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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茶楼等待
    熙谨躺在床上,脑海中思潮起伏,他这次进入燕京,除了要刺杀周刚为兵营兄弟们复仇,还有一个不可对人言说的秘密,那就是寻找哥哥熙让。自从那天听沈玫说辽兵之中有一人和他长得相似,他就念念不忘,怀疑那人是失散多年的哥哥熙让。
    若那人真是熙让,熙让已投身敌营,成为辽兵,他将与熙让如何面对?他肯定不会伤害哥哥,最好的办法,就是劝说熙让离开辽国,跟他回宋国,但若是熙让不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们已经失散多年,他认为若是他见到熙让,凭着与生俱来的孪生兄弟的心念感应,他肯定能认出来,但熙让能认出他来吗?
    他向程度请假的目的,就是想明天到燕京留守府门前碰碰运气,说不定能见到那个长得和他相似的人。若那人真是熙让,他不知道哥哥这些年遭遇了什么,现在又是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想打听也无从打听,只能去留守府门前,悄悄观察,若是他的运气,说不定能见到那人。若那人真是哥哥,他见到了又能如何?
    熙谨思来想去,闪过无数个闪头,脑海中一片混乱,直到凌晨时分,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一觉醒来之时,日头已经升起一杆之高,熙谨匆匆起床,洗漱之后就在客栈用了些早饭,向店伙计询问了留守府所在的位置,饭后就走出客栈,沿着宽敞的大街,向留守府走去。
    熙谨在大街上正在走着,忽然有一阵异样的感觉,他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感,但凭着敏锐的警惕性,他感到被人跟踪了。他心中悚然一惊,难道自己被敌人发现了?但敌人之中,见过他相貌的人,只有那天逃走的燕京的留守韩匡嗣,其他辽兵并不认识他,他被跟踪是那天出了易州巡检府,还是进入燕京之后?若是进入燕京之后,那程度他们的据点不是也暴露了吗?
    熙谨想到这里,背上出了一阵冷汗,心中迅速思索着应对之策。他心中虽然想着心事,但脚下不停,又沿街走了几步,就转身走入另边的一条狭窄的小巷,又走了几步,然后蹲下身来,假装系脚上的绑布,眼睛从腋窝下方向后觑视。
    果然,一双脚出现在巷口,那双脚在胡同和巷口的交汇处,停住了,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熙谨心中有数了,假装系好了绑带,继续向前走去,并不回头。
    一个瘦小的年轻人进入小巷,不远不近的跟在熙谨身后。这小条小巷甚是狭窄,两旁并无庭院大门,而是墙壁,所以虽是白天,并无多少行人来往。
    那瘦小年轻人正在跟踪着熙谨,忽然熙谨的身子一晃,消失不见了。那瘦小年轻人吃了一惊,连忙快跑几步,来到熙谨消失的地方,却见那里有一家院子的小门敞开着。
    瘦小年轻人以为熙谨从小门进了院子,就蹑手蹑脚的走近小门,伸长脖子去探看院中的情形,他的脖子刚一伸,熙谨忽然门后出现,一把短刀抵在瘦小年轻人的咽喉处,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
    熙谨控制住瘦小年轻人,又从小门中闪身出来,把那瘦小年轻人推得背贴墙壁站着,他用短刀抵着对方的咽喉,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
    那瘦小年轻人却并不害怕,眨了眨眼睛,淡淡地说道:“我是程度派来的。”
    熙谨听到是程度派来的,微微有些惊讶,把短刀向后收回一些,但还是对着对方的咽喉,准备随时动手,冷冷地问道:“为什么跟踪我?”
    瘦小年轻人道:“程度派我来保护你,他说你第一次到燕京,人生地不熟……”
    熙谨把短刀收回,放在腰间,冷冷说道:“你回去告诉程度,不用担心,我不会惹事生非的。”
    熙谨说完便走,不再理会那瘦小年轻人,瘦小年轻人看着熙谨走远,也不再跟踪,而是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熙谨没想到跟踪者竟是程度派来的,想到幸好不是敌人派来的,他暗中松了口气,随即心中又升起一阵愠怒,程度表面上相信他,但实际上还是不相信他,竟然派人跟踪他,但又转念一想,程度的职责特殊,为了保护整个据点,不但不谨慎行事,他派来的那人,可以说是来监视跟踪他,但也可以说是保护他。一想到这里,熙谨就把对程度的不满抛开了,快步向燕京留守府行去。
    留守府在燕京的正中心位置,庭院宽大,不但府门前有士兵把守,周围墙外都有士兵在巡逻。由于留守府的特殊和权势,附近的商铺和酒楼都拉开一些距离。
    熙谨缓步走过留守门前,刚转头向院门看了一眼,一个站岗士兵就瞪了熙谨一眼,喝道:“看什么看,快走!”
    熙谨也不动怒,继续向前走去,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到留守府的斜对面有一家茶楼,他便向茶楼走去。
    熙谨进了茶楼,上了二楼,来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可以把留守府的门前一览无遗,虽然距离较远,但要看清一个人的相貌,还是依稀可以看到的。
    熙谨要了一壶茶,静静地坐着,等待着,祷求上天能让那个和他相貌相似之人出现。
    但熙谨从上午等到中午,进入留守府的人来人往,并没有他要等待的人出现。熙谨心中虽然焦虑,但也没有别人好办法,只能在这里等待。幸好茶楼上还卖些点心,中午他买了些点心吃,然后继续等待。
    熙谨为了怕喝多了茶水,会多去茅房,所以喝的茶水并不多,只是专注的望着窗外。店伙计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也不来催赶他,只是偶尔悄悄打量他一眼,眼神有些异样。熙谨并没注意到店伙计看他的眼神。
    熙谨从下午一直等到天色黄昏时分,仍然没有见他要等的人,此时外边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灯光渐渐亮起,熙谨的心却沉到了谷底,他由焦虑变得失望了,看看天色将晚,他不能再等下去了,晚上还要跟程度见面。
    不远处的角落里,店伙计又用狐疑的目光盯着熙谨看了一眼,然后和另一个店伙计悄悄耳语了几句,这个店伙计便匆匆下楼而去。
    这时,有店伙计在茶楼上掌起了灯。
    熙谨暗叹一声,站起身来,心有不甘地把目光从留守府大门收回来,准备要回去了。他的目光从留守大门收回来,从窗外楼下道路上收回的时侯,无意看到有一人正从茶楼下的路上经过。若不是他站起身子,由于角度原因,他就看不到那人,被那人从他楼下走过他也不知。
    一看到那人,他的脸色一变,怀疑自己看错了,连忙探头凝神细看,这一下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愤恨而暴怒,双目中放射着凌厉的杀机,一言不发,快步下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