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纪妻便在军营附近的村庄居住下来。熙谨和众将士时常到纪妻家中问侯和帮助做些事情,纪妻也时常携带金花来到军营,帮着士兵做饭和洗衣服。
熙谨亲自赶到巡检府,向郭进禀明了纪妻的遭遇,郭进大怒,派人前去查明保长克扣抚恤金的案件,不久之后,即把案件查明,把保长和相关人员法办,并追回了纪通的抚恤金,交给纪妻。同时郭进另拔了一笔款项安抚纪妻。纪妻得到两笔不小的款式,再加上军营将士的照顾,经济上并不困难。
熙谨一边操练士兵,一边亲自调训小雄。小雄在熙谨与训马官的训练下,很快成为最出色的战马,与熙谨的感情与日俱增。
眼看着春节将近,有些将士思乡心切,便要请假回家探亲。熙谨禀报上司,得到上司的准许之后,便先安排一批士兵回家探亲,另一批士兵仍然留守军营,以备忽然开战。军营中的士兵回家探亲离开了三分之一,另三分之二仍然留守军营,继续操练。
这一日,眼看距离春节不过三日时间,熙谨带了侯小仙和十多个士兵,骑上战马,携带了一些土产和物品,准备前去向郭进贡献礼物。
熙谨原本不喜这些向上司献礼的行为,但在朱大同侯小仙和胡副都头等人一再请求之下,说别的士官都向上司献礼,不能只有牛头集一个军营不献礼。熙谨想想也是,便也置办了一些礼品,都是些并不贵重物品,说不上行贿,只是表示对上司的尊重。
熙谨所在的牛头集军营,原是农垦兵团,自熙谨接手之后,郭进便把农垦兵团转为战斗兵营,由巡检府直接指挥,类似独自兵团,虽然人数不多,只有一个都的兵士,但却是由郭进直接指挥,所以熙谨要向上司献礼,只向郭进一人献礼即可,不必再向别的长官献礼。
熙谨把兵营交给胡副都头管理,他骑上小雄,带上侯小仙和一个中队的兵力,约有十多人,一起向易州赶路。
熙谨等人都骑着战马,快马加鞭,向前赶路,准备在中午之前,赶到易州巡检府,献上礼品之后,说不定郭大人一高兴,赏他们在府上吃饭,那可比他们在牛头集兵营的伙食要好的多。
众人都很振奋,虽近春节,天气仍寒,但今日冬阳温暖,北风并不凛洌,所以众人快马加鞭,一路直行。
熙谨骑着小雄,行在最前面,熙谨也想试试小雄的脚力,并不勒缰控制,小雄的脚力远远超过众人的马匹,不多久,便把众人远远抛开。
熙谨骑在小雄背上,正奔行之间,忽然听到风中传来一阵哀哭之声。
熙谨一怔,轻轻拍了拍小雄的脑袋,小雄会意,慢了下来。这次熙谨听得更为真切,的确是有人在哭泣,而且不止一人。
熙谨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从东北方传来的,他凝望过去,看到那边有一个村庄,距离不过一里多路,哭声正是从村庄中传来的。
熙谨一惊,难道是辽兵来侵略了?这些时日,辽兵虽然不敢大举来犯,但仍然不时有小股辽兵前来宋境打草谷,所以宋境之中,仍然不时出现辽兵,此时村民哀哭,不是辽兵来侵,还能是什么事?
熙谨想到这里,心中惊凛,他回头望望,发现自己的部下还没来到,他不能再等下去,便跳下马来,走到一棵树前,解下披风,系在树上,又掏出一把短刀,在树皮上刻下记号,指明方向,为自己的部下指示,然后跳上马,一勒马缰,独自向那村庄奔去。
越近村庄,熙谨心中越是奇怪。那村庄中传来的哀哭之声虽然越来越清晰,但整个村子却很是安静,并没有村民仓皇奔逃,若是辽兵来到,村子之中应该是鸡飞狗跳,村民人人仓皇奔逃才对。
熙谨来到村外,哭声越来越清晰,此时还能听到一些喝叫阻止之声,好像有人制止不许哭闹。
熙谨越来越奇怪,进了村子,向哭声传来的方向行去。
此时,他以为是辽兵侵略,不敢大意,所以并不敢急闯而入,而是放缓速度,手执钢刀,警惕着向前缓行。
此时村子中家家户户院门紧闭,街上并无百姓仓皇逃走,他更为奇怪,若是辽兵来袭,村民应该四处奔逃才对,绝不会像这样人人缩在家中闭门不出,但若不是辽兵来袭,只是村中有人死亡其家属哀哭,乡民一向纯朴相互助,为何没人前去帮忙?他见村民死亡的情境,半个村子的人都会去帮助安葬,村中喧哗非常,绝不像现在这般安静。
熙谨心中惊疑不定,越发谨慎戒备,他跳下马来,手执钢刀,一步步向哭声传来的方向前进。
就在他快要接近哭声传来的地方时,旁边一个院门忽然悄悄打开了一条缝,探出一个小孩子的脑袋,那小孩子的眼睛滴溜溜转动着,正在向外探看,忽然看到熙谨,脸色一变,连忙又缩了回去,把院门关上,好似十分惧怕熙谨。
熙谨更加奇怪,他此时穿着宋兵的服装,按道理说,宋国百姓见到他,应该如同见到救兵一般,如何反而惧怕他?
熙谨站在院门口,停下脚步,此时距离那哭泣之声,不过二十多丈远近,他不明情况之下,最好不要冒险前去,他决定先探明情况。
想到这里,熙谨伸手轻轻拍了拍院门,里面并没有人应答,却传来一阵悉萃之声,听得出里面有人,但却不开口回答。
熙谨猜到,里面的人是惧怕才不敢应答,他低声说道:“里面的人听着,我是宋国的军人,并不是契丹兵,请你们放心,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
过了一会,才听到一个脚步声音走到院门前,一个男人颤抖着说:“长官,我们家里没有年轻美貌的女子,你到别处去吧。”
熙谨一怔,说道:“大叔,我不是来抢民女的,我是刚刚路过此地,听到村里有哭声,我是前来查探情况的。还请大叔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那男人半信半疑说道:“你,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熙谨说道:“大叔,我是一个人来的,请你告诉我,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院里的男人又犹豫了一会,才把院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惊惧的男人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