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谨带着侯小仙和朱大同回转兵营的路上,把郭进的话告诉了二人。二人一听,都想跟随熙谨进京。熙谨却想趁着这次进京,去寻找母后和皇兄,并不想让别人跟着,便拒绝了二人。二人都很失落,一路上郁闷不乐。
熙谨回营之后,把营中的军务交给副营指挥使胡枫,在他进京期间,暂由胡枫管理兵营。
第二天一早,熙谨收拾好一个简单的行李,骑了小雄,也不和别人告别,悄悄出了兵营。他先到纪夫人家中,和纪夫人小金花辞别,然后又赶到章奶奶的墓前烧了香纸,便一个人向南而行,赶赴京城。
熙谨骑在马上,无心观赏沿途的风景,想着自己即将回到阔别十年的京城,心潮起伏。这中原原是他柴家的天下,京城是他柴家的京城,皇宫是他柴家的皇宫,现在已经物是人非,成为赵宋的天下,赵宋的京城,赵宋的皇宫。
熙谨现在已经无意夺回江山,恢复大周,只想着保护中原的百姓,保护自己在中原的母后和皇兄。自从进了兵营之后,兵营之中的将士,天南地北,他也曾询问过母后和皇宫的下落,得知母后和皇兄被移到房州居住。房州在湖北境内,距离汴梁有千里之遥,距离易州更有数千里,兵营之中,并没有房州一带的人氏,所以母后和皇兄的生活如何,熙谨无从得知,他这次趁着进京的机会,就要是去房州一趟。
算算时间,到兵部报到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天,他快马加鞭,日行三百里,从易州赶到京城,不过六七天的时间,从京城赶到房州,来回也只需十多天的时间,虽然时间比较紧,但只要日夜兼程,还是能在报到之前,赶回京城的。
熙谨想到这里,催促小雄,快马加鞭,向南直奔。当天夜里,已经赶到了大名府北境。
大名府是宋国的北京,市面繁华,本可以在此逗留游玩两天,但熙谨为了节约时间,并不进城,只在城外的乡镇客栈休息。小雄虽然雄健,但奔行了一天,也早已疲惫。熙谨令店伙计给小雄喂了上好的草料,以保持小雄的体力。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熙谨便启程了,小雄也恢复了体力,在路上奔驰而行。到了夜时,已经错过了宿头,他也不在寻找客栈,便在野外席地而眠,拿出携带的干粮清水自己吃了,又喂了小雄一些大豆之类的便携草料。天色不明之时,又起来赶路。
第三天午时,熙谨已经赶到了河南境内的台前县。
台前县是河南的边境,与山东境内的郓城县隔着黄河相望,若是南下,只有渡过黄河。
熙谨骑马来到台前县的黄河边的打渔陈渡口,此时已经是午时,人马都已经疲惫不堪,熙谨便跳下马来,休息一下再渡过黄河。
只见这段黄河宽约数里,河水滔滔,自西而来,浑浊奔放,雄伟壮观。
打渔陈只是黄河边的一个小渡口,渡口虽然不大,但两岸皆有客船来往,而且渡口旁边,就有一些茶铺和饭馆,有些等船的客人,就在这些茶铺和饭馆休息小坐,或是吃些食物,饮些茶水。
熙谨牵着马,来到河边的一个小饭馆,让店伙计给马匹喂足草料,自己又点了些简单的饭菜,吃喝起来。
熙谨刚坐下不久,从北边行来一辆马车,马车的前后,各拥护着几个骑马的年轻健壮男人,约有十多个人。
别人倒还罢了,熙谨却发现这队人马来头不小,他久居军营,自己又是军人,一眼便看出来,那十多个健壮男子,虽然都穿着便装,但从他们坐在马背上那昂首挺胸的姿势和举止,便能看出他们都是军人,而且他们胯下的马匹,雄健高大,显然也是军中的战马。
熙谨心中微微一惊,不知这些军人穿着便装,显然是不想过于张扬,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在保护着马车中的人,不知马车中是何人。
熙谨只在心中思索,却并不想去管闲事,他只想着尽快赶向房州,所以只是打量了那车队一眼,便转过头来,准备继续吃饭。
就在他一转头的时侯,发现旁边坐着的两个船夫模样的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都露出阴狠的表情。他不由微微一惊,不动声色,继续观察那两个船夫。
那两个船夫的注意力都盯着那个马队,并没注意到熙谨,只见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之后,一个船夫便站起身子,不紧不慢向岸边走去,另一个船夫,则向马队迎了上去。
船夫快步迎向马队。
马队的为首之人还没等船夫赶到,便立即警惕起来,喝道:“站住,你干什么的?”
那船夫陪着笑脸,说道:“客官,小的是这河上的船夫,你们是要渡河吗?”
为首之人上下打量了一眼船夫,脸色和缓下来,点点头:“正要渡河,你可有船?”
船夫笑道:“有船,有船。客官,你们这十多个人再加上马,还有一辆马车,一条船是乘不这么多人的,只有两条船才行。小的正好有两条船可以载你们过去。”
船夫主动招揽生意,原来就是正常的事,所以那为首之人并没有怀疑,他转头对旁边的一个人说道:“老伍,咱们是先过河,再休息,还是先休息再过河?”
那人说道:“咱们先请示小姐吧。”
为首之人拨转马头,行到马车旁边,对着马车厢内说了几句,便又拨转马头回来,对同伴说道:“小姐说了,她还不饿,不如到了对岸再休息吃饭吧。”转头对那船夫说道:“你的船在哪里?若是不够宽敞,咱可不用你家的。”
船夫连忙说道:“宽敞,宽敞,这渡口没有比小的船更宽敞的了。客官,你看,那就是小人的两条船。”
船夫向河边一指,那河边果然停泊着两条客船,虽然并不是甚大,但在渡口一众客船之中,算是最大的两条了。
为首之人命令马队向岸边的两条船行去,很快就到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