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中的布置甚是雅致,墙壁上悬挂着几幅名人字画,皆是汉人名家的作品,每一幅都是价值连城的真迹。另外也陈列了一些契丹族的奇珍异品,还有一些是外国进贡来的珍品,熙让竟然见所未见,不知为何物。
沉香献上香茗和点心,由熙让自用。熙让腹中饥饿,当下也不客气,端坐在客厅中又吃又喝,把一盘点心一扫而光,犹是未饱。沉香暗中讶异,又端来两盘点心,仍被熙让吃光。熙让吃了个大半饱,又知道待会还有好酒好菜招待,便不再吃,只在客厅坐着,安心等待萧燕燕和萧思温过来。
萧燕燕到了后堂,萧思温与萧夫人正在焦虑不安。萧家没有男儿,只有三个女儿,这三个女儿之中,最得萧思温夫妇宠爱的,便是这三女儿萧燕燕,萧燕燕一夜未归,夫妇二人以为萧燕燕遭遇不测,都心急如焚,萧思温在后堂走来走去,坐立不安,萧夫人垂泪不止。
萧燕燕一回来,萧思温夫妇心头的大石这才落地,欣慰之后,忍不住责骂萧燕燕野性难训。萧燕燕也不分辨,微笑着接受父母的训斥,待父母的怒气稍退,她为不让母亲担扰,劝母亲先去休息,又屏退了众丫环,才向萧思温说了遇袭之事。
萧思温听了以后,沉默一会,说道:“那帮人说要留下你的性命,应该是想绑架你,用来要挟于我。”
萧燕燕道:“爹爹,我也是这样想的,您可能想到他们是受谁人指使?”
萧思温叹了口气,说道:“当今圣上不理朝政,致使朝政混乱,人心不安,各派系的亲王皆有异心,欲取而代之。他们都知道为父在朝中有些威信,若是能得到我的拥护,行事便容易的多。依为父猜想,意图绑架你的人,应该是想用你的生命,要胁我听命于他,对当今圣上不利。他们掌握了你的生命,我便是不听从于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与他为敌,幸好你平安回来,没落到他们手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燕儿,你以后切不可私自外出,免得遇到危险。”
萧燕燕道:“孩儿知道了,孩儿以后行事会有分寸,不使爹爹和娘亲担忧。爹爹,孩儿这次能平安回来,多愧有一人相救。”
萧思温道:“噢,他是什么人?”
萧燕燕道:“他叫隆运,身世来历都很神秘,孩儿也不得而知。爹爹,隆运不但聪明,而且极有胆识,是个很好的人材,你应该见他一见。”
萧思温好像对此人并不热心,说道:“我就不必去见他了,既然他对你有救命之恩,那就多给他些银两,送他回家也就是了。”
萧燕燕道:“爹,隆运并不是上京人,他是从燕京来的。”
萧思温听到“燕京”二字,心头一动,说道:“那好,为父就亲自出去见见这位英雄。”
萧燕燕很是高兴,陪同父亲向前面客厅走去。
萧思温与萧燕燕进了客厅,熙让连忙从椅子上站起。
萧燕燕高兴地为二人介绍:“爹,他就是隆运。隆运,这是我爹爹。”
熙让抱拳行礼,恭敬地说道:“在下见过萧大人。”
萧思温上下打量着熙让,但见熙让身材挺拔,相貌英俊,沉稳之中自有一股迫人的气魄,不由心中暗赞熙让真是好人物,当下温言说道:“多谢壮士救了小女,快快请坐。”
熙让并不就坐,而是看了一眼萧燕燕,对萧思温说道:“萧大人,在下有要事要向大人禀报,能否先请令爱暂且避让?”
萧思温一怔,还没说话,萧燕燕更是诧异,说道:“隆运,你要跟我爹爹说什么?”
熙让望着萧燕燕,微微一笑:“燕姐你放心,我不会威胁到萧大人的。”
萧燕燕便不再多问,转眼望向父亲。
萧思温沉吟一下,说道:“燕燕,你先出去一下,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不要打扰我与这位壮士。”
燕燕燕见父亲的态度,心中也很诧异,但也不多问,向熙让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自去安排。
熙让待萧燕燕走后,忽然单膝跪倒,向萧思温抱拳行礼,恭敬而严肃地说道:“在下隆运,奉南京留守韩匡嗣大人的命令,前来拜见萧大人。”
萧思温脸色一变,心中又惊又喜,但仍然保持着淡然的表情,说道:“噢,原来你是韩大人派来的。”
熙让站起身,从怀里掏出那粒珍藏的蜡丸,双手递给萧思温。
萧思温接过之后,就在桌上把蜡丸打开,看着蜡丸中所藏书信的内容。
熙让垂手站在一侧,一言不发。
萧思温看过书信之后,随即把书信撕得粉碎,转过身来,望着熙让,转变了刚才冷淡的态度,换成一付亲近而高兴的态度。
萧思温说道:“原来你是韩大人的义子,失敬失敬。”
熙让道:“大人您客气了。临来之时,家父要我听命大人的指派,大人有什么吩咐,在下定赴汤蹈火,全力以赴。”
萧思温和蔼地说道:“我与韩大人情如手足,亲如兄弟,你即是他的儿子,便是我的侄子,我比你父亲年小几岁,若你愿意,可以叫我一声叔叔。”
熙让也不客气,恭敬地喊了声:“萧叔叔!”
二人重又落座。
萧思温先问了一下韩匡嗣的近况和身体,又说道:“隆运,你这次前来上京,你父亲对你说过什么?”
熙让道:“家父对萧叔叔要进行的计划,也不甚了解,所以才派小侄前来协助叔叔。家父说过,无论萧叔叔指派我做任何事,我都只管去做,要对您如对他一般俯首听命,忠心耿耿。”
萧思温看熙让虽然年纪不大,但气度沉稳,言行举止颇有大将之风,心中大慰,说道:“有你父子的协助,何愁大事不成。”忽然又脸色一整,说道:“熙让,你对我大辽的历史,知之多少?”
熙让道:“小侄原是中原人,对辽国的历史所知,都是道听途说,有歪曲丑化辽国之意,跟随家父之后,家父是汉军,为了避嫌很少谈及辽国的历史,所以小侄到现在对辽国还是一知半解。若萧叔叔愿意为小侄解惑,小侄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