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发觉自己的日子越发艰难起来,那些川军总是神出鬼没,不是放冷枪就是到处设陷阱,有时走着走着也有巨石从高处滚下,夜里就没睡一个好觉,因为谁也不知什么时候跑出一队川军,谁也不知什么时候爆炸。
就是想跑,可是战马让川军都给杀掉,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这次追击陷进了泥沼,进退不得,鳌拜感到,自己满清第一勇士绰号巴图鲁的光环正在一步步地消褪,平生第一次感到主动请战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鳌拜等人的沮丧全部落入张锐的眼里,事实上,在千里眼的帮助下,清军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张锐的监视,也就是有这份料敌先机,张锐等人才会处处占尽先机,再加上张锐及其手下一个个都是做习惯土匪精通丛林战术,此外还有新式火铳和手榴弹相助,简直就是开了挂一样的存在,这让鳌拜等人有力使不出。
老虎掉进水里,就是鸭子也比不上,鲨鱼到了岸边,只能是待宰的命运,饶是鳌拜武艺超卓,可是让他憋闷的是,有力使不上。
飞仙岭的战局,正中了陆皓山的预测,进了山,就是张锐的天下,不用替他担心。
就是张锐在飞仙岭狂虐鳌拜时,川军正在马不停蹄地赶路,宁羌州城破,主将战死,副将严林失踪,一万四川精锐伤亡殆尽,这仇大了去,四川总督雷霆震怒,大手一挥,率军出川,和满清全面开战。
十多万人在浩浩荡荡奔赴在出川的大道上,而走在最前面的,无疑是李定国一部。
接受了秘密命令后,李定国挑了五十名精锐化装成商队。轻车上路,一路起早赶黑风餐露宿,终于在一月初进入陕西汉中府地界。
进入陕西后,李定国第一个目的地就是宁羌州,一到宁羌州,在场所有人都瞬间被眼前的场境呆住了,在不少人的记忆中,这是一座由商品贸易发展起来的边塞小城,现在已经成为一片废墟,那断垣残仿佛向世人倾诉着它昔日的辉煌和控诉强盗对它的暴行。和断垣残壁相对应的是漫山遍野的坟头,密密麻麻的让人看到内心都有点发碜。
为了发泄,多尔衮率军攻破宁羌州城后,下令屠城,鸡犬不留,一个命令就让这座曾经繁荣的小城在一夜之间化为废墟。
看着这座埋葬了一万多兄弟的地方,李定国站着,久久没有说话。
“将军,夜鹰来了。”就在李定国正在沉思间。一个手下小声在耳边说道。
话音刚落,马上有人恭声说:“夜鹰参见李将军。”
李定国闻言扭头一看,只见说话一个普通的中年汉子,普通得走进人群就认不出的路人甲。让人不敢相信他就是负责陕西情报收集的夜鹰,不过细想一下也是,越是不惹眼的人,就越能神不知鬼不觉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活动。
军队人数少。这要求情报要高效准确,陆皓山在组建鸽舍同时大力建设细作人才,每个重要地方的情报负责人都有不同的代号。陕西地区的负责人叫夜鹰,就是眼前这种貌不起眼的中年大叔,掌管了陕西地区所有的细作,负责整个陕西的情报运作。
“夜鹰先生,请起,这次任务有劳你配合了。”李定国客气地说。
“不敢,总督大人命小人全力协助李将军,李将军有事尽管吩咐。”夜鹰恭恭敬敬地说。
李定国在陆皓山心目中的地位,四川路人皆知,那可是四川炙手可热的人物,夜鹰深明这一点,虽说名义上是协助,可是夜鹰很自觉把自己的位置放在下属的位置。
“那六尊红夷大炮现在在什么位置。”李定国也不转弯抹角,径直开口问道。
这次的目的,就是想办法摧毁清军从宁远运来的六门红夷大炮,这不仅是从川军的安危角度,还是从心理战的角度出发。
红夷大炮可是攻城掠地的重器,特别是在宁羌州大发神威,它的一动一静自然牵动着所有情报人员的心,能坐镇陕西这个位置的自然是情报人员中的精英,夜鹰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情报,闻言不假思索应道:“六尊红夷大炮一分为二,三尊放置在汉中城的墙头,另三尊则安放在定军山的主峰,由洪承畴掌管,小的也想过破坏,可是这六尊红夷大炮的守卫都极为深严,很难下手,不过小人通过细作,把它们的位置都标出来了。”
“嘿嘿”李定国冷笑地说:“都说中原军队擅长守城,满清铁骑精通野战,这下好了,这些鞑子学了乌龟功,都龟缩起来了。”
夜鹰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从见面到现在,他没有故作矜持也没有刻意讨好,对自己的定位拿捏得恰到好处。
笑毕,李定国继续问道:“张锐那小子呢,没死吧?”
“回李将军的话,张将军受了点内伤,幸好没有大碍,虽说宁羌城破,不过张将军一直驻扎在城外,粮草弹药早早就分散放置,也好在有这份先见之明,所以才能和清军对峙,张将军把清军诱入深山后,利用地势把清军打得找不着北,暂时来说,一切安好。”
这小子,还真是做山大王的命,李定国闻言松了一口气,要是张锐有危险,那自己就得放下手头的任务去救他,一来是兄弟情深,二来是川军的传统,只要有一线生机,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兄弟。
说到宁羌州城,李定国沉着声说:“夜鹰,看这破坏相,当夜战斗很惨烈吧,你说说当晚的情况吧。”
道听途说和现场目击,完全是两码字,听别人说,一万人也只是一个数字,感觉很多,但并没有触动内心深处,到了现场一看,看到炸弹爆炸过的痕迹看着墙壁上用鲜红染的嫣血看着断垣残壁看着漫山遍野的坟头,那种悲凉的感觉是难以形容的。
李定国很想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将军”夜鹰行了一个礼说:“小人当日不在汉中府,并没有目睹那场惨战,如是将军想听,小人想请另一个人来说更加适合。”
“谁?”李定国有些好奇地问道。
夜鹰把两只无名指放在唇边,用力一吹,发出一声响亮的哨声,少倾,一个人慢慢走来,走到李定国面前单膝跪下,有些低沉地说:“末将参见李将军。
“咦,严林,是你?”李定国看到一惊,连忙把他扶起:“太好了,没想到你还在,起来,起来说话。”
把严林扶起,李定国皱着眉头说:“严林,你的手…….”
扶人的时候,李定国觉然发觉严林的左手空荡荡的,左手没了,不由有些沉重地地问道。
严林苦笑一下,没所谓地说:“自己炸的,没事,和那地埋在这里的兄弟相比,我严林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说罢,不待李定国发问,严林自顾说了:“那多尔衮还真是用兵高手,有红夷大炮不用,前二天故意麻痹我们,然后突然用红夷大炮进攻,那红夷大炮的威力太大,而宁羌州的城墙也太单薄,仅仅是二轮炮击城墙就倒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满清在宁羌州内放了很多细作,在炮轰的同时,他们穿着着我们川军的衣服四处杀人,由天是天黑,外面炮击得又很厉害,后面竟然炸营了。”
“孙将军估计守不住了,为了不让弹药落在满清手里,他率人在城门抵抗,命令末将去把军火库给炸了,当时乱得很,末将只带了三十人的卫队就去炸军火器,没想到在炸的时候遇上清军细作,慌乱中虽说炸掉了军火库,可是左手也报销了,本来没抱希望的,没想到有手下发现一口枯井,硬是把小的敲昏放到井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死,而井口也让人封着,等了几天,快要饿死时夜鹰带人出现,这才捡了一条残命。”
“严将军说得没错”夜鹰补充道:“待清军撤走后,小人带人去找,看看有没有幸存的兄弟,这才找到严将军,应是严将军的部下把严将军放到枯进里,再用门板把井封了,最后把旁边的几堵墙推倒砸在门板上,这才瞒过搜城的清军,留下一条性命。”
严林苦笑着说:“什么性命,现在严某是哀莫大过心死,留着这条残命,那是不想辜负兄弟们的一片心意,我要留着这条残命看着那些仇人一个个为兄弟们偿命,我要用这条残命,给兄弟们清清坟头逢年过节给他们烧点元宝蜡烛,免得兄弟们在泉下没钱花。”
很多人以为严林是随口说说,直到多年后,大伙发现有一位独臂老人拒绝高官最禄拒绝成亲,一个人守在这片墓地,每天都是不劳辛苦地清理各坟头,有时还提着一瓶烧酒在坟头喃喃自语,喝多几口还倚着坟头就是一宿,而这个就是当年那个在枯井里逃过一劫的严林。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未完待续。。)
ps: 还是学车,七点多才回来,累,13年报的,现在还没有考完,炮兵没有补考过啊,真是想想也是醉了,今天太累了,只有一更,明天补回,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