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岭关的北门早已经关闭,只有南门开放。南门之外,驻守着数百兵力,因为前天刚和辽军交过战,宋兵一直严防警戒,此时虽然是深夜时分,南门外仍然有很多巡逻的宋兵。
熙让和杨延昭等五十余汉军,穿着宋军服装,向南门外走去。南门外距离城门三丈之外,有一道拦马栅,旁边站着十几个守军。
熙让和杨延昭大摇大摆走过来。
为首的守军喝道:“口号!”
熙让道:“紫阳。”
守军听到来者说出口号,又在灯光下这些人都穿着宋军军服,这才打消警惕之心,说道:“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熙让说了之后,又说:“卑职奉何指挥使之命,在外边巡逻,正好抓到这几个汉军的奸细。”
守军打量了几个被绑缚着的汉军,对熙让笑道:“你们立了一功,这一夜倒是没白忙乎。进去吧。”
守军令手下移开拦马栅,熙让杨延昭等人押着汉军进去,南门的城门打开一道门缝,众人从门缝中,进入了石岭关的城内。
熙让进了城,闪目打量着城内,只见这石岭关的城池,东西约有一里多长,南北只有五六百步长短,南北各有一座守城的城楼,南门的城楼就是他们进入的地方,戒备较松,北门的城楼上却灯光通明,戒备森严,远远望去,只见城楼上站满了宋军,随时防备着从北而来的辽军。
熙让和杨延昭已经得知汉军的俘虏被关押在城西的大牢之中,他们想救出俘虏,便押着十几个汉军,向城西的大牢走去。
城中各处的院子和房屋之中,住满了宋军,由于房屋不够,宋军又大街道旁边扎起了无数的帐篷。
街道上,布满了巡逻队,往来行走。
熙让杨延昭等人进城之后,并没有宋军再来盘问他们,城内虽然到处都是灯笼和火把,毕竟光线不亮,难以看清面容,就算有人看清了他们的面容,城内的宋军至少有一万多人,也认不得许多,不会怀疑到他们是混进来的敌人。
熙让等人刚走了一箭之地,还没走到大牢,一个院子中忽然走出三个宋军,中间的那个宋兵是个军官,旁边的两个是士兵。
那军官看到熙让等人押着十几个汉军,眉头一皱,走了过来,喝道:“你们是哪个营队的?”
熙让道:“禀报上官,我们是飞虎营的。”
军官的眼睛在熙让脸上打量着,疑惑地说道:“我也是飞虎营的,怎么不认识你们?”
熙让等人的心头一跳,以为暴露了,手掌悄悄摸向腰间的刀柄,就要准备动手。
那军官又问了一句:“你们是哪个都营的?”
熙让道:“第三都营的。”
那军官噢了一声,露出恍然之色:“怪不得看你们眼生,原来你们是老张的部下。”
旁边的一个宋兵喝道:“你们张都头没教你们礼貌吗?见了我们孙都头不知道行礼?”
熙让心中一动,那军官直呼第三都头张景瑞为老张,应该是平级的战友,而且他已经打探清楚,知道第五都营的都头姓孙,连忙对军官抱拳说道:“卑职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第五都营的孙都头,卑职失礼了。”
那军官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算你小子有礼节。”
熙让这才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果然猜中了。
杨延昭在旁边也暗暗佩服熙让的反应之快。
军官又打量着被绑缚的十几个汉军,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熙让道:“卑职在外边巡逻,抓到了这几个汉军,卑职正想把他们送进大牢。”
军官一瞪眼睛:“蠢才,抓到了汉军的奸细,还不赶紧审问,送到大牢做什么?”
熙让道:“现在天色已晚,卑职担心长官已经休息了,准备先把这几个汉军关到牢里,等天明之后,再交给长官审问。”
军官道:“咱们指挥使大人今晚当值,还没休息,我正要去见他,你们把这几个俘虏带上,跟我去见指挥使大人。”
杨延昭等人听闻此言,不由暗暗着急,若是见了那个指挥营何德昌,只怕马上就会暴露,最重要的是无法救出被关押的汉军战友,但若是不去,只怕面前的这个军官起了疑心,立时便要发生冲突。
熙让却很冷静,说道:“既然指挥使大人还没休息,那正好审问俘虏,问清敌人的情况。不过,也不必把这些俘虏都带过去审问,只要把这两个领头的带过去就行了。”
熙让说着,指了指两个被绑缚着的汉军。
军官说道:“也对,人多了乱七八糟的,那就带着这两个吧,其他的俘虏先关到大牢,等侯指挥使大人处置。”
熙让对杨延昭说道:“杨队头,你和兄弟们把这些汉军押送到大牢,我带两个兄弟,把这两个家伙送给指挥使大人审问。”
杨延昭会意,带着汉军兄弟押着“俘虏”向大牢的方向走去。
熙让和留下来的两个汉军的兄弟,押着两个“俘虏”,跟着那军官走去。
那军官边走边问道:“你们是在哪里抓到这些汉军的?”
熙让道:“就在东边的一个山坡上?”
军官道:“东边的山坡?那里危崖峭壁,并没发现有山路,他们是怎么溜上来的?”
熙让道:“卑职也很奇怪,卑职抓到他们之后,也曾审问过他们,可他们的骨头挺硬的,就是不肯招,所以卑职把他们带回来,准备大刑侍候。”
军官旁边的一个士兵,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我看你刚才带的士兵有四五十人,你应该是个大队头,你们第三都的五个队头,我都认识,怎么没见过你?”
熙让不慌不忙,说道:“卑职不是大队头,只是一名押官。我们孔都头今天身体不适,所以没有出巡,派卑职代替他带人巡逻。”
熙让一边说着,一边闪目打量着周围的情形,此时他们正好进入一条小巷之中,周围并没有巡逻的宋兵。
那士兵想了想,忽然又说道:“不对,你们第三都的押官我也认识,他叫张大友,还是我的同乡,你不是……”
士兵忽然警觉到不对,刚要大声叫喊出来,熙让早有准备,忽然抽出短刀,一手捂住那士的嘴巴,一手对着士兵的胸膛,快速的连刺三刀,那士兵的身子被推压到墙上,软软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