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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洪海提着三刃剑站在大车店的屋檐下,见东屋破窗而出的土匪的战术超过了他的预想,远藤太郎不是率人向大车店的大门口冲,而是以他为中心的,以其余的土匪为外围的刺刀向外旋转成了“旋风”,已经旋转到了大车店的大门口。
    洪海明白,这个远藤太郎之所以运用这个战术是在以他为中心很优势的位置指挥督促他外围的每一个土匪的同时,又能把他这个“王”很好地保护在里边,使他的对手很难运用“擒贼先擒王”的战术,形成了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出的的战斗集体,在这个环形中如果有一两个环节被摘掉也不会影响整个的战斗。虽然这个战术使自己的“擒贼先擒王”的战术的应用受到了阻碍,可是给在大门外率三个剿匪队员的敖拉哈的阻截带来了优势。远藤太郎的“旋风”外围的人,面对剿匪队员只能是抵御。虽然他们目的很明确就是想突出大门,但是却被敖拉哈剿匪队员截了回来。远藤太郎的“旋风”又从大门口旋到屋檐下。
    洪海想,必须把“旋风”撕开一个口子,使自己进入“旋风”的中心,打破远藤太郎指挥的优势地位,尽快在落月前把他擒住。于是洪海就将三刃剑朝旋到面前的一个土匪刺去,就在被刺的土匪闪出一个豁口的一霎他欲身子向里一跃之际,下一个土匪又把豁口弥补上,把洪海挡在了外面。
    洪海看了一眼月亮想,远藤太郎是想用“旋风”的战术把时间拖到月落后黎明前那个最黑的时刻再次冲出大门,于是洪海就又一次挥起三刃剑向“旋风”中的一个土匪刺去,可是当洪海的三刃剑刚抵到欲刺的土匪时,没想到洪海选中的目标的对手两侧的土匪同时助战,三支刺刀把洪海的三刃剑拒之“旋风”之外。洪海跃进“旋风”中心的计划又一次失败。
    也就在这时从西南柴垛上冲下十几个手持安着刺刀的“38”日本式大盖步枪的土匪,直奔“旋风”而来,目的很明显要把“旋风”接应到大车店的大门外。这十几个土匪虽然被洪建所率领的剿匪队员阻截住,可是洪建所率领的剿匪队员一个人应对三个土匪。
    这时郑国顺来到洪海的身边说:“总指挥,洪建的压力很大,这里我和我的队员也插不上手,我们到洪建那边助战吧?”
    洪海不容置疑地回给郑国顺一个“不”。
    郑国顺说:“总指挥,原来的《方案》现在必须修改一下,如果我们不帮洪建,一旦洪建支持不住那十几个土匪,‘旋风’借助那十几个土匪的力量,就旋到大车店的大门外。”
    洪海说:“我相信我们的原《方案》。”
    郑国顺说:“可是……”
    洪海说:“在我们确定的《方案》不存在‘可是’。”
    洪海的话音刚落就听一句“总指挥,我们哥们来了”的喊声。
    洪海循声望去,就见一声搅着夜空的脆响之后,一条裹着月光如卷动着的银蛇的鞭子从空中落下抽在一个即将旋到洪海面前的土匪手腕上,那个土匪手中握着的枪一下子落到了地上,眼疾手快的洪海在土匪被这突如其来动作愣神瞬间以极快的速度从豁口进入了“旋风”的中间,与远藤太郎对峙起来。远藤太郎的原来的计划一下子被打乱,使远藤太郎只有应对洪海之势,没有了指挥的余力。失去指挥控制的“旋风”已经“旋”不起“风”了。郑国顺用敬重的目光望了洪海一眼,就对他的下属说:“按原布置,各自为战。”
    洪海确定战斗已经进入了原定的《方案》,就把三刃剑就向远藤太郎刺去,可是毕竟有着过强心理素质的远藤太郎对洪海刺向他的三刃剑并没有慌乱,以保持高度的姿势把洪海的三刃剑挡了回去。
    于是两个人对视一会之后,剑刀就纠缠起来,刀来剑抵,剑去刀挡,拼了十几个回合,远藤太郎的刀把洪海的剑抵住,说:“我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识破你盲人的假相,落入了你的奸计,可是这实对实,我们的兄弟还是不会输给你的。”说着就把抵住的洪海的剑弹了过去,挥起刀来。
    洪海没有躲闪,而是把他的剑借势向上一挥,远藤太郎的刀颤了几下,幸而远藤太郎握刀的手有了足够的力气,才没有使刀在他手中脱落。洪海的剑追到空中,向下一翻就把远藤太郎的刀抵控在下面,说:“其实你早就应该放下武器,向中国人民认罪,没想到你们战败后又当上了什么土匪的大当家的,仍然与中国人民为敌,继续干着你的违背天理的事情,如果你现在放下武器,还为时不晚。”
    远藤太郎随着一声冷笑,将被抵住的战刀抽了出来,又向洪海砍去。
    “你笑什么?”洪海挡住远藤太郎的战刀问。
    “与中国人民为敌?方才我周围的那些,从柴垛冲下的那些,你说那个不是中国人,你问问他们那个视我为敌人?那个没听我的话?”远藤太郎说。
    洪海说:“那不叫听你的话,那是受了你的欺骗。”
    远藤太郎说:“那不是欺骗,那是信服。‘信服’这个词对人来说,尤其是男人很有用,今天你要把我制服了,我就信你的。如果我把你制服了,你就让我率人从大车店的大门走出去。”
    洪海说:“别说你制服不了我,就是你制服了我,除我以外的中国人答不答应你?”
    “这么说你同意了我的话了?那咱们就开始吧。”远藤太郎说着就举起了战刀,并且力度增强了很多。
    洪海也柔中有刚地舞起了三刃剑。
    于是洪海和远藤太郎又是刀来剑挡,剑去刀抵地拼杀起来。又是几十个回合,也没有分出上下高低,洪海觉得这个日本人的对手的刀法不光有武士道的基础,而且还揉进了中国功夫,这样必须把自己在明水河练就的新剑法施展出来。在洪海施展之后他们就又拼搏起来。
    车轴汉子大老板子就在洪海跃入“旋风”与远藤太郎拼搏之际,看了一眼一人抵三人的洪建和他的属下的同时,又扫了一眼郑国顺和他的属下也一人抵三人。就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手握大鞭登上了一个土堆先骂了一句“婊子养的”,然后对他的属下说:“兄弟们,为给小三子兄弟报仇操家伙。”
    听了喊声的车老板子们,都从屋檐下取下属于自己的大鞭。车轴汉子大老板子满意地瞅了他的哥们们一眼,又数了数洪建和郑国顺以及他们属下形成的战斗单位,说:“兄弟们一星管二,我来一个一星管三。”说着就把鞭子朝着一个准备向一个剿匪队员刺去的土匪手腕抽去,在鞭子缠住那个土匪手腕子的同时又是一拽,那个土匪的枪就落到了地上,当那个土匪哈腰捡枪的时候,土匪的后背就被剿匪队员扎上了一刀,那个土匪哀嚎着趴在了地上。
    其他的车老板子也一星管二地找好了位置。
    车轴汉子大老板子,把他的一星管三的战斗单位中的其中的一个土匪摘掉后,又把长鞭抽向另一个土匪的手腕。
    此起彼伏的清脆的鞭响,你来我往的拼杀在寒月下的大车店里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自古没有的战斗,到了月亮压到西山的时候,院里其它的鞭响都停止了。
    洪海把在明水河练就的新剑法运用到目前的拼杀中果然很有效,不但占了主动,而且形成了向远藤太郎步步紧逼的态势,再几个回合远藤太郎必然败下阵来,胜利就咫尺。
    站在土堆上的车轴汉子大老板子向西望去,其余的剿匪队员在车老板子们的帮助下都制服了对手,唯独洪建还没有取得胜利,车轴汉子大老板子仔细望去那个对手的打扮像蒙古人又像汉人,说不像道士还像道士,他和其他的土匪用的招数也不一样,他向对手出刺的章法并不是利用步枪上的刺刀的冲刺,而是像武功一样使用带刺刀的抢,他每出一招不光他的对手洪建找不到出刺的空隙,就是旁观的洪建下属也无能为力助战,握着大鞭子的车老板子也找不到鞭子的落处。他的每个动作虽然不快,但无懈可击。
    车轴汉子打大板子冷静地观察了一会之后,突然大喊了一声“老道天上降神,还不降?”听到喊声的道士不道士的人一愣,车轴汉子大老板子趁势把鞭子缠到了那人的手腕上,他手里握着的插着刺刀的抢落在了地上,洪建顺势把他制服。
    远藤太郎在洪海的逼迫下,无路可退时突然住刀准备投降。洪海虽然没有相信远藤太郎投降是真,可是他还是缓解了出剑的速度。就在这时远藤太郎在突然伸出右腿的同时加快了出刀的速度,在他用右腿把洪海绊倒的同时将刀向洪海的头上砍去。就在这时一个划过夜空呼啸着的子弹打落了远藤太郎的战刀,在远藤太郎还没反应过来突然降临子弹之际,洪海一跃从地上站了起来,将三刃剑的尖抵在远藤太郎的喉咙上。在远藤太郎无奈就擒之际,突然传来一句“大当家的,我阿思冷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们真上了八路军的当了”的话。
    洪海循声望去,见洪建用刀逼着的阿思冷站在那里向远藤太郎说着话,于是他把远藤太郎交给郑国顺就朝阿思冷走去,到了阿思冷的跟前说:“你不是要我再给你算一卦吗?那现在我就给你算吧。”
    阿思冷说:“我虽然中了你的奸计,可是我还是相信你的卦,因为你在柞树林里的卦没有说让我们来大车店吃猪肉,你算的是小人和恩人,这卦还真的很灵。”
    洪海说:“这话你只说了表皮,我不让你们来吃猪肉,就是让你们来吃猪肉,卦是卦,卦也不是卦,卦中有逻辑,逻辑中有卦,卦中有思维,思维中有卦,有哲学。你懂吗?”
    阿思冷说:“师父还没教我这些,我就离开了师父。”
    洪海说:“你的师父是面海僧人?”
    阿思冷惊愣地问:“神了,你怎么知道我师父是面海僧人?是卦中说的?”
    洪海说:“相信卦,卦中就有,不相信卦,卦中就没有。你的师父圆寂在明水河西南的道士沟的南岗顶。道士沟就是因你师父而得名。他是一位了不起的爱国僧人。”
    阿思冷“啊”了一声。
    洪海说:“阿思冷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方才你向远藤太郎说的不对,这里没有真正的八路军,更没有远藤太郎说的什么苏长啸剿匪骑兵团,我们的全体剿匪队员就是大车店这几个人。”
    阿思冷百感交集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