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守信看到是两个女孩子,不由皱了皱眉头,说道:“傅兄,我记得两年前咱们在京城遇到的时侯,你还说只有一个女儿,现在怎么有两个女儿?”
傅青山叹了口气,指着郭励说道:“他是我姐姐家的孩子,我姐姐和姐夫去年因病去世,他无人照料,我这个当舅舅就把他带回家中,当女儿一样养着。”
聂守信道:“原来如此,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真是可怜。”
傅青山道:“聂老弟,咱们先就此别过,待愚兄回来的时侯,咱们再叙。告辞了。”
傅青山向聂守信拱拱手,把郭励和傅秀霞推进车厢,自己坐到车头,拿起马鞭,扬鞭而去。
聂守信微笑着,目送傅青山的马车行驶而去,这才转过身子,走到城门前,眼睛忽然瞟到了城门旁边悬挂的郭励的画像,忽然心头一动,站在那画像之前,仔细端详起来。
就在聂守信端详郭励的画像的时侯,马德钟从城内牵着马走出来,守城的官兵看到马德钟只是孤身一人,没带小孩,便挥挥手任马德钟通过。
马德钟骑上马,向前行驶。行了两柱香的时间,看到傅青山的马车在路边停着。傅青山已经跳下马车,正在向后观望。
马德钟心头一动,连忙催马上前,来到马车旁,跳下马来,低声道:“傅先生,您怎么停下来了?”
傅青山眉头紧皱,脸色忧郁,一边向后张望着,一边说道:“刚才出城门的时侯,遇到了一位宫中的同僚,那人很可能已经起了疑心。”
马德钟一惊,说道:“傅先生,会不会是你多虑了,如果那人起了疑心,为什么不当场把你拦下?”
傅青山道:“励儿是女孩子打扮,那人可能一时之间没有发现,但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带人前来追赶。再者说,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马德钟道:“那先生你赶快赶着马车向前赶路,在下在这里拦住追兵。”
傅青山道:“马车行驶太慢,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追上,而且你一个人,也拦不住他们。马兄,你带两个孩子骑马先行,我赶着马车慢慢行驶。你向前行出二十里之后,只要见到路左有树林,便到树林中躲藏起来,在林边系一条红绳做为记号,我自会去寻找你们。若是两个时辰之后,我还没去寻找你们,那,那我就是出事了,你带着他们两个,进入汉国境内,前往易州。”
马德钟道:“傅先生,我……”
傅青山道:“不必争了,就这么决定。马兄,以后的担子更重,励儿和霞儿就拜托你了。”
马德钟心中沉重,说道:“傅先生义薄云天,在下佩服,请先生放心,在下肝脑涂地,也定要保护公子和小姐的安全。”
傅青山唤郭励和傅秀霞下了马车。两个孩子已经听到傅青山的话,知道傅青山准备留下来掩护他们,两个孩子都心中悲伤难过。
傅秀霞哽咽道:“爹爹,霞儿不走,霞儿要和您在一起。”
郭励也道:“傅伯伯,励儿也不走,励儿不怕那些追兵,咱们跟他们拼了。”
傅青山微笑着抚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不去找你们。你们先跟着马叔叔走,我随后就到。霞儿,励儿,听话,快跟你马叔叔走吧。”
郭励和傅秀霞仍然哭泣着不肯离开。
傅青山向马德钟使个眼色,马德钟只好狠下心肠,一手一个抱起郭励和傅学霞,把他们夹在胳臂下,跳上健马,说道:“傅先生,多多保重,在下先走一步了。”
傅青山挥挥手,马德钟纵马而去。郭励和傅秀霞的哭喊声音随风传来,渐行渐远。
一阵凉风吹来,傅青山感到脸颊一片凉意,原来泪水不知何时滴落下来。
傅青山微微一叹,伸袖抹去泪水,又跳上马车,坐在车头,赶着马车向前行驶。
傅青山感到身心疲惫,懒洋洋坐在车头,也不催马赶路,只是任马信步而行,不但路上的马车和马匹可以越过他,就连徒步行走的人也可以越过他。
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忽然后面马蹄得得,显然是数匹马奔驰而来。
傅青山不用回头去看,已经猜到是追兵赶来了。他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并不回头去看,仍然信马由缰,缓缓而行。
后面的数匹健马很快就追上了马车,把马车包围起来,一个骑士拦住马车的去路。
这骑士正是聂守信,率领十多个官兵追赶而来。
傅青山挺了挺身子,仍然没有下车,端坐在车头,懒洋洋地笑了笑,说道:“聂老弟,不是不让你送了吗,你怎么又来送了?还带了这么多部下,这让愚兄怎么敢当?”
聂守信脸色严肃,语气却很和缓,说道:“傅兄,你知道我是为何而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把郭励交出来,小弟念在咱们往日的同僚之情,可以放过傅兄。”
傅青山冷笑道:“你若是还念同僚之情,就不会要抓郭文斌的儿子去邀功了。”
聂守信被说的脸色一红,说道:“傅兄,郭励是朝廷钦犯,小弟职责在身,不得不拿他归案。傅兄,你也是有家业之人,又何必为了别人,把自己的家业搭进去呢?”
傅青山道:“义之所在,别说家业,就是性命搭进去,又有何妨?”
聂守信道:“你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难道说嫂夫人和小侄女的性命,你也不珍惜吗?”
傅青山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说道:“情势所逼,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聂守信道:“傅兄,并不是没法子,只要你现在带着小侄女离开,把郭励留下来,我绝不拦你。”
傅青山道:“若是我不离开呢?”
聂守信叹了口气:“那小弟只好对不住了。”
旁边的一个官兵喝道:“聂大人,跟他罗嗦什么,把他一并抓起来就是了。”一挥手,喝道:“那小贼就在马车里面,把他抓出来,谁敢阻拦,一并按乱党处治!”
傅青山冷笑道:“这位官差大人好大的官威呀!嘿嘿,我在皇上面前当差的时侯,你小子还不知在哪里吃奶呢,竟敢在我面前耍威风。”
傅青山说着,从身后取出一把长剑,扔掉剑鞘,露出锐利的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