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围观的人里三圈外三圈的,说什么的也有,日达木子感觉像是被人当猴子看了,心里有些不自然,落落大方不代表肆无忌惮,闻言马上同意。
“让开让开”
“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了,快走。”
张五和牛宝一直在旁边伺候着,一看到陆皓山的眼色,马上开始把围观的人群驱散,替他们的县令大人还有那个羌族美女开路,最后,陆皓山携着日达木子来到培江边一个闹中带静的小亭。
“皓山大哥,你想听什么样的曲子?”得到陆皓山慷慨相让白虎皮的承诺后,日达木子对他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仅脸上有笑容,就是语气也明显友善多了。
也不知这是说她个性率直,还是见“利”开眼,换着汉族的女子,别说单独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吹奏乐曲,就是多谈几句,也害怕惹上什么非议,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是在日达木子眼中,这个一桩很划算的买卖,只是吹奏一个曲子,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再说自己吹羌笛的技艺很高,平时还想多一点在别人面前演奏,获得更多的掌声和喝采呢,所以,她对陆皓山这个提仪毫不抵触。
现在陆皓山在她眼中,是一个有同情心和正义感的好人。
陆皓山坐在石凳上,随意说道:“说真的,陆某对羌笛并没有多少研究,也不知有什么曲子,这样吧,云儿姑娘就演奏一首你最擅长的曲子好。”
日达木子想了想,很快就有了主意:“皓山大哥,我们羌族歌曲,估计很少听过,也听不明白,不如我自夸,族里吹羌笛吹得比我好的就不超过三个,不如就吹奏一首出塞曲,皓山大哥意下如何?”
出塞曲是有关昭君出塞的的曲子,对于这位为国为民付出太多的美女,历史对她自有公平的评价,像昭君出塞的事,诗歌戏曲电影都有以它作为题材而创造的内容,可以说是千古绝唱,陆皓山闻言点点头说:“好,那陈陆某就洗耳恭听。”
日达木子没有官身,但陆皓山从一开始就是平等的身份交谈,一直都是自称“陆某”而不是本官,这一点日达木子心里暗暗感激,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不过内心却是对这个年轻有为的县令大人多了二分好感,听到陆皓山说好后,浅然一笑,从腰间拿出心爱的羌笛,轻轻抚摸了一下,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起来。
顿时,一个音色明亮,清脆婉转的羌笛声在凉亭间响了起来,那悠扬羌笛声纯净中带着几分苍桑的音色,一下子把陆皓山给感染了,这种主要用于独奏的乐器,那种独特的音色常给人以虚幻迷离动人心魄的感觉,陆浩山的思绪也被带动了,在清脆婉转的乐声中,仿佛看到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她的容貌是那样绝美她的歌声是那样动人她的眷恋故土的感情是那样真切,可是使命在身,不得不登上远离故土的马车,一步三回首.......
吹奏羌笛主要采用鼓腮换气法,一口气可吹奏几分钟,甚至整个一首曲调,技巧性要求很高,另外,羌笛的吹奏中还有喉头颤音,手指的上下滑音等技巧,加之双管制作的律差,双簧共振的音响,给人一种很特别的听觉感受,特别是那种鼓腮换气法,可以一口气把整首曲子吹完,羌笛中所表达的情感有如大海的波浪一样,一浪接着一浪,好像要用情感把人淹没浸透。
日达木子的技巧非常高明,一曲完了,陆皓山却还沉浸于在乐声中不能自拨。
“好!太好了”过了半响,陆皓山回过神来,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一边鼓掌一边赞道:“没想到云儿姑娘还有这等技艺术,陆某听起来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皓山大哥,你们汉人就是这样,说话都是文皱皱的,说话又是什么梁又是什么绝,听不明白你说什么。”日达木子有些不乐意地说。
陆皓山有些哑然失笑,这才想起,这羌族没有自己的文字,所处的环境和学习条件和汉族人没得比,平日聚在一起,交流没问题,但是说得文雅一些,他们就有点像听天书了,看着那张有些郁闷地小脸,不由哈哈一笑,笑着说道:“好吧,那我说得简单一些,刚才的意思就是你吹得很好,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乐声。”
“真的?”日达木子眼前一亮,一脸高兴地问道。
“真的”陆皓山一脸正色地说。
日达木子笑脸如花,有些骄傲地说:“我阿比还说我的笛子技巧还没掌握呢,皓山大哥,和你说话真是有趣,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吹给你听,我一定越吹越好的。”
越吹越好?
陆皓山看着那张高兴中带着自信的绝美的俏脸,脑中浮现那香艳的一幕:自己躺在床上,那张绝美的俏脸埋在胯下用那软软的红唇温柔的轻轻的套弄着,然后来一句:官人,奴家这箫吹得满不满意.......真是越想越兴奋,身子都忍不住打一个激灵了。
“皓山大哥,皓山大哥,你,你没事吧?咦,你的脸怎么红了?”日达木子看到陆皓山突然整个人呆住,目光呆滞,好像突然间还脸红起来,不由好奇地问道。
“哦,听到还有机会听到云儿姑娘的的吹奏,心里激动,所以一下子忘形了。”陆皓山马上一本正道的说。
如果日达木子能看出人内心的想法,估计把陆皓山捏死的心都有了,可惜她没有这个能力,而某人的脸皮也是奇厚,心里明明龌龊万分,表面却是装得一本正经,正气凛然,那谎话张嘴就来,根本就没有把读书人礼义廉耻表现出来了。
哦,对了,本来就是一个冒牌货,既不是读书人,也不是真正的县令,这些东西对陆皓山来说,根本就不在乎。
“那皓山大哥,那白虎皮可以给我了吧。”日达木子吹完羌笛,理所当然地跟陆皓山要起白虎皮来。
在她心目中,自己吹羌笛只是为了那白虎皮,现在那羌笛吹完了,而那个陆县令也表示满意,那自己要白虎皮,那是应该的,日达木子也不客气,径直开口问道。
陆皓山也没有再为难她,从牛宝手里拿过那张白虎皮,亲手交到日达木子手里,笑着说:“好,云儿姑娘,现在白虎皮是你的了。”
一拿到自己最想要的白虎皮,日达木子高兴得眼睛都笑成了一弯新月,在感谢之余,还不忘把五十两银子放在陆皓山手里,郑重地说:“我们羌族的儿女,最是讲诚信的,皓山大哥你放心,剩下的五十两银子,我会尽快送给你,绝不赖账。”
其实身上还剩下八十多两银子,不过还需要采购一些盐巴醋等物,再说一路回去,也要一些盘缠,反正都不够了,那就按他说的,先给一半,剩下的,下次再还他好了,日达木子给银子的时候,心里有些暗暗感激:要是这个年轻的县令有多少要多少,那自己几个就得抱着虎皮讨饭回去,再说寨子里的父老乡亲还等着自己买盐巴回去呢,这样也好,也有理由光明正大地再下山玩一趟。
买盐巴不用从石泉跑到江油,不过日达木子喜欢汉人的城市,也想看看大唐诗仙李白的故里,就到江油一游,没想到碰上难得的白虎皮,还有,一个挺有意思的县令。
陆皓山笑着说:“听说羌族儿女最讲情义重诚信,若不然,也不会让你只付一半银子就把珍贵的虎皮拿走,对吧?”
“谢谢皓山大哥,若是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一会还要赶船回石泉呢。”
虽说这个宛如山间的精灵的羌族美少女这么快就要走了,陆皓山也没有留下别人的理由,闻言笑了笑说:“那好,欢迎你再到江油玩,到时到江油,记得找我就是了。”
日达木子一脸认真地说:“一定,我还欠你五十两银子呢。”
说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欢迎你到我们羌族的寨子里玩,我就住在石泉县虎头寨,如果我一时来不到江油,你急着用银子的话,也可以派人到虎头寨收。”
“有机会的,好吧,祝你一路顺风”陆皓山说完,扭头对自己手下道:“张五,你护送云儿姑娘到渡头上船,一定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是,大人。”
“皓山大哥,这个,不用了吧?太麻烦了,再说我们认路。”日达木子连忙说道。
陆皓山还没有开口,张五说:“云姑娘,这是我们大人的一番好意,你就不要推辞了,只要小的出面,那些船家多少给点簿面,不但可以有好的位置,价钱也有优惠呢。”
和这些羌人说那些虚的没用,倒不如说些实实在在的,果然,一听到有好的位置还可以优惠,日达木子马上就不说话了,谢过陆皓山后,携着白虎皮带着护卫,在张五的陪同下径直往江油县的渡头赶去,准备坐船回石泉,这一次江油之行,收获很多,值的回味的事也很多。
可以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