叫存粮消耗太大,够两顿的只够一顿了。存粮每日减少,茅坑里倒是每日增多了。”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都说阳英说话实在太俗。
    柳中元也笑道:“阳英兄弟比喻恰当,就是如此的。我迷山上无地生产粮米,倒可栽种小菜。前两个季度的蔬菜已经收割了,我已使人出去买回冬季菜种来,明日开始料理播种,以备冬用,此事就交由你阳英负责。”
    阳英抱拳答是,又说:“武大哥也规定多劳者奖赏,现在大家虽都甚是积极,但我迷山上现在都是些伐木建房、采石铺路的事,只有消耗,没有进账,简直是入不敷出呀。依我看,现在在迷山的人,大家自个儿也是要吃要喝的,干干活是理所当然的,用不着奖赏谁的。况且掰着指头算下来,拿出去的奖赏高得可以,竟比外头大富人家请帮工的工钱还高了好几倍,更何况那外面的帮工干活从早累到晚,稍有懈怠便要扣钱,而我迷山的人,每日倒很是清闲。我看武大哥此举似乎不妥,对人实在太好了。”
    众人心中都有此意,纷纷道:“是啊,用不着如此散赏啊!”
    “减下一半来也是好的。”
    “这大家每日干的活还抵不了一半的赏银呢,更别说本来他自个儿也要吃喝。自己为自己干点儿活,为何还有工钱呢?”------
    诸葛用起身,手摇扇子道:“大家在这个问题上就不要多加哕唣了,既是领主亲自定下来的规定,就不要在这上面更改。依然是依照先前来做,伙房造饭的,库房散赏的,都不能改了规定。即便要改,咱们也须领主回来后,向他禀明其中难处,再行定夺。既然能够支撑几个月,就是几个月,我想很快领主也能够回山来了。我先前,从来没见过世间有像领主这般爱民如子,顾悯下人的,岂是你我所能为?总不拘领主将诸多财物分与我等,小散一些与山中民众,就是不妥,这很没有道理的。”
    众人默声,形易之道个“好”字,说道:“我支持诸葛用此言,想书生兄弟在山时,与大家合力干活,一并劳作,都说所有人平等,我形易之从小只见过官是官,民是民;主子是主子,下人是下人,并没听过这个的。但见我兄弟亲历身为,心头震撼,形某才把迷山当做家一般,也有了精神。钱财好如粪土,留着也用不了,倒不如施散出去给穷苦的人,反是实用。形某虽然现在手头没攒多少银两,倒愿拿出来全部公用。”
    阳英呵呵笑道:“形易之哥哥,小弟与你分得的也是差不多,没多少,拿出来倒不怎的,只是这里金大哥,钱大哥,方大哥、金大哥几位大哥所存不少,诸葛哥哥恐怕也是不少的。你这不是阴他们吗?”
    形易之拍胸脯道:“什么叫做‘阴他们’?男子汉大丈夫,各人自愿,我出我的,尽我心意,可没叫你也要出。你觉得过意不去,不想出,那是你自个儿的事,我管不着。”
    诸葛用呵呵笑道:“形易之哥哥所说正合小生心意,小生的确有些私钱,这就全部拿出来公用,连我妹妹阿凤那一份,也一并拿出来了。”
    阳英“嗳哟”一声道:“哥哥,你这么大方?不怕你妹妹回来怪死你呀?”
    诸葛用笑道:“我是做哥哥的,难道连妹妹也压派不下去?”
    金石开和钱飞双双叫好,金石开道:“大家不要小看了人,我老金光棍一个,吃穿用度都在山里,留着那些个钱财做什么?也是全部拿出来,可别废话了。”钱大飞也道:“添我一份,物有所值,如何不好?”
    众人纷纷都赞赏这个做法,保证明日就将各自屋中所有的资财拿出来充到库房里去,交给何承亮,以做山中周转所用。
    柳中元大赞道:“难得众兄弟顾全大义,体恤山中民众,实在是好!现目前还能维持,大家所凑银钱,将好生保管着,待米面欲尽时,就拿它出去采买,也能多缓和两个月的。”
    诸葛用想了想问:“对了,前几日有不下百十人反映,说饭食中每每会吃到女人发丝,常有小虫,甚有鼠粪混杂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伙房总的是由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