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泉是一家茶楼的老板,也是楚门的一位首脑人物。
这一天,陈老泉如往常一般,吃过早饭之后,便走出家门,向茶楼走去。他家离茶楼不远,所以每日都是步行而去。
陈老泉走出家门之时,并没留意到不远处的两辆马车,那两辆马车的车辕上都坐着一位马夫打扮的汉子,好像正在打盹。两辆马车上的窗帘都低垂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陈老泉走了不久,一辆马车上的马车夫抬起头来,目光中精光闪烁,没有半分睡意,他轻轻敲了敲车厢,从车厢内走出一个茶楼伙计打扮的汉子。汉子眼光四下一转,与马车夫低声商议几句,便向陈老泉的家中走去,走到院门口的时侯,加快了脚步,脸上露出惊惶之色。
这汉子快步跑进陈老泉的家中,陈妻正和一对儿女在院子中闲聊天,这对儿女只有十二三岁。
陈妻看到汉子惊慌的跑进来,陈妻很是惊诧:“你是谁,有什么事?”
汉子惊慌地说道:“夫人,我是茶楼新来的店伙计,大事不好了,老板刚刚在街上昏了过去,您快去看看吧。”
陈妻和一对儿女大惊失色,连忙跟着汉子走出院门。
院门口正停了一辆马车。
汉子对陈妻说道:“夫人,您快上车吧。”
陈妻来不及多想,带着一对儿女,上了马车,马车夫挥起鞭子,驾的一声,马车奔行而去。
汉子看着马车走远,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举起手来,招了招手,另一辆马车行驶过来,汉子不等马车停下,便跃上了马车,向茶楼行去。
马车在茶楼面前停下来,汉子从车厢内走出来,此时已经换了一件衣服,看起来像是个富豪。
汉子脸色慌张地进了茶楼,问一个店伙计道:“你们老板在吗?”
正在柜台盘帐的陈老泉抬起头来,说道:“我就是老板,你是谁?”
汉子说道:“我只是个过路的,刚才从你家门口行过的时侯,看到你老婆背着你儿子从院子里出来,她说你儿子忽然昏过去了,她要带你儿子去医馆看大夫,请我来转告你一声,要你赶紧过去。”
陈老泉大惊失色,连忙跟着汉子跑出茶楼。
汉子指着马车说道:“上车吧,我载你去,能快一些。”
陈老泉道:“多谢兄弟了。”
陈老泉跟着那汉子上了马车,钻进车厢。马车夫挥动马鞭,马车向前行去。
陈老泉上了马车之后,看到车厢中还坐着一个汉子,脸色阴沉,眼神阴毒。
陈老泉不由一怔,忽然心中生疑,刚要返身退出车厢,后面上来的汉子一推陈老泉,陈老泉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另一个汉子随即上进了车厢,与同伙都抽出一把短刀,挟持着陈老泉。
这时马车已经行驶。
陈老泉心中虽然吃惊,但脸色却很镇定,说道:“两位朋友是要劫财吗?你们要多少钱?”
一个汉子笑道:“我们即不劫财,也不劫色,你老实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老泉道:“若是我不老实呢?”看了看二人的短刀,嘿嘿冷笑两声:“就凭你们这两把小刀,只怕奈何不了老子!”
另一个汉子恶狠狠说道:“你要是不老实,以后便休想再见到你的老婆孩子!”
陈老泉脸色一变,背上出了冷汗:“你们,你们把我老婆孩子怎么样了?”
汉子道:“现在还没事,但你要不老实的跟我们走一趟,那就不好说了。”
陈老泉道:“你们是什么人?到底要干什么?”
汉子道:“闭嘴,到时侯你自然就知道了。”
陈老泉也不敢再问,他心中挂念老婆孩子的安危,甚是惶恐不安。
马车行驶了约一柱香时间,在一个普通的宅院门前停下来。两个汉子先下了车,然后再请陈老泉下车。此时两个汉子都已经把短刀藏好,请陈老泉下车的时侯,倒像是朋友一般热情客气。陈老泉挂念妻儿,倒不敢逃跑。
陈老泉跟着两个汉子进入宅院之中,这宅院从外边看好像是一所普通的院子,但进入里面,便发现里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人数虽多,但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整个院子中的气氛压抑凝重。
陈老泉跟着两个汉子进入客厅,客厅的门口有两个警卫,客厅中正有一个人在悠闲的喝茶,这人正是段宗璋。
一个汉子在门口禀报道:“禀大人,陈老泉带到。”
陈老泉虽然不认识段宗璋,但却知道此人便是绑架他妻儿的罪魁祸首,冷冷说道:“我老婆孩子呢?”
陈老泉虽然问得无礼,但段宗璋却并不生气,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向陈老泉招招手,然后走到两墙之间的内窗之前,用手指了指。
陈老泉跟随过去,顺着段宗璋的手指望去,只见在隔壁房间,他的老婆和一对儿女,都被反绑着双臂,坐在椅子上,团团围坐在一张桌子前。旁边还站着几个黑衣人,虽然没有亮出兵器逼迫着他们,但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们被这些黑衣人劫持着,脸色惊惶不安。
陈老泉又惊又怒,转头盯着段宗璋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绑架我妻儿,意欲何为?”
段宗璋冷冷一笑:“枉你还是楚门的首脑人物,竟然瞧不出我们的来路!”
陈老泉大惊,说道:“你们是官府中人?”
段宗璋道:“算你还不笨,不错,我们是开封府衙门中人,我叫段宗璋,你可听说过?”
陈老泉虽然不认识段宗璋,但段宗璋是开封府衙的二号人物,仅次于府尹赵匡义,他当然听说过段宗璋的大名。
陈老泉失色道:“原来是段大人!不知大人用这种方式召见小人,有何指教?”
段宗璋淡淡说道:“你也不必自谦,你是楚门中有数的人物,在我面前自称小人,不有失你的身份吗?你更不必否定你不是楚门中人,我既然找上你了,便是已经调查清楚了,绝不会冤枉你。”
陈老泉沉吟半晌,说道:“不敢隐瞒大人,小人的确是楚门中人,不过我们楚门只不过是一些草莽之辈,一些苦哈哈朋友聚在一起,图个乐儿,一向安分守己,奉公守法,向来不敢与官府做对,不知段大人为何要为难在下?”
段宗璋冷笑道:“好一个安分守己,奉公守法!你们意图谋反,竟敢行刺皇上,真当我们官府是饭桶,一点不知道吗?”
陈老泉大惊失色:“大人,这,这话从何而来,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便是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行刺皇上……”
段宗璋冷笑打断道:“你是不敢,可你们掌门人楚三娘,也不敢吗?”
陈老泉登时哑口无言,不知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