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客房中有两张床铺,熙谨和潘婷各有一张床铺。
二人不敢在外边多露面,请店伙计把饭菜送房间,二人便在房间中吃了饭,当晚便在房间中休息了。
熙谨不敢脱衣睡觉,和衣躺在一张床上,潘婷更不敢脱衣睡觉,也是和衣躺在另一张床上。潘婷毕竟是女孩子,体力较弱,白天又受了惊吓,很快就沉沉睡去。
熙谨却不敢睡着,他躺在床上,一直聆听着外边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立即起身查看。一直到半夜时分,他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又感觉没有异常,便准备睡觉。
就在熙谨刚要朦胧入睡的时侯,忽然听到窗外有一点异响,他立时警醒过来,聆听着动静。窗外好像有人的脚步声,脚步声音虽然轻微,但熙谨凝神聆听之下,仍然听得真切。
熙谨伸手摸到自己怀里的钢刀,悄悄从床上坐起来,他不敢穿鞋,担心鞋子发出声响,只穿着袜子,悄悄来到窗口,半蹲着身子,向外观望。
院子中并没有灯光,借着朦胧的月光,可以看到院子中,有两个手提钢刀的黑影,正蹑手蹑脚向这间客房走近,已经不过三五步的距离。
熙谨心中一凛,知道追兵又来了。他本想大声示警,惊动客栈中的所有人,但转念一想,若是惊动别人,别人必然会出房查看,这些贼人以前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现在更不会惧怕,有人出来查看,必遭这些贼人所杀,为了不祸及别人,他不能出声示警,只能悄悄解决了这两个贼人。
那两个贼人蹑手蹑脚,悄悄来到窗外,一个贼人在窗外把风,一个贼人悄悄打开窗子,探头向房间内窥视,借着窗外的月光,那贼人看到房间中有两张床,床铺有两个人正在睡觉。
那贼人转过头来,悄悄和同伙商议了几句,同伙仍然在外边把风,那贼人悄悄扒上窗台,轻轻潜入房间中。
那贼人站在房间中,仔细分辨了一下两张床位,看到一张床铺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子,另一张床铺上,被子高高隆起,虽然看不清被子下面是谁,但也可以判断这是那个男人。
贼人手持钢刀,蹑手蹑脚来到熙谨的床铺前,忽然伸手掀开被子,同时一刀向床铺上砍了下去。就在贼人掀开被子的一瞬间,贼人忽然发现,被子下面并没有人,只是一条放倒的长板凳,这贼人大惊,知道中了圈套。
就在此时,躲藏在床铺下面的熙谨,忽然出手,一刀横砍,正砍中那贼人的左脚,那贼人闷哼一声,扑通倒在地上,熙谨看得真切,又是一刀刺去,正刺中那贼人的咽喉,那贼人立即死去。
那贼人的惨叫声,虽然并不高亢,却惊动了正在睡觉的潘婷,潘婷猛地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窗外的贼子听到同伙的惨叫,知道同伙中了暗算,不敢多留,连忙快步逃走。
熙谨用脚蹬开那贼人的尸体,从床下钻了出来,快步奔到窗口,看到另一个贼人已经逃了,他为了防备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不敢出去追赶,连忙又转身回来,走到潘婷床前,低声说道:“婷妹别怕,是我。”
潘婷听到熙谨的声音,这才惊魂稍定,说道:“大哥,出什么事了?”
熙谨道:“贼人追来了。此地不能久留,咱们快走。”
潘婷连忙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子。
熙谨把行李包袱系在背上,悄悄打开房门,探头向外望了望,外边的走廓中静悄悄地,好像没有动静。刚才贼人的惨叫声,并没有惊动邻房的客人。
熙谨一手持刀,一手牵着潘婷,悄悄沿着走廓,向前走去。
熙谨刚走了几步,旁边的暗影之中,忽然人影一闪,一个贼人手执钢刀,猛地向熙谨当头砍下来。
熙谨早有防备,那贼人刚一举刀,熙谨已经警觉,迅速出刀,后发先至,一刀捅入那贼人的胸膛,那贼人的钢刀刚砍到熙谨的头顶,便再也没有力气,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熙谨从贼人的怀里抽出钢刀,仍然牵着潘婷的手,向前走去。
忽然风声凌厉,旁边的暗影之中,又跳出一个贼人,这个贼人使得是长枪,一枪向熙谨的胸口刺来。熙谨只得放开牵着潘婷的手,一闪身子,避开长枪的枪头,迅速出手,一手抓住长枪的枪杆,另一手中的钢刀贴着长枪横削过去。那贼人闪避不及,被熙谨削掉了几根手指,连忙撒开枪杆,转身欲逃。
熙谨手中握住枪杆,他扔掉手中的钢刀,双手调转枪头,向前一刺,正中那贼人的后心,那贼人惨叫一声,倒地死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潘婷忽然惊呼一声。
熙谨连忙转身,看到一个贼人忽然出现,正伸手去抓潘婷,眼看就要抓住潘婷。熙谨要赶过去救,但已经来不及了。
熙谨迅速把长枪从贼人的背心抽出来,凝聚劲力,向那贼人脱手扔过去,长枪如龙,那贼人的手指刚碰到潘婷,长枪已经刺中贼人的心窝,贼人惨呼一声,倒地死去。
潘婷连忙向熙谨奔跑过来,投入熙谨的怀抱中,紧紧抱着熙谨,身子颤抖不止。
此时,几个贼的惨呼声,已经惊动了客栈中的人,有些房间中响起了灯光,但一时间没有人敢出来查看。
熙谨知道此地不能停留,免得官府中人来到,那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他一手牵着潘婷,一手执着钢刀,谨慎而快速地奔跑到后院,在马廓中找到自己的战马小雄,把潘婷扶上了马鞍,自己也上了马鞍,快马加鞭,离开了客栈。
此时正是一夜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刻,残月也变得黯淡无光。
熙谨担心还有追兵,沿着一条乡间小路,和潘婷骑着马向南奔驰,一口气奔行了半个时辰,直到天色发亮时分,看到没有追兵在后面追赶,二人这才松了口气,放缓速度,缓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