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英的双手刚攀上墙头,正在努力向上提升身子,长枪迅猛飞来,正中吴世英的后心,穿胸而过,把吴世英钉在墙上,吴世英只发出半声惨叫,双脚悬在空中蹬动了两下,双手无力的垂落,便气绝而亡,身子犹在半空悬着晃悠。
侯小仙和几个士兵都被吓愣了,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熙谨怒极之下,掷出长枪,当时就是想杀死吴世英,但看到吴世英真被杀死之后,他反而有一些后怕,知道这次的后果十分严重,说不定他自己都有性命之危。但事已至此,怕也没用,还是要妥善安排好后事。
熙谨先不向吴世英走近,脸色镇定,转头对一个士兵说道:“你赶紧到村西去请大夫过来救人。”
那士兵这才从惊惶中清醒过来,连忙跑了出去。
熙谨健步向吴世英走去,来到近前,用力拔出枪杆,吴世英的身子软软坠落下来,胸口的血洞犹在冒着鲜血,脸色狰狞可怖,已经没了气息。
熙谨不用查看吴世英,便知道吴世英已经死去了。
侯小仙和两个士兵随后跟来,侯小仙伸手试探了一下吴世英的鼻息,确定吴世英死亡之后,脸色惨白,颤声说道:“都头,他死啦……”
熙谨脸色不变,淡淡地说道:“死了更好,把他的尸体带上,待会跟我进城去交给巡检大人。”
侯小仙脸色惊惶:“都头,你还敢去见巡检大人?你快逃命去吧,有多远走多远。”
熙谨道:“我行得正,坐得端,为什么要逃跑?”
侯小仙着急地道:“都头,这小子可是巡检大人的小舅子,你杀了巡检大人的小舅子,巡检大人岂能饶你?你听我的,还是赶紧走吧。”
熙谨道:“吴世英祸害百姓,糟蹋民女,更杀害我军士兵试图逃脱,人证物证皆在,我不相信巡检大人会是非不分。再说了,若是巡检大人真的是非不分,我若是逃了,他岂不要责罚你们?”
侯小仙道:“大不了大家一起走,不当这个兵便是。”
熙谨厉声道:“胡闹!若是牛头集兵营的兄弟们都逃走,大宋国就少了一百多位英勇的战士,我们岂能为了吴世英一个人,就放弃保卫国家的誓言?更何况私自逃离军队,被抓住了也是死罪,难道让这一百多将士,都不当兵,反而去当逃犯吗?你不必说了,赶紧把吴世英的尸体收拾了,待会跟我一起进城去见巡检大人,巡检大人若是怪罪下来,我自会一力承担,没有你们的责任。”
侯小仙不敢再劝,只好和两个士兵一起动手,把吴世英的尸体搬出了院子,绑在马背上。
吴世英的手下看到吴世英被杀,人人脸色大变。
侯小仙十分机灵,知道此事不会善罢干休,一边安排了一个士兵骑马火速回转牛头集兵营,报知胡副都头,一边把吴世英的手下召集在一起,开始训话。
侯小仙说道:“你们几个听着,吴世英祸害百姓,糟蹋民女,不但拒捕,而且杀害了我们的一个兄弟,他在逃跑过程中,被我家都头失手杀死。吴世英作恶多端,本是该死,可你们也都知道,他是巡检大人的内弟,所以,巡检大人可能不会轻易放过我家都头。你们几个跟着吴世英作恶多端,祸国殃民,本是死罪,但我家都头认为你们是受吴世英的协迫,不得己而为之,所以饶你们一死。待见到巡检大人之后,你们也不必替我家都头说什么好话,只要把吴世英的罪状,如实向巡检大人禀明便是。你们若是颠倒黑白,在巡检大人面前,诬蔑我家都头,嘿嘿,我们牛头集一百五十余将士,上下齐心,到时侯要找各位的麻烦,可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吴世英的部下见吴世英已死,他们没了靠山,而且现在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当下连声答应,有些人痛诉吴世英的罪状,有些人夸奖章都头是为民除害,他们都愿意在巡检大人面前替章都头求情。
侯小仙安抚了吴世英的部下之后,又派人请来村中的保长和一些长者,先说了吴世英的罪状,又说了章都头为民除害杀死了吴世英,只怕巡检大人会惩罚章都头,到时侯希望村民能出面为章都头求情,并如此这般安排了一番。
那些村民都对吴世英痛恨之极,又久仰章都头之名,现在听说章都头嫉恶如仇,杀死了吴世英,人人拍手称快,都答应为章都头求情。
侯小仙安排妥当之后,这才稍微心安一些,但仍然心中忐忑,不知道巡检大人会如何处罚熙谨。
在侯小仙在外边安排的时侯,熙谨正在农家院中等着大夫为少女诊断伤情。毕竟男女有别,而且涉及敏感部位,所以在大夫来到之后,便由少女的母亲中年妇女和大夫在屋中为少女检查伤情,少女的父亲中年男人则陪同熙谨在门外等着。
中年男人忧心如焚,老泪纵横,垂头丧气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熙谨心头沉重,不知怎么劝慰,只是站在一旁。
这时,大夫推门走了出来,脸色沉重忧愁。熙谨和中年男人连忙迎了上去。
中年男人焦虑地问道:“叶大夫,我家姻儿怎么样?”
大夫叹了口气,说道:“令嫒受创十分严重,不幸中的万幸,性命尚可保住,只不过要好生休养几个月……”
中年男人和熙谨听到少女能保住性命,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中年男人说道:“谢谢叶大夫,还请您救小女一命。”
大夫道:“这个自然,不过,令嫒身体上的创伤我虽能医治,可她精神上的创伤,我就没办法了,你们要好生看守她,免得她想不开会自寻短见。唉……”
中年男人心头黯然,说道:“我们会好好看着她的。”
大夫道:“现在令嫒已经睡下了,我回去取些药来,再来为令嫒诊治。”
大夫走后,中年男人才想起吴世英之事,回头望着熙谨,担忧地说道:“多谢章都头大恩大德,救了小女,我们一家感恩不尽。”
熙谨道:“大叔,是我们军中治军不严,才出此败类,使大叔家中遭此不幸,是我们军队对不起您。”
中年男人道:“章都头,你杀死了无人性,只怕巡检大人不会饶了你……”
熙谨勉强笑了笑:“大叔,你不必为我担心,巡检大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好生看护令嫒,我要去见巡检大人了。待我回来的时侯,再来看望大叔。”
中年男人又千恩万谢,把熙谨送到门外,目光担忧的望着熙谨带人绑着吴世英的几个手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