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哥想了想,说道:“以前皇上也曾杀过侍卫,但都是有原因的,有的侍卫参与谋反,有的侍卫的家族参与叛乱,所以皇上才杀了他们,无原无故或是只因一点小事便杀害侍卫,大约是从五年前开始的。有一位侍卫兄弟,只因伤了一头獐子,皇上便龙颜大怒,令人把那侍卫乱杖打死,最可恨的是,有一位侍卫兄弟递筷子递得慢了,又惹到皇上不高兴,被皇上用刀刺死。后来,皇上几乎每年都会杀两三位侍卫兄弟,唉,别人都以为咱们侍卫兄弟在皇宫当差,风光无比,却没想到咱们是伴君如伴虎,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每个人上班之前,都是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惹到皇上,掉了脑袋,便回不了家了。”
熙让道:“咱们侍卫司的兄弟,可以说每个人都有点来头,不是皇族的贵族子弟,便是手握重兵的将领,至不济也是官宦之家的子弟,皇上杀了这些侍卫兄弟,就不怕他们的父亲反叛吗?”
喜哥道:“现在皇上杀人,全凭自己的好恶,哪里去想这些后果?他杀害的这些侍卫之中,的确有家人为此怀恨在心,参与谋反。其中有一位被害的侍卫的父亲,是皮室中的将军,听闻儿子被皇上杀死,极为震怒,便串通了皇叔耶律李胡发动叛乱,意图把当今皇上推下皇位。”
周顺也很好奇,问道:“这事后来怎么样了?”
喜哥道:“当然没有成功,不然皇上也不会现在还坐在龙椅上。事败之后,那位将军的整个家族,连同他的部将,全都被斩。”
熙让道:“那耶律李胡呢?”
喜哥道:“耶律李胡是太祖皇帝的三儿子,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皇上并没杀他,也没杀他的妻儿家人,只是把他软禁起来。隆运,你有所不知,我们大辽和你们汉人不同,皇上对于谋反的至亲,还是留有情面的,不似你们汉人,无论兄弟叔伯,只要胆敢夺位,一律杀死。我们大辽不同,只要在叛乱中没被当场格杀的,往往只是囚禁起来,并不杀害他和其家人,而且关不多久,便放出来了,一切照常。但那些参与叛乱的部下,却没有好结果,全家都被处死,绝没有活路。”
熙让苦笑道:“既然造反都不用死,那耶律李胡还不可着劲儿造反?”
喜哥道:“世宗皇帝在世之时,耶律李胡便发起多次叛乱,当今皇上即位之后,耶律李胡至少发起了三次大型叛乱,皇上都没杀他,两年前又发起一次叛乱,现在还在被软禁之中。听说耶律李胡的儿子耶律喜稳,仍在蠢蠢欲动,连络有权势的文臣武将,意图再次发动叛乱,夺取皇位……”
小哥连忙说道:“哥哥,你喝醉了,话太多了。”
喜哥道:“没事,这两位都是自己兄弟,不会到外边乱说的。隆运,周顺,我当你是自己人,才说这些话给你们听,你们不会害我吧?”
熙让道:“若是小弟有害你之心,教天打雷劈,五马分尸!”
周顺也发毒誓。
喜哥叹了口气,说道:“我今天也是多喝了几杯,才发几句牢骚,其实我对当今圣上,还是忠心耿耿的。只是为他担忧,他不知道他每杀一个侍卫兄弟,就是为自己在朝中树下一个强敌,再这样胡乱杀下去,只怕早晚有一天要出事。”
小哥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皇上行事,便是耶律屋质大人也劝说不住,更何况咱们职位卑下,皇上根本不可能听咱们的。好啦,好啦,今天不多说啦,好好喝酒,一醉解千愁。”
众人又开始吃喝起来,不再议论朝政。
熙让听到喜哥的一番话,胸中心潮起伏,他虽素闻天顺皇帝残暴,但也没想到竟然如此喜怒无常,随意杀人,如此昏庸残暴之君,的确不配坐在皇位上。
萧思温的计划只是寻找机会,推翻天顺皇帝的帝位,但听喜哥刚才所说,若依皇室的不成文的规矩,只怕天顺皇帝被推翻之后,也不会被杀,只不过是软禁起来。这等残暴之人,留在世上何用?更何况再有忠心之人,若是把他救出来,再来反复争夺皇位,那不是天下大乱了么?
熙让虽然对辽国仍没有多少归属感,但他还想着有朝一日,要借用辽国的百万大军,打到大宋夺取中原江山,所以暂时不希望大辽混乱不堪,只有大辽国富兵强,他才能借到百万大军。
熙让想到这里,心中已经对天顺皇帝起了杀机。
当晚,熙让与周顺酒后尽兴而归。
第二天熙让赶到宫中当值,宫中一切如常,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侍卫们眉宇间都隐现忧容。可是过了没几天,众人便都忘却了此事,又恢复如常,每天照常站岗巡逻,保护着皇宫和皇上的安危。
熙让在值勤之时,也显得尽心尽力,并与同事之间处好关系,并很快显出自己的能力,他虽然不想锋芒毕露,但小试身手和智慧,但超越常人,所以很得上司与同事的赏识与佩服。
熙让不值班的时侯,便去寻找萧燕燕玩耍,有时萧燕燕也来找他。二人游遍京城之后,又到城外游玩,上京城内外,处处留下两人的身影。
二人皆是怒马鲜衣,人物风流,宛然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所到之处,引来人人侧目,不久之后,上京城内外,皆知韩府二公子与萧家三姑娘是一对恋人。
萧思温对熙让也很是亲近,虽然没有挑明,但隐隐把他当成未来女婿一般看待了。萧燕燕之母对熙让很是满意,萧燕燕的两个姐姐也没人反对他们在一起,所以熙让时常在萧家吃饭玩乐,萧府上下,都把熙让当成未来的三姑丈,对他甚是恭敬。
耶律贤一个月没与熙让相见,同时十分低调,好像京城中没有耶律贤这号人物。熙让知道耶律贤正在暗中谋划着什么,他也不去理会耶律贤,耶律贤有耶律贤的谋划,他也有自己的谋划,耶律贤要利用他来夺取皇位,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耶律贤来夺取他的大周江山和皇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