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队宋兵是在缓冲区驻扎的小型兵营,只有一个大队三十余人的兵力,这队宋兵的军营距离此地并不远,但这队宋兵的人数太少,虽然听到这边发生了战事,但却不清楚内情,又在黑夜之中,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待他们看到后方军营有大部队赶来,他们才胆气大壮,集合兵马,奔行而来。
熙谨看到又有宋兵赶来,虽然人数不多,而且有骑兵步兵混杂,他却为之大喜,大声喊道:“宋军的兄弟快来,这里有敌人!”
骑马的几个宋军小军官率先赶来,步兵在后面奔跑。宋军几个小军官不清楚状况,不敢脱离大队,所以并不快行,而是等着身后大队步兵的脚程,控制胯下战马的速度。
为首的宋军小军官骑马来到近前,借着火把的映照,看到相互射箭的双方,都穿着宋兵的衣服,不由大奇,说道:“都是自己兄弟,怎么干起来了?”
熙谨大声道:“我们才是自己兄弟,他们是契丹人,假扮我军,不信你可以叫他们开口说话,是否是我们中原口音。”
宋军小军官对辽兵喝道:“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辽兵首领虽然会说几句汉语,但并不精通,知道一开口便会被听出来,当下也不说话,搭上弓箭,一箭向骑在马上的小军官射去。
那小军官大惊,连忙躲闪,那箭簇擦着他的脸颊而过,擦出一条血槽,小军官从马上摔落下来,一条腿还吊在马蹬之中,十分狼狈。
正好步兵赶来,前面的几个步兵连忙把小军官扶了起来。
小军官惊魂未定,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伸手一抹,一手鲜血,不由大骂道:“他娘的,果然是契丹狗,兄弟们,给我上,把这帮契丹狗灭了!”
三十人的宋兵大队,立即组成阵形,盾牌手配合弓箭手,向辽兵推进。另一方位,熙谨率领十人中队,同样是盾牌手配合弓箭手,向辽兵推进。
如此一来,辽兵腹背受敌。辽兵首领一声令下,二十个辽兵又变换阵形,背靠着背,围成一个圈子,外边是一圈盾牌,弓箭手在盾阵中射箭。
两队宋兵很快便逼近了辽兵的盾阵,在推进过程中,双方虽然都有盾牌护体,仍然有人中箭伤亡。
两队宋兵推进到辽兵的盾阵之外,便有宋兵用长枪向辽兵的盾牌中捅刺,有的宋兵继续用箭射击,在伤害辽兵的同时,宋兵也有人被辽兵伤害。
辽兵首领性情彪悍,已存必死之志,不愿忍受被围攻的窝囊,发出号令:“契丹的健儿们,冲杀出去,与宋狗拼刀子!”
辽兵纷纷抛掉弓箭和盾牌,抽出腰刀,嘶吼声中,纷纷向宋兵中冲杀过去。
宋兵也抛去弓箭和盾牌,用钢刀和长枪与辽兵厮杀。
惨叫声,厮杀声,在火把映照下,刀光闪映,枪林箭雨,惨烈异常。
这次交战人数虽不多,战场不大,却血肉横飞,异常惨烈。
这队辽兵每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契丹勇士,不但箭术高明,搏击之术更为高明,抛开弓箭和盾牌,用钢刀砍杀,更为勇猛,再加上辽人身材高大,比起普通宋兵要高出半头,更占优势,所以他们人数虽然处在劣势,但气势却更为凶猛,冲入宋兵之中,宛如虎如狼群,颇有势不可挡之威。
那队宋兵的战斗力虽然也不弱,但比起辽兵,却是相形见绌,三个对付一个,仍被辽兵杀得伤亡惨重。
只有熙谨率领的十人小队,不但战斗力强劲,而且颇讲阵法,他们知道与辽兵单兵交战,只是以自己之短对敌人之长,所以并不与辽兵单兵交战,而是两人或三人一组,有人攻击,有人掩护,有人攻上,有人攻下,辽兵便手慌脚乱。
熙谨的中队十人,加上后来的宋兵大队三十人,共有四十余人,而辽兵只有二十人,数量上已经超过辽兵一倍,宋兵大队的三十人虽然战斗力弱,但熙谨的十人中队的战斗力却很强,此消彼长,相互支持,辽兵已经处在下风,伤亡惨重。
由于是短兵相接,战斗十分惨烈,不过半盏茶时间,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此时,辽兵只有三四个人还在咬牙奋战,死亡了十五六人之多,而宋兵的伤亡也不少,也有十四五人之多,但伤亡的多数都是后来的三十人大队的人,而熙谨的十人小队之中,只有一死两伤。
那辽兵首领已经身中数刃,满身浴血,仍然势如猛虎,在宋兵之中,来回冲杀,火把明灭映照之下,宛如一个杀神,势不可挡,十多个宋兵一起围攻,都困他不住,反而被他杀得连连后退。
熙谨在战斗中只受了轻伤,并不耽误行动,见那辽兵首领凶猛,心中也是暗暗佩服,但却不能不杀此人,他伸手取过一把弓箭,搭上箭簇,对着那辽兵首领的大腿射去,正中那辽兵首领的右腿。
那辽兵首领十分强悍,大腿中了一腿,一手执刀继续砍杀,一手抓住箭簇,用力拔了出来,还带出了一块肉,犹在滴血。辽兵首领并不把箭簇丢下,反而放在嘴里,用牙齿咬住箭杆中间,仍然奋力向宋兵攻击。
众宋兵看到辽兵首领如此强悍,都骇然变色,一时不敢上前。
熙谨伸手从地上抄起一把长枪,大喝一声,向那辽兵首领的钢刀挑去,他用的是巧劲,并不与钢刀正面碰撞,而是等刀身砍下去的一瞬间,猛然挑出,把辽兵首领的钢刀挑飞。
辽兵首领失去了手中的刀,旁边的一个宋兵胆子立壮,想抢个功劳,一刀向辽兵首领的肩膀砍下去。那辽兵首领并不闪避,反而向前一迎,宋兵的钢刀登时砍入辽兵首领的肩膀之中,深入数寸。
宋兵心中刚一喜,辽兵首领却瞪着血红的眼睛,忽然一伸手取下嘴里咬着的那支箭杆,捅入宋兵的咽喉,宋兵惨叫一声,立即死去。
与此同时,熙谨手中的长枪如毒龙出洞,一枪捅入了辽兵首领的咽喉之中,把辽兵首领的整个身子撞得向后仰倒在地,身子抽搐了几下,便不动,那杆长枪犹留在咽喉之上,微微颤动着。
至此,这场惨烈的小型战斗才终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