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们跟你,跟山里的老乡一样,都是中国人。我们是抗日队伍,昨两天山外打仗你听见了吧?那就是我们跟日本鬼子打仗。我们化装成日军,每人都有一身日军服装。回头我们把日军服装都换掉,免得引起乡亲们疑惑。”唐剑笑道。
“哦,原来就是你们跟日本人打啊?那炮打得可真厉害,听说砍脑袋就跟切西瓜一样,可厉害了,说的就是你们吧?”
“也没那么厉害,不过我们还是冲破了鬼子的包围,进了山里。但是我们对山里一点都不了解,更不懂山里的规矩,问了一天,要么听不懂汉话,要么啥都不说,所以……”
“山里情况啊?外面传的山里有多险恶,山民有多刁悍,其实那是前几年,现在好多了。”
“前几年?这是为啥啊?”
“前些年山寨头目太多,各自为王,一个不服一个。山寨之间经常打仗,只要有外人进来都去争抢,非常混乱,外人也不敢进来。如今有了大首领,其他山寨都听命于大首领,轻易都不敢有啥动作了。”
“怪不得我们进了好几个山寨,都没人管我们。大首领在哪里?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见大首领?”
“大首领就在前面寨子里,再有几里就到了。我可以给你们带路,但是大首领见不见你,让不让你们过去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小小的山民,连见大首领机会都不多,人家根本不认识我,更不会理我了。”
“没关系,只要你把我带过去就成。走,咱们边走边说,给我们说说大首领的情况。”
“那好,反正我也出不去山,就给你们带带路。”德中把快慢机别进怀里,边走边讲述着:“大首领其实就是前面那个山寨的首领,之前经常跟其他山寨打仗,有时候赢,也有时候输。前几年,首领不知怎么就跟西边的土匪联系上了,弄来了好几百土匪,一下就把周围的山寨全打败了。各个山寨只得推举首领为大首领,全都听从大首领的调遣。大首领还跟其他地方的山寨联络,互通有无,从此后山里逐渐平静了,再也没有发生过比较大的冲突。”
“虽然大首领借用土匪的力量不怎么光彩,但是表面上统一了山寨,还跟其他山寨取得了联系,结束了山里长期乱战的局面,这应该是好事!”唐剑笑道。
“说起来还真是的,山寨再也不互相打仗,都听从大首领的。只是每个山寨都要给大首领进贡,大首领平时养了几百兵力,还要给西边的土匪进贡。各个山寨的负担很重,老乡一年的辛苦一半以上都交了进贡,苦的很啊!”
“平息了纷争,却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唉……”唐剑无奈的摇摇脑袋。
“这有啥办法?在山里,要么打,打赢了你就是王。不想打就得拿钱拿粮,别无他路。哎,前面就是大首领的山寨,天黑了,咱们走快些!”
夜幕降临,唐剑他们来到一座偌大的山寨前面。山寨地处两座巨大的高山之间,扼守着两山之间仅有百十米宽、约数百米长的山谷。这条山谷也是西去的唯一通道,不然就得绕两侧的高山,远且不说,还不一定能绕的过去。
德中跟把守山寨的喽啰说了几句,给了一块大洋,喽啰立马就往里通报。不多时,一个小头目出来,问清了情况,拿了三块大洋,把唐剑他们领进了寨子,安顿在一处房子里面喝茶休息。
小头目继续向上禀报。大头目询问了情况,并得了五块大洋后,再次向上禀报。这次是山寨首领出来了,问的特别仔细,时间也特别的长。不过,唐剑倒也不着急,大头目不但给他们喝茶,还准备了简单的饭菜,他们等待的倒也不难受。
山寨首领拿了一把大洋,吩咐换掉茶杯,用上好的茶叶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首领告诉唐剑,大首领正在跟朋友喝酒说事,让唐剑耐心等待,一旦宴会结束就立马禀报,如果不太晚大首领应该会接见的,如果太晚了那就先休息,明天早上再去拜访,同时吩咐准备房间,让客人先休息。
花了那么多大洋依然无法见到大首领,连个准信都没有,唐剑十分恼火,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躺在木板床上,让杨毅的多准备些礼物。上行下效,下面都这样贪婪,那个大首领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礼物少了都不行。
就在唐剑昏昏欲睡时,首领走了进来,说大首领开恩,喝完酒都半夜了,听说来了一伙尊贵的客人,立马来了精神,要亲自接见。
唐剑让薛强和李杰掌握好队伍,带着韩东旭和杨毅、刘春跟着首领去见大首领。快慢机藏在怀里的德中跟在后面,这一路都是他翻译,让唐剑省却了好多麻烦。
七绕八绕,直绕的昏头转闹的唐剑终于进了一座偌大的院子。抬眼细看,前面是一座好几层高、依山而建的非常精致的木楼,两侧还有许多小楼。正要仔细欣赏这些建筑,后面的德中轻轻拉了一下,原来前面数十个山民举着火把,大刀全都架了起来,得穿过这片刀林了。
唐剑听首领简单介绍了刀林,又听德中说了一些,心里已经有底了,抬头看了看,依然走进了刀林。杨毅和刘春、德中后面跟着,目不斜视,面不改色。
走过了刀林,终于进入了木楼。唐剑停住脚步,却见大厅中央端着着一位中年人。此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腰间挂着短剑,不怒自威。两侧坐着一二十个汉子,一个个坐的端端的,扫视着唐剑他们。
“抗日军人唐剑见过大首领!”唐剑冲大首领抱拳施礼。一般人见了大首领都要叩拜,他坚决不干,只是抱拳。
“哦,是军人啊?那就免礼了!”大首领用汉语说道。虽然说的很不流利,却让唐剑有些意外。不过,他也听出来了,这是大首领在找台阶下,若自己不是军人,恐怕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