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胡辇是萧燕燕的大姐,几年前嫁给辽穆宗之弟齐王耶律罨撒葛为妻。耶律罨撒葛曾在耶律贤登基之时,率军与耶律贤争夺帝位,失败之后逃到大漠。萧胡辇向父亲萧思温和妹妹萧燕燕求情,萧思温和萧燕燕再一起向耶律贤求情,耶律贤这才赦免耶律罨撒葛之罪,耶律罨撒葛才得以回到京城,但几年之后就病故了,被追赠为皇太叔,萧胡辇成为寡妇,被封为皇太妃。
萧胡辇并没有子女,一个人寡居在齐王府,萧燕燕怜悯这位大姐,时常派人接她进宫慰问。萧胡辇性情温顺,不似二妹萧道临那般犀利,与三妹萧燕燕的姐妹之情很好。
熙让刚才在帐外,看到萧胡辇的背影,当时虽然没有认出来,但看那背影有些熟悉,隐隐猜到一些,心头一动,才跟随进了这个帐篷,果然是萧胡辇。
萧胡辇劝两个外甥吃饭,两个外甥都无动于衷。
观音女淡淡说道:“大姨娘,你说带我们来寻母后,却把我们押送到二姨娘这里,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着二姨娘,和我母后做对?难道我母后对你不好吗?”
熙让这才明白,怪不得观音女和耶律隆绪落在了萧道临手中,宫中侍卫统领是不可能任由萧道临把两位小殿下掳走,只有与皇后的关系甚好的大姐,才能骗过宫中侍卫,把两位殿下骗出宫来。
萧胡辇被观音女说得脸色羞愧,无言相对,过了一会,才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年龄还小,大人的事,你们不懂。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无论你们父母会不会投降,我都不许你二姨娘伤害到你们,她也答应过我,只是用你们吓唬一下你们父母,并不会真的伤害你们。”
熙让听到这里,从帐后现出身来,说道:“皇太妃。”
萧胡辇忽然看到熙让,大吃一惊,脸色一变,刚要叫喊,熙让又说道:“若是你敢出声,在外边的护卫没进来之前,我就可以杀死你了,所以你最好不要惊动外边的人。”
萧胡辇被熙让一吓,不敢再喊。
观音女和耶律隆绪一向和熙让亲近,见到熙让出现,都是又惊又喜,跳了起来,投入到熙让的怀抱之中,都喊着隆运叔叔。
熙让先是温言安慰了几句两位殿下,然后和颜悦色地问萧胡辇:“大姐,我也有此疑问,你为什么要帮你二妹,对付你三妹?”
萧胡辇脸色羞惭,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糊里糊涂的就信了二妹的话,把两个孩子从宫中骗过来了。”
熙让道:“大姐,二姐是怎么对你说的?”
萧胡辇道:“二妹说,这皇帝之位,本来无论如何是轮不到耶律贤的,最有资格做皇帝的,应该是我夫君齐王耶律罨撒葛,都是因为耶律贤用了卑鄙的手段,抢去了皇位,我夫君才没做成皇帝,我没做成皇后,我夫君就是因此心中窝囊,郁郁而终。”
熙让道:“难道燕姐对你还不够好吗,你非要和她争皇后之位?再说了,齐王已经死了,就算燕姐做不成皇后,你也做不成皇后,若是耶律喜隐叛乱成功,做皇后的是二姐。”
萧胡辇更加羞愧:“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是我心胸狭窄,妒忌三妹做了皇后,而我却没做成皇后,才听信了二妹的话。隆运,事已至此,我已经错了,说什么都晚了。”
熙让道:“不,大姐,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你把两位殿下送给燕姐,她会谅解你的。”
萧胡辇叹了口气:“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就算想补救,她也不会原谅我了。”
熙让道:“大姐,你应该知道燕姐胸襟宽广,只要她的两个孩子平安无事,她会原谅你的。”
萧胡辇有些心动,沉吟不决。
熙让道:“大姐,现在战场的胜负,都在你一个人身上了,这场战争的胜负,不但关乎你的两位妹妹的皇后之位,更关乎大辽的国运。当今圣上英明神武,大辽在圣上的统领之下,国富民强,蒸蒸日上,而耶律喜隐暴虐无道,他若是做了皇帝,又是一个辽穆宗在世,用不了多久,大辽就会四分五裂,民不聊生。几年前,令尊我和父亲他们为什么联合起来,推翻穆宗皇帝的统治,拥护当今圣上,还不是为了让大辽有一位明君,大姐,你就算不为大辽着想,不为你三妹着想,也要为令尊的清誉着想。”
萧胡辇终于被劝动了,说道:“隆运,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错了,可是,我就算想帮你,也无能为力啊。现在观音女和隆绪在这里,二妹肯定不会再放他们离开。”
熙让道:“只要大姐真心帮我,我们就可以想办法把两位殿下悄悄带走。”
萧胡辇道:“怎么带走?”
熙让道:“二姐并不知道大姐已有离心,我们只要不惊动二姐,大姐亲自带着两位殿下,借口要把两位殿下藏到更隐蔽的地方,一路之上,谁敢来盘查您?”
萧胡辇点点头:“这倒是个办法。你们来了多久人?”
熙让道:“十个人。”
萧胡辇道:“好,我让我的两个亲队,备一辆马车,我带着两个外甥坐在车厢里,你和你们的人,就充当我的守卫,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只要不遇到二妹和太平王,没有人会来盘问我。”
萧胡辇说完之后,走到帐篷门口,把自己从王府带来的两个亲兵唤来,吩咐他们备好马车。两个亲兵应命去准备马车。
萧胡辇支开两个亲兵之后,又和熙让商量了一些细节,熙让准备去通知休哥和斜轸,跟随萧胡辇的马车一起离开。
熙让刚走到帐篷门口,还没揭开帐门,帐门忽然揭开,从外边跳进来一个小孩子,嘻嘻笑道:“大姨娘,观音女和隆绪在哪里呢?”
这小孩子年约六七岁,正是耶律喜隐和萧道临的儿子耶律留礼寿。
萧胡辇和熙让看到留礼寿,都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