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让本来只是怀疑那三人偷了他的银子,并无证据,所以他叫喊这一声,是想试探一下那三人的反应。那三人却是做贼心虚,看到熙让忽然在路边出现,三人脸色一变,相视一眼,然后快马加鞭向前直冲而去。
熙让现在可以肯定那三人就是盗贼,当下跳上小红马,奔上大道,向那三人追赶过去。
三匹马在前面狂奔,后面一匹小红马在后紧紧追赶,大路上的行人车辆纷纷避让,惊讶地望着他们。
熙让的小红马神骏之极,没过多久,就与前面的马匹拉近了距离,越来越近,只有不到二三十丈的距离了。
那三人回头一望,脸色大变,为首一人忽然一拨马头,离开大道,向路边的草地奔去,另两个人紧紧跟随在后。
熙让一勒马缰,也下了大道,奔向草地,紧紧咬住三人不放。
双方在草原中又奔行了二三里多路,距离又拉近不到三五丈远,眼看就要追上。前面的一人忽然从腰袋中掏出一把东西,回手扔在身后,马蹄不停,继续向前奔行。
熙让心头一动,连忙放慢马速,来到近前仔细一看,原来那人扔的东西是铁蒺藜,这东西周身都是铁刺,专门对付马匹,歹毒异常,若是马蹄踩上便会被刺伤,而且体积极小,扔在草丛之中难以看到。
熙让虽然急于追赶三人,但又不能伤到爱马,只好拨转马头,绕开这一片满是铁蒺藜的草地,又继续向前追赶,那三人十分狡猾,每到熙让快要追近之时,便反手撒下一把铁蒺藜,逼得熙让不得不放慢速度绕开,但小红马神骏异常,仍然紧紧咬住前面三人。
又奔行了十多里路,前面三人的铁蒺藜终于用光了,无计可施,忽然停下马,从马背跳下来,凶狠地瞪着熙让,三人都抽出了兵器,两人使刀,一人使一把尖锐的铁椎。
熙让也停下马,哈哈一笑,从马上跳下来,说道:“你们三个不长眼的家伙,惹到了天王老子,老老实实把小爷的银子还回来,再跪下嗑三个响头,小爷兴许会饶了你们三条狗命。”
为首一人说道:“少他娘的废话,你一个黄毛小儿,老子三个人,怕你什么?我说你小子真是不怕死,本来大爷们只取你的银财,饶你一命也就罢了,你偏上追上来送死。”
另一人打量了一下小红马,眼露贪婪之色,说道:“大哥,昨晚咱们没看到,这小子竟然还有一匹好马,怎么也值个上千两银子,这次咱们要发财了。”
又一说道:“不错,把这小子干掉,留下他这匹宝马。”
熙让也懒得跟他们废话,从怀里取出短剑,昂首阔步向三人走去。三人看到熙让如此架式,有点摸不清熙让的虚实,但他们欺熙让只有一人,相视一眼之后,呼啸一声,一起攻击过来。
熙让本来只想取回银子,稍微惩罚一下三人,没想要他们的命,但看到这三人心肠歹毒,竟然要杀了他,那他也不必客气,手下便不用留情了。
熙让面对三人并不畏惧,他看这三人的姿势,就知道他们的身手稀松平常,对付这样的三个家伙,以他现在的身手绰绰有余。
为首的那人最先赶到,一刀向熙让的脑袋砍下去。熙让闪身避开的同时,迅速出剑,一剑刺入那人的肋下,那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熙让随手拔出短剑,又是一刺,刺入那人的后颈之中,那人软软倒在地上死去。
熙让的动作迅猛有力,快如闪电,下手毒辣狠准,只不过一个照面就杀掉了一人,另外两个家伙全都愣住了,没想到今天竟然碰上了硬点子,吓得他们全都傻眼了。
熙让杀掉一人之后,并不停手,又大步向那使椎的家伙走去,那家伙这才反应过来,哀嚎一声,扔掉兵器转身就跑。
熙让两个箭步,便追到那人身后,一挺短剑,就向那人后心刺去。那人本来向前奔跑,这时却忽然停下,猛然转身,向熙让扬手一撒,熙让躲闪不及,被撒个正着,眼前登时一片白雾弥漫。
熙让的鼻中闻到一丝异香,心知要坏,对方撒的是迷香粉一类的东西,自己一时大意,竟中了对方下三滥的手段。
那人一招得手,立即跳开两步,脸上带着狞笑,并不上前攻击,只等着熙让倒下去。另一个家伙看到同伴得手,也转身走了回来,执刀守在旁边,等着熙让自己倒下去。
熙让只感到全身酸软无力,神智渐渐有些迷糊,更加确定他中了迷香粉,现在他已无力再战,很快就会倒下,到那时侯将性命不保,爱驹易主,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逃离此地。
熙让当机立断,立即面对着敌人,脚步向后退去,同时嘴里一声呼啸。那小红马正在不远处啃着青草,听到主人呼唤,立即奔行过来。
那两人顾忌熙让的身手,不敢逼得太近,只能眼看着熙让跳上小红马。
熙让跳上马之后,立即一勒马缰,也不分辨方向,只管向前狂奔。
那两人也跳上自己的健马,追赶熙让。现在反客为主,熙让拍马狂奔,那两人策马紧紧追赶。
幸好小红马的速度快,很快与后面的追兵拉开距离,越来越远,但那两人仍然不愿意放弃到嘴的肥肉,只等着熙让体内的迷香发作,摔下马来,然后他们就可以上前杀死熙让,夺得骏马。
熙让在马背上,感到头脑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迷糊,他知道迷香正在发作,若是他现在昏迷过去,后果不堪设想,他强忍着不让自己昏迷,用力咬了咬舌尖,使自己保持着一丝清醒,催马前行。
也不知行了多久,就在熙让的眼皮越来越沉,几乎要陷入昏迷的时侯,忽然他在朦胧中仿佛看到前方有一片湖水。他的精神为之一振,立即催马赶过去。
前方果然是一片澄清的湖水。
熙让策马奔向湖中,终于在快要昏迷过去的时侯赶到湖中,他从马背上翻身掉下来,就落在湖水之中,清凉的湖水立即使他清醒过来——水是迷香最好的解药。
熙让在水中泡了一会,又喝了些湖水,清凉的湖水入喉,更驱走了迷香的药性,他的身体虽然还有些酸软无力,但神智已经清醒过来。
他看看天色,下午已经过半,再看看来路,并无人追来,便是那两人追赶过来,他现在也不怕了。他也不想再去与那二人纠缠,至少他杀掉了对方一人,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熙让在水中又泡了一会,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便牵马上岸。
他这一阵逃跑是慌不择路,早就脱离了大道,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能凭着太阳分辨出方向,上京在北方,只要他向北赶路,总能赶到上京。
他分辨方向之后,暂时先不骑马,沿着岸边,缓步而行。
这片湖泊甚是宽广,湖面澄清如镜,使人望之便感到心旷神怡,岸边耸立着许多白桦树和松树,更增添湖泊的清静隐秘。
熙让正在牵马而行的时侯,忽然耳中仿佛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声音清脆悦耳,宛然是少女的声音。
熙让不由一怔,停下了脚步,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种荒野之外,怎么会有少女的笑声?
他停下来侧耳聆听了一会,那笑声又消失了,他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苦笑一声,牵马又行,但行了两步,那笑声再次传入他的耳中,这次他听得更为真切,的确是有少女的声音。
他听出那笑声是从不远处那一片白桦树后面的岸边传来的,心中不由大为好奇,当下牵着马,向那片白桦林走去。
这片白桦林并不稠密,树与树之间离距甚大,他牵着马行走其中也无挤迫之感。这时,他看到树林之中,有一匹配有马鞍的白色骏马,正悠闲地在啃吃青草。既有马鞍,那就不是野马,而是人的座骑。他更肯定附近有人了。
他走了十多步,便穿过了这片白桦树,来到了岸边,向湖水中望去。
这一望,熙让只感到全身发紧,身子僵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了。
湖水之中,正有一位裸身少女在水中嬉戏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