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黑娃来说,黑子就是家人,唐剑就把它们埋在房子后面。刘春把三具尸体上的武器弹药和值钱的东西搜刮一空,然后拉到村外,找个深坑扔了下去,胡乱填了些土,好赖也算给个葬身之地。
七个人背起行囊,重新上了路。有黑娃做向导,他们走了两天安稳路,没怎么绕路,又避开了其他难民,甚至连行人都很少遇到,一路比较平静。
失去了黑子,又离开了家,黑娃有些伤感,刚开始总是闷闷不乐。唐剑几人时不时的安慰和开导,杨毅耐心的教他打枪,刘春给他讲述许多打鬼子的故事,想方设法让他尽快摆脱悲伤。
当然,最贴心的就是萍儿。好不容易来了个可以说话的小伙伴,她简直太开心了,一路不停的跟黑娃叨叨,想说啥就说啥,啥事高兴就说啥。黑娃一开始只是听着,偶尔笑笑,或是问一声,没多久话就多了起来,笑声也多了。萍儿越发开心了,时不时在前面跑几圈,似乎不知疲倦。黑娃受到感染,也不时在荒野里跑一阵,有时候还翻几个跟头,给萍儿展示自己的身手。
“到底都是孩子,精力旺盛,也能说到一块。看来,让黑娃跟着还真对了,激活了萍儿的天性。”杨先生笑道。
“就是,萍儿比我们小好多,除了撒撒娇,还真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之前话不很多,精神也老是提不起来。这下好了,黑娃来了,有能说话玩耍的小伙伴了,也算把我们解放了。”杨瑾看着不远处的萍儿和黑娃,也开心的笑了。
“这个黑娃从小和几个孩子跟随长辈练习武艺,还读过几年私塾,在村里也算是个文化人了。我问过,也试过,这小子会的功夫还真不老少,而且都很有功底,差的只是火候。我相信,只要稍加调教,还真是棵绝好的苗子。”杨毅夸奖道。
“就是,黑娃确实是块好料,尤其是他的听力,可以说令人叫绝!我刚才还试了试,扔出去一根很小很轻的柴棍棍他都能听出来落地的方位。他还小,也很单纯,以后确实要好好调教,一定要让他成人,而且要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人才。”唐剑说。
“哎,杨子,我看你整天无所事事,就给黑娃当个老师咋样?顺便把萍儿也教教,别让她整天再疯疯癫癫了。”刘春笑道。
“老春,你会不会说话啊?我怎么就成天无所事事了?咱们这一路吃的喝的穿的盖的,还有走路睡觉哪一样我不得操心啊?倒是你小子,整天打着先锋开道的名义,扛把战刀摇来晃去,啥事都不干,还指手画脚……你让我教黑娃,那你也是大学生,也是军人,怎么不去教啊?”杨毅反驳道。
“哎,我头脑简单,不行的。你是军师,能掐会算,学问高,功夫深,你教最合适了。”
“你……我看也确实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让你教还真怕耽误了孩子们的前程……”
“小剑,杨毅,刘春,你们也别推来推去的了,咱们这么多人,都是大学生,还有军人,要是再带不好两个孩子,那就不仅仅是丢人的事情了。大家都当老师,谁顾上谁就教育这两孩子,从各个方面。我也传授,一定要让两孩子成为栋梁之才,你们说咋样?”杨先生提议。
“好,太好了,我完全同意,也完全愿意,好好教两个孩子,尤其萍儿,肯定能教好!”杨瑾拍手欢迎。
“谢谢老师,谢谢瑾姐,有你们这么好的老师,真是萍儿莫大的福气,也是黑娃的运气。要不,晚上,搞个拜师仪式?”唐剑笑道。
“小剑,那你当初搞过什么拜师仪式没有?”杨先生问。
“那倒没有!不过,那时是在学校……”
“在学校没有搞,出了学校就更不用搞了。再说社会就是最好的学校,尤其在如此乱世,很多东西那可是在学校学不到的。”
“老师,我认为,仪式还是要搞的,可以简单点。要让这两个小家伙知道,他们除了走路、吃饭、睡觉,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学习!老师就是杨先生,还有我们在座的每一位。”杨毅很认真的说道。
“那也好,晚上就给他们说说。”
晚上,在空旷的野地里,杨毅操办,当真搞了个简单的拜师仪式。黑娃和萍儿很认真的拜杨先生为师,同时也拜杨瑾几人为师。不过,称呼没有变,萍儿说习惯了,一下还改不过来,大家也只好随她了。
“老师,是不是该给我们上课了?”拜完师,吃完干粮,萍儿就凑到杨先生跟前。
“你这孩子,刚才拜完师,就迫不及待了?”杨先生笑道。
“那可不?老师您是大教授,我和黑娃哥能拜您为师那可是天大的运气,所以就得抓点紧,您说是不是啊?”
“跑了一天,不累啊?”
“不累,再说是您讲,我们听!”
“那好吧,我就先讲……哎呀,这还得稍稍准备一下,不然……”
“老师,还准备啥啊?上次不是说且听那个啥来着?接着讲就成了。”
“嘿,你这孩子,我以为真的要上课呢,合着是要听故事啊?”
“老师,听故事也是上课对不?您就先讲故事,讲完故事了再上别的课。”
“好吧,正好这几天我也抽空又整理了一些,那就说说!上回说到党项人被大唐皇帝赐姓,并取得了短暂的安宁。为什么说是短暂的安宁呢?因为仅仅过了二十多年,党项人领地北边的吐谷浑王朝被吐蕃灭了,没人牵制吐蕃了,他们直接面对吐蕃的战刀,再一次被推到了历史的拐点。历史是惊人的相似,只不过上次是面对吐谷浑,这次则是面对吐蕃。如果继续留在故土,也就是河曲之地,只能作为吐蕃的臣民,他们将失去祖祖辈辈一直保留下来的自由和独立;如果离开故土,那么将去什么地方?谁会收留他们?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战斗,但在当时,他们的力量太弱小了,根本不足以跟吐蕃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