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藏啊?这可是两个大活人,不是什么东……物件,说藏就能藏的。我就听你那或是了,快说!”唐剑催促道。
“或是就跟咱们走呗!咱们一路保护他们,天天能聆听到老师的教诲,还能每天见到……嘿嘿……”刘春调皮的看了杨瑾一眼。
“你个死春……”杨瑾瞪了刘春一眼,又转过脑袋:“爸,我觉得春说的很有道理,咱们已经知道了小剑的秘密,小鬼子迟早都会找到咱们头上。虽说北平这么大,可现在被小鬼子占领,除了这个家,还真再找不出咱们的安身之处。学校这边走的走,散的散,基本快关门了,没法读书,您也没法教书了。既然小剑他们要去南方寻找两外两支家族,咱们就跟他们一起走,路上或许还能帮助他们。再说了,小剑那么年轻,您放心让走那么远吗?”
“你的意思,就走?”杨先生看着女儿。其实,他已经想好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让几个年轻人作出决定。现在女儿说了出来,他感到很是欣慰。
“是啊!走,一起去寻宝!省得整天呆在鬼子窝里,提心吊胆不说,还尽受些闷气。爸,您先跟他们坐会,我稍微收拾收拾咱们就走。”杨瑾说着就进了卧室。
“老师,您真跟我们走啊?”唐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你小子嫌累赘,不想要了?”
“不不不……老师,我的意思是,您这么大个教授,又这么大年纪,跟着我们跋山涉水的,是不是有点……”
“你小子,看样子是不大相信老夫啊?别忘了,当初你小子跟老夫比武……”
“老师,那哪叫比武啊?我的意思是您看还有啥收拾的,我得帮您拿啊……”
“你小子……”
唐剑和刘春每人背了个大包,杨先生和杨瑾背个小包,四个人离开了家。临走前,杨先生给校长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回一趟乡下,校长当即予以批准,并把他们一直送出校门,再三叮咛了一番。他们挥泪告别校长,毅然踏上了西行之路。
从北平往出走坐的是黄包车。要走长路,能少走一步就少走一步,尽量节省体力。刘春虽然在北平呆了几年,愣是没有做过黄包车,算是享受了一回。黄包车夫也最喜欢这种雇主,稍微有点上坡刘春就跳了下来,帮车夫推车,把个车夫感动的简直不行,最后非要减免车费。刘春坚决不干,硬是把钱塞给车夫,然后背起背包跟随唐剑他们出了北平。
往出走检查的很严,所有包裹都要打开检查,有时候还要搜身。检查包裹可以,搜身唐剑坚决不干。他袖筒里早就准好了几块大洋,塞到正在翻看包裹的汉奸手里,让汉奸再也腾不出手来搜身。那汉奸得了好处,包裹里也没有发现什么值钱和危险的东西,也就挥手放行了。旁边的日军横眉冷对,刺刀不住的晃悠着,他赶紧给鞠了一躬,紧走几步离开了。
出了北平,唐剑就加快了步伐。他们先是向北走了一段,翻过两座山后,转身向西,昼夜兼程,向跟杨毅预定的地方疾行。
黑木带着考察组再次来到唐家庄。他们在周围转了一圈,查看了后山那几座坟墓,然后就分开行动。铃木浩二带一个组进村调查询问,井上带领一个组在村子及其周围考察实物,黑木带一个组干其他的。
这次没有包围唐家庄,也没有把村民都赶到打谷场上,更没有杀人。铃木浩二是学者,文人,更喜欢跟村民平和的交谈说服,而不是简单粗暴的威胁甚至杀戮。
唐家庄只剩下不到一半人,稍微有点关系的都投亲靠友,走了!留下的都是各家的劳力,得等着把地里的庄稼收上来。辛辛苦苦一年,就靠这点收成养活呢!
见日本人又来了,没有一个人敢出村子,甚至没有一个人在村里随便走动,全都躲在家里,大门紧闭,提心吊胆的听着外面动静。忠叔和几个老人给村民们交代,说唐剑走时嘱咐了,唐家庄没啥秘密,知道啥就说啥,不要隐瞒。村民们记住了这些话,因为这是族长孙子说的,某种程度上代表了族长,可以说是权威发布!他们暗地里商量过了,也都做好了准备,一旦日本人来问,就照实说了,先保住命。
铃木浩二主要询问村里的老人。他和井上都是中国通,汉语比黑木还要说的溜,根本不需要翻译。他跟老人拉家常,漫无目标,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看见啥就说啥,尽量拉近跟老人的距离。偶尔也问些历史方面的问题,但更多的还是说其他的,引导这些老人,看能不能交代一些有用的东西。
跟上次黑木来不一样,这次老人们问啥说啥,有啥说啥,态度很好,也都很配合,铃木浩二很是受用。虽然大部分问题老人们都无法回答,但解释的很诚恳,确实都不知道,所以无法回答。凡是知道的,老人们都回答了,而且回答都很仔细,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其实回答的这些问题铃木浩二基本都知道,但还是耐心的听着,不厌其烦,因为每个老人回答的角度不同,语气不同,有些细节也不很一致,或许从中能嗅出点滴信息。
询问了几家,铃木浩二得知老忠家离族长家最近,也跟族长走的最近,还得知族长走了以后,家里就由老忠照看着。于是,他满脸堆笑的走进了老忠家。
“老人家,皇军上次前来,给唐家庄带来了大大的伤害,我深感内疚!在这里,我向那些死去的村民,特别是族长老先生表示深深的歉意!”铃木浩二一躬到地,脑袋几乎要碰到地上了。
“长官,歉意就不必了,死了那么多人,再多的歉意也无法挽回。有啥事就请直接说,只要知道的,绝不隐瞒,一定如实相告!”老忠叔捋着山羊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