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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儿中箭?被流矢所伤?这……,这怎么可能?!”
好不容易渡过滔滔黄河,重新踏上兖州土地,志得意满正准备曹老大残部,结果收到的第一个消息却是孝顺女婿在攻城时被流矢所伤,大袁三公愕然之余,难免又万分郁闷,道:“怎么会这么巧?我军刚刚破曹渡河,正要乘胜追击,应儿怎么就偏巧被流矢所伤?唉,真是不吉。”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沮授和崔琰也是惊讶万分,然后又是面面相觑,一起在心底里升起一个念头,“真的假的?该不会是陶使君故意诈伤,乘机偷奸耍滑吧?”
“不可能这么巧!”郭图先生马上跳了出来,冲着刚从徐州大营回来的陈震问道:“孝起先生,你确认陶应真的是中箭?确认不是诈伤?先生是不是被陶应给骗了?世上那有这么巧的事,主公刚命令他陶应出兵去断曹贼退路,他就马上中了流矢受伤?”
大袁三公也把狐疑的目光投向陈震,陈震却脸上露出大为不悦之色,语气很不高兴的回答道:“公图先生放心,我不但确认陶使君真的中了流矢,还亲眼看到了他的伤势,那支流矢就射中这里,出了许多血,只差一点点就射中心脏,因为陶使君重伤,徐州军队还一片大乱,这怎么可能有假?”
说着,陈震用手指向自己的右胸稍微偏下的位置,介绍道:“我亲眼看到,那支流矢就是射中了这个位置,当时陶使君的血都把半边身子给染红了,伤得十分严重。如果公图先生不信,尽可传来我的随从询问,他们也亲眼看到了陶使君重伤的情况,还有徐州军队大乱的情况。”
鉴于陈震历来的良好信誉,郭图先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大袁三公也点了点头,沮授和崔琰也不再怀疑,余怒未消的陈震却不肯罢休,又说道:“还有一点请公图先生明查,陶使君是先受了重伤,然后才接到主公命令他出兵切断曹贼退路的命令。还有,陶使君之所以中箭受伤,也是因为担心仓亭战事,急于赶到仓亭策应我军破曹,为了尽快攻破无盐城亲临城下督战,这才不幸被流矢所伤。陶使君对主公的孝敬天地可鉴,日月可证,公图先生却无端怀疑使君诈伤,岂非太过乎?!”
都已经闭嘴了陈震还不肯罢休,郭图也是大怒,正要开口反驳时,大袁三公却挥手制止陈震的咄咄逼人,道:“孝起先生,不要再说了,郭公图也只是怀疑,并没有质疑应儿诈伤的意思,你解释清楚也就行了。哦,对了,应儿现在的情况如何了?伤势重否?”
“禀主公,陶使君伤得很重。”陈震如实答道:“臣下离开徐州大营时,陶使君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一直都是昏迷不醒,徐州军队的郎中还介绍说,也亏得陶使君现在还年轻,身体强壮,如果换了一个老弱点的,流那么多血肯定已经救不过来了,但就算是这样,能不能把陶使君抢救过来,也要看陶使君自己的命有多大。”
大袁三公郁闷的点点头,抿嘴不再说话,那边辛毗则眼珠子一转,忙站出来说道:“主公,既然陶使君伤得如此之重,那么主公何不从我军之中派遣几名良医,赶往无盐为陶使君治伤?”
“不可。”崔琰马上站出来反对,道:“且不说徐州军队不可能让外人替陶使君治伤,主公此时派遣郎中南下,徐州军队也定然认为主公是在怀疑陶使君诈伤,所以才派郎中南下检查,将严重恶化我军与徐州军队之间的关系,极不利于我军的灭曹之战。”
“季珪先生话虽有理,可如果……。”辛毗眨巴着眼睛说道:“我是说如果,如果陶使君真是诈伤怎么办?”
“主公,臣下请辞!”受到巨大羞辱的陈震大怒,马上就拱手说道:“既然辛毗先生如此不信任我,我也不愿意与辛毗先生共事了,还请主公恩准臣下辞官归野。”
“辛毗先生,如果你想立即分裂冀徐联盟,那你就继续怂恿主公怀疑陶使君的伤势吧。”沮授也是大怒说道:“前番尔等怂恿主公两次斩杀徐州使者,已然导致冀徐决裂,青州失守大半,这次又怂恿主公质疑陶使君受伤是假,是不是又想把灭曹之战的大好前景毁于一旦?仓亭之战的大胜前功尽弃?”
“公与先生此言何意?”袁谭公子跳了起来,大为愤怒的说道:“陶应受伤的时机如此碰巧,辛毗先生怀疑陶应诈伤有何不可?难道公与先生亲眼看到了陶应受伤,担保陶应不是诈伤?”
“兄长,那你是否也亲眼看到了妹夫没有受伤?”袁尚公子也跳了出来,更加愤怒的说道:“兄长是否又能担保,妹夫没有受伤只是诈伤?”
“闭嘴!”
大袁三公怒不可遏的大吼一声,又一巴掌拍在面前案几上,这才制止了两个儿子与部下的争吵,然后大袁三公又吼道:“大帐之中小儿斗嘴,成何体统?还有你陈孝起,一张嘴就要辞官,难道我说不相信你的话?还有郭图和辛毗你们两个,无缘无故的一再质疑应儿诈伤,全然不顾冀徐结盟的联手大事,你们是何居心?!都给我闭嘴,再有争辩者,立斩!”
见大袁三公已经动了肝火,郭图和辛毗这才不敢说话,大袁三公又稍一思索,说道:“这样吧,让豫州刺史阴夔带一些贵重药物南下,去替我探望应儿,让应儿安心养伤,嘉奖他这番的出兵之功,也顺便与徐州军队协商一下如何划分兖州土地。”
沮授唱诺,又问道:“主公,那么追击曹贼残部一事,不知主公如何决定?”
“应儿重伤,徐州军队群龙无首,看来一时半会是指望不上徐州军队帮忙了。”大袁三公有些闷闷不乐,然后又挥手说道:“不过也没关系,不用徐州军队帮忙,我军之力,已经足以歼灭曹贼残部!这样吧,高干率军两万,负责攻打东阿与济北等兖州北部城池,我亲自率军兵进鄄城、东郡,先拿下这两座曹贼重镇,打通与邺城后方的直接联系,然后再决定如何破曹。”
沮授见大袁三公用兵还算慎重,便也没有反对,只是躬身唱诺,当下袁绍军立即依令而行,一边派遣阴夔南下探望陶副主任伤情,一边兵分两路,高干率军攻取东阿与济北等兖州城池,大袁三公则亲自率领主力西进,追击逃往鄄城的曹军残部。同时到了私底下,大袁三公与袁谭公子一党自然少不得阴夔务必要亲眼看到陶副主任伤情不提。
因为曹军车胄队伍已经主动放弃了东平,还有已经知道徐州军队位置的缘故,阴夔这次南下速度很快,只用了不到两天时间就赶到了东平陆,在东平陆城中见到了暂时掌管徐州军队的陶基与贾老毒物等人,也在贾老毒物和刘晔等人的陪同下,很快就见到了重伤在床的陶副主任,只可惜陶副主任仍然处于大量失血的半昏迷状态,闭着眼睛只是无意识的轻轻呻吟,无法与阴夔开口交谈,所以阴夔也只是看到了陶副主任失血过多后的苍白面孔,还有陶副主任胸前伤口上隐约透出血迹的厚厚纱布。
“看不到伤口啊,是不是请文和先生解开纱布?这恐怕不太好吧?”
阴夔心里正犹豫的时候,始终守侯在陶副主任身边的徐州军医忽然开口了,有些紧张的向贾老毒物说道:“军师,主公的脉象又紊乱了,时断时停。”
贾老毒物脸色微变,赶紧去摸陶副主任的脉搏,片刻后,贾老毒物的脸色更是不好看,表情无奈的放下陶副主任的手腕,低声说道:“愿上天保佑,让主公挺过这一关。”
“很严重吗?”阴夔乘机说道:“文和先生,夔也略通医术,能否让在下为使君请脉?”
贾老毒物默默点头,阴夔心中暗喜,赶紧拿起陶副主任的手腕,以中指、食指与无名指去摸陶副主任的脉搏,结果发现陶副主任的脉搏确实十分微弱,时断时续,阴夔也顿时心下大定,暗道:“肯定不假了,什么都可以装,惟独这脉象装不出来。”
“阴使君,我家主公的伤情,你可有什么高见?”贾老毒物在一旁问道。
“恕夔无能,夔也无计可施。”阴夔放下陶副主任的手腕,也是叹着气说道:“只盼陶使君吉人天相,能够挺过这一关吧。”
贾老毒物默然长叹,半晌才想起邀请阴夔下去用饭,心中有了底的阴夔也没有推辞,嘱咐了郎中几句务必要照顾好陶副主任,这才恭敬告辞离开。而确认了阴夔与贾老毒物等人已经走远之后,陶副主任也就马上睁开了眼睛,然后从腋窝下拿出一个小木球扔给了身边军医,低声吩咐道:“去隔壁房间休息吧,有事再叫你。”
军医躬身唱诺,老实去了隔壁房间休息,陶副主任又马上向侍侯在房中的漂亮丫鬟郭嬛招手,郭嬛会意,扭捏了几下,这才羞红着小脸坐到了陶副主任的床边,也在陶副主任的搂抱下顺势依偎进了陶副主任的怀里,娇嗔道:“真坏,演得真象,连脉象都可以装出来,把那个姓阴的空头刺史骗惨了。”
“不骗行吗?”陶副主任笑道:“如果不骗骗他们,马上就是仗我打、人我死、力我出,便宜让我那位岳丈大人占了。”
“不孝。”郭嬛春葱般的指头在陶副主任额头上轻轻一点,娇笑道:“要是让夫人知道你这么骗她父亲,看夫人怎么收拾你。”
“只要你替我保密,芳儿怎么可能知道?”陶副主任微笑说道。
“替你保密当然可以。”已经有了些反应的郭嬛轻轻呻吟,妩媚说道:“不过,主公给奴婢什么奖励呢?”
“奖励你做偏房怎么样?”陶副主任笑道,郭嬛则说道:“主公,今天不行。”
“不会吧?”陶副主任哀号道:“好不容易有点时间和你单独相处,也没人打扰,你怎么偏偏来了红?”
“奴婢也没办法,可能是上天不给奴婢服侍主公的机会吧。”郭嬛羞涩的妩媚娇笑,笑得还很坏。
“鬼丫头,笑得这么坏,你是真来红了还是假来红?”陶副主任发现情况不对,赶紧伸手强行检查,结果也很快发现郭嬛果然没说实话,陶副主任顿时大怒,一边强行去扯郭嬛的裙子,一边怒道:“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啊,竟然连我都敢骗了?今天我不给你一点教训,以后还得了了?”
“这是一报还一报。”郭嬛娇笑道:“前几天你还不是把我骗哭了?看到你满身是血的被抬回来,我被你吓得哭了好几个时辰,谁知道你这个坏蛋是在骗我。”
“我是主公,我可以骗你,但你不能骗我。”陶副主任蛮横的摆起主人架势,又飞快去扯可爱小丫鬟的衣服,郭嬛则挣扎反抗,哀求道:“主公,到晚上再说好吗?现在是白天,随时可能来人探望你,奴婢倒没什么,可是主公你身上那些化妆要是弄坏了,那就没办法马上修补了。”
考虑到化妆修补不易,陶副主任倒也勉强接受了郭嬛的哀求,停住撕扯衣服的动作,表情凶恶的说道:“这会放过你也可以,不过你必须得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郭嬛只求能够暂时稳住陶副主任,赶紧开口询问,不过当陶副主任凑到郭嬛贝壳般的精致小耳朵旁边低声说完要求后,郭嬛的小脸也红到了脖子根,嗔道:“主公你真坏,这么肮脏的事,你竟然也想得出来。”
“你自己考虑吧,要不就乖乖用嘴服侍我,要不我现在就收了你这只小狐狸。”
郭嬛红着脸踌躇了半天,正要违心屈服时,却忽然心中一动,忙转移话题道:“主公,奴婢觉得你这个诈伤之计百密一疏,漏算了一个导致严重后果的可能。”
“漏算了那个可能?”陶副主任果然中计反问。
“夫人的父亲乘机吞并我军。”郭嬛答道:“奴婢是冀州人,知道冀州原本是韩馥的基业,夫人的父亲本初公用计夺得冀州,又逼死了韩馥,现在主公诈伤,难保本初公不会生出故技重施的心思,乘机吞并我们徐州五郡。”
“呵呵,这点早在本主公的预料之中。”陶副主任大模大样的笑道:“如果岳丈大人觉得我象韩馥那么好欺负,那他就尽管来吧,我也正好有借口名正言顺的退兵,让他和曹贼狗咬狗去。”
说完了,陶副主任又捏捏郭嬛的小脸,微笑说道:“小丫头,别以为转移话题我就会放过你,快,按本主公的要求做。”
“其实这只小狐狸的提醒也很有道理。”双手枕在脑后,一边享受着郭嬛小丫头的柔情服侍,陶副主任一边心中暗暗琢磨,“我那位岳丈大人占过冀州的便宜,生出故技重施吞并徐州念头的可能肯定很大,虽然我不用怕,不过这时候就和老丈人翻脸,也不符合我目前战略利益,必须得想个法子稳住我那个老丈人,让他先把所有力量集中到曹贼身上,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干掉他……。”
………………
傍晚时分,贾老毒物和刘晔等谋士一起来到陶副主任的病房之中,向陶副主任禀报阴夔代表提出的兖州土地划分要求,大袁三公同意徐州军队获得新拿下的山阳全郡,但要求徐州军队让出东平与济国二郡,胃口很大,但对徐州军队而言也不是无法接受。不过贾老毒物等人为了避免引起冀州军队的怀疑,没敢当场答应,只是说等到陶副主任苏醒后,禀明陶副主任再做决断。
“可以答应,兖州的土地可以一步一步的来,用不着马上吃下太多。”陶副主任点头,又说道:“不过别急着马上答应,我还要继续装一段时间的伤,此外还有一件大事,不知诸公意下如何。”
说着,陶副主任把郭嬛提出的担心大概介绍了一遍,要求几个帮凶谋士为自己出谋划策,暂时稳住自己的老丈人避免立即翻脸。贾老毒物一听大笑,道:“这事太容易了,主公如果允许,诩等可以出面向袁绍解释,借口主公伤势过重,未必能保,诩等为防万一,准备在主公伤重不治后拥立主公唯一的儿子、袁绍的外孙陶略,为徐州之主,请求袁绍在万一时准许我等依计行事,同时先派冀州官员携带文书赶赴徐州,时刻准备册立主公长子为徐扬州牧,继承主公基业,并请主公正室夫人袁绍之女出面掌权。袁绍闻之,以为徐州唾手可得,也必然不会着急向徐州下手。”
陶副主任一听大喜,赶紧点头答应,当下贾老毒物等人也在第二天依计而行,集体向冀州军使者阴夔提出准备拥立大袁三公外孙陶略为徐州之主一事,请求大袁三公准许徐州决策层在万一时依法行事,并承认陶略为徐扬州牧,允许袁芳掌握徐州大权,还主动邀请大袁三公派遣重臣先行赶往徐州拜见袁芳,以便随时依计行事。同时贾老毒物还乘机借口东平远离徐州后方,粮草转运不便,陶副主任又伤势太重无法主持大事,要求大袁三公同意徐州军队撤回任城与泰山就粮。
听到贾老毒物等人这席话,空头豫州刺史阴夔乐得连兖州土地划分的答复都顾不得等,立即就快马返回袁绍军中,向大袁三公禀报陶副主任的伤势与贾老毒物等人的请求。而大袁三公一听也是欣喜若狂,一边当场拍板同意贾诩等人的所有要求,一边决定派出逢纪与阴夔携带册封外孙陶略为徐扬州牧的文书,先行赶往彭城与女儿会面,只等女婿咽气,然后马上就让外孙继承女婿的家产。
“好,好,伤得好!伤得太好了!”想到富庶繁华的徐州五郡马上就能唾手可得,大袁三公不仅打消了乘机用武力吞并女婿队伍的念头,还为女婿的重伤鼓起了掌,“孝顺女婿啊,你尽管的安心去吧,你放心,你的儿子我的外孙,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还有我的女儿,我也会让他给你安心守寡,不会让她改嫁,所以你就尽管放心的赶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