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政权,吐谷浑王国,在当时都十分强大,一个以游牧为生的部落无法跟他们抗衡。中原王朝就更不用说了,其他政权只能仰视。生活在这样的夹缝中,其状况可想而知,估计连睡觉都得睁着眼睛。”唐剑感叹道。
“哎,老鸭,如果是我,就不会长期这么夹缝下去,肯定要联合一个政权,或者说依附于一个政权,这样就不怕另外两家了。”杨毅思谋着。
“可是那样一来,恐怕就没有了自由,也很难保全自己的纯正血统了。”刘春反驳道。
“那不一定!这就要看联合谁,依附谁!如果联合强大的中原王朝,估计要好很多,因为中原王朝胸怀宽广,各个民族和谐共处,相当融洽。”
“杨毅说的很有道理!当时,吐蕃政权不断向东侵扰,气势逼人。而就在这时候,大唐帝国结束了中国四百余年的分裂与战乱,统一了中国。党项人夹在吐蕃和大唐之间,不管偏向任何一方,必然会招致另一方的兴兵讨伐。”
“唉……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领地,麻烦又来了……”萍儿感叹道。
“确实是这样!吐蕃政权咄咄逼人,让党项人要么投降,成为吐蕃的子民;要么战斗,死于吐蕃锋利的刀剑之下。党项人面临着生死抉择,而且生的屈辱,死的凄惨!”
“完了,简直太可怜了……”萍儿眼泪出来了。
杨先生摸摸萍儿脑袋,继续讲述着:“这时候,一个帝王改变了党项人的命运。唐太宗李世民登基,发出了‘朕以天下为家’的昭告,并提出了‘夷夏一家’的国策,显示了大唐帝国博大的胸怀。这也是包括党项人在内的游牧部落梦寐以求的事情,因为他们终于得到强大的唐朝帝国承认和平等的对待了。大批党项人归顺了大唐,而且大唐还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政策——羁縻,也就是相当于让他们自治。这样既免除了他们的血刃之灾,同时也壮大了大唐的实力,可以说是双赢!”
“太好了,终于可以活下来了……哎,老师,那西边的吐蕃不向党项人开战吗?”萍儿又问。
“嗯,问的好!要回答这个问题,我得先说一个人。这人叫拓跋赤辞,就是我刚才说的拓跋部落的大酋长。其他党项人都归顺了大唐,唯独这个拓跋赤辞带领的部落没有归顺,娶了吐谷浑首领的女儿,长期跟吐谷浑联合侵犯大唐边境。大唐多次派兵讨伐,都没有得逞。后来拓跋赤辞的侄子归顺了大唐,唐太宗就派他去劝降,终于说服拓跋赤辞归降了大唐。唐太宗封拓跋赤辞为都督,并赐皇姓‘李’。自此,漂泊的党项人正式被大唐接纳了。大唐对党项羌的政策,也从侧面改变了吐蕃对大唐的态度。就在大唐赐党项羌赐姓的没多久,大唐王朝和吐蕃之间发生了一件影响了后世历史的重大事情,文成公主嫁给了松赞干布,吐蕃和大唐王朝结成了甥舅关系,修好了!这样,夹在吐蕃和大唐之间的党项羌也得到了短暂的和平与安宁。”
“哈哈……修好了,这样就不担心被吐蕃攻打了。可是……老师,刚才您怎么又说是短暂的和平?莫非又要出事情了?”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啊?还要等到下回啊?”
“去场子听书,不都这样吗?老师年纪大了,好些事情记得不很清楚,得整理一下思路,查阅资料,不然出错了怎么办啊?”
“萍儿,让老师先休息,以后有的是时间,等有空了咱们再慢慢听老师讲。”唐剑说。
“嗯!”
在山坳里休息了两天,萍儿的脚结疤了,杨瑾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唐剑他们又踏上了南行的征途。有了前几天的教训,这次他们走得更慢,也更加小心了。萍儿大部分时间都让人拉着,稍微陡峭一点的山坡就用绳索拉上去,虽然费了不少力气,但却再没有发生脚底溃烂那样的情况。
山势越来越平缓,相对好走一些了。唐剑他们碰见几个在山林间跋涉的老乡,就向老乡打听情况。老乡说前面不远处那几天打过仗,死了不少人,到处都是尸体,他们不敢走,钻进了山里。老乡还奉劝他们也不要过去,免得惹上麻烦,说完就匆匆走了。
唐剑望着老乡的背影,又看了看萍儿和杨瑾等人,不敢往前走了,扭头钻进了深山。
约莫走了七八里地,唐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转身继续往南缓缓而行。刚走了几里地,前面开道的刘春突然趴在山坡上,连连摆手让后面人赶紧隐蔽。
“老春,怎么了?”唐剑跑到刘春跟前。
“下面好像有情况!”刘春指着山根下。
不远处山根下草丛里,好像趴着一个人。唐剑环视了一下四周,小声命令:“杨子保护老师,老春跟我下去。”
唐剑提着小铁铲,刘春紧握战刀,两人悄然摸下山坡,小心翼翼摸到那人跟前。
这是一名国军,还是少校军官,脸朝下趴在地上。再仔细看,少校头上全是血污,身上也沾满了血污。唐剑摆手让刘春监视四周,轻轻把少校翻了过来,伸手搭在少校鼻孔上。
居然还有气!只是很微弱,不注意都感觉不到。唐剑赶紧把耳朵贴到少校胸口,能听到微弱的心跳,顿时激动了:“老春,人还活着!去把背包拿下来,快!”
唐剑轻轻抱起少校,慢慢往嘴唇滴水,尽可能的给少校湿润嘴唇和喉咙。滴了一会,他让杨瑾继续喂水,开始检查少校的伤势。
少校二十八九年纪,略显瘦削,但很结实。他脑袋上包着纱布,腹部两处伤口用纱布和绑腿缠着,腿上也有用绑腿缠着的伤口。四处负伤,也不知道几天了,在这无人的山林里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哎,他动了。”杨瑾小声叫道。
少校嘴唇动了一下,接着又动了几下,似乎在品尝甘美的香醇。唐剑心里一热,接过杨瑾的水壶朝少校嘴唇滴了一些水珠,轻声叫道:“长官,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