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位第一个发现了高家小姐的?”
一名丫鬟模样的慌忙站出来:“是小奴发现的,小奴是高家的丫鬟,专管贴身伺候我家小姐……”
“既是贴身伺候,如何事发时却不在高小姐身边?”乔乐梓问。
那丫鬟便把此前被闵红薇选中帮忙寻扳指的事说了。
“这么多人满馆里寻一个扳指?为的什么?”乔乐梓很是纳闷。
“……”众人无言,所有的一时意气事后看来都会让自己倍觉丢人,不管是赢的一方还是输的一方,此时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尤其还当着那几个无论是外貌、能力还是名声都十分优秀出众的男子的面,大家都想保持一点形象,免得被对比得抬不起头。
“嗯?怎么不说话?”乔乐梓觉得蹊跷了,一双豆豆眼在众人脸上来回骨碌。
“回乔大人的话,我们不过是在作兴些游戏取乐罢了,”接话的是陆莲,不知几时站到了前面的位置,亭亭地立着,脸上带着浅笑,看上去落落大方又不失文静秀雅,简单地介绍了几句“游戏”的规则,末了道,“这游戏乃是考验众人的团结协作,是以所有人都参与了进来,想是过于投入认真,便都未能及时发现高小姐的异状。”
把个无聊的争斗说成了“团结协作”值得赞美的事件,把相互置气较劲说成了认真投入,一下子就给众人的形象加了个美颜效果,众人一听这话,赶紧顺坡下驴,连连附和着称是,倒显得陆莲成了这里头的领军人物,一言下去,众声齐应。
“原来如此,”乔乐梓自是不会去细究这里面微妙的小细节,大头一点继续问那丫鬟,“你进得屋中后,高小姐当时呈何姿态?屋中情形如何?”
“小奴一进门便见我家小姐俯卧在地上,登时就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欲将小姐扶起,却见小姐满脸满襟的血,已是不省人事,小奴当场便慌了,失声惊呼起来,不过须臾便见那位驸马爷连同其他几位爷冲进门来,驸马爷探了我家小姐的脉,道了声‘还有呼吸’,便抱了我家小姐冲出门去,另还嘱咐那几位爷将那房间的门关上,不许任何人出入……”
乔乐梓便又问过那几位客人,都说自秦驸马出门后那房间便没有人再进去过,现场保持得相当完好。
乔乐梓略一沉思,那房间方才他已仔细查过了,凶器已可确定便是那碎在地上的花瓶,瓶身上还沾着血迹,由于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毯子,花瓶碎片掉在地上也没有什么声音,现场其它陈设摆放有致,除了一张被碰歪的桌子和桌子上一盘水果被碰撒在地,显见没有发生过剧烈的冲突,行凶者应当是临时起意,一击即中,而后立刻逃离了行凶现场。
这个案子很干净清晰,没有那么多的枝节和曲折,花些功夫一准儿能找到嫌犯,毕竟都是些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又是临时起意,不善于掩饰,稍加问讯便能逮着马脚,只不过……乔乐梓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一片姹紫嫣红:特么的这么多小丫头片子一个挨一个问过去要问到哪个猴年马月去啊!老子只有一个人,眼瞅着前头就要开晚宴了,若不尽快把此间的事解决了,惊动了其他的宾客,多给信国公添晦气啊!
急也急不得,只能耐下心来继续询问:“你们谁曾进去过高小姐的房间?”
齐刷刷一片人举起了嫩白的小手。
乔乐梓一打量:一个不落,全进去过。
“谁最后一个进去的?或是曾看到别人最后一个进去?”
齐刷刷一片人放下了嫩白的小手。
当时情形又急又乱,大家都只顾着找扳指,谁还有闲心去注意别人啊。
“诸位在进入高小姐房中时,可曾注意到房内还有别人?请相互指出来,有一个算一个。”
乔乐梓转而用排除法。
众人开始用力回想,纷纷指出自己曾看到的人,既然相互看到,那就没有作案时机,可以被排除,于是有一多半的人都被指了出来。
乔乐梓正要开口往下进行,却听得陆莲笑吟吟地道:“乔大人忽视了一点:这些人里可是有不止一次进入过高小姐房间的,很可能第一次进入时被人看到过,第二次进入时却无人得见,因而这排除法并不能作准。”
陆莲说这话时一对明眸晶晶亮,看上去聪颖睿智极了,更显得那些本来被排除在嫌疑之外、又被她这话给拉回来,从而对她怒目而视的小姐们品格不佳、小气狭隘。
乔乐梓却在心里头暗骂不已:麻痹什么叫老子忽视了!你刚特么的根本就没告诉老子你们曾进去过那房间好几回啊!还“这排除法并不能作准”——瞅把你精的!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在老子堂堂知府面前高谈阔论了啊?!
这个时候只要甩给这丫头片子一句“本官许你插口了吗”就能给她一个没脸,然而当着这么多公子小姐的面,乔乐梓也从不是个刻薄的人,因而就自己折点面子没再理会她。
如果这些人不止一次地进入过高小姐的房间,那确实方才的排除法不能再用,看来只能用一一问讯的笨法子了,乔乐梓便又看向那小丫鬟:“你家小姐是为的什么不与众人一起游戏?”
众人一听这问题不由齐齐脸上一热,这原因太让人尴尬了,当着那几位公子的面说出来,脸还往哪儿放啊?抬眼一瞧,果见那几位都正好奇地望在众人身上等着听原因,不由一个个将头垂得更低了。
小丫鬟正要如实将原因说出来,却听得陆莲又说话了,微微笑着道:“高小姐的簪子跌断了,那本是她祖母的遗物,因而她心情不甚好,就独自在楼上房中休息。”
这话说得也没错,只不过是省略了其中一段过程罢了,又不是在撒谎,没什么不对啊。
众人闻言齐齐松了口气,方才对陆莲积起来的仇恨又消减了些。
人人脸上带着赞同地看了陆莲一眼,又望向乔乐梓,这情形儿让陆莲俨然又成了首领,陆莲也站得愈发精神熠熠,颇有股子风华压全场的气度。
乔乐梓看了陆莲一眼,继续问那小丫鬟:“在此之前,你家小姐可与人发生过口角亦或有什么矛盾?”
小丫鬟正细想,陆莲又聪明地说话了:“高小姐失了祖母的遗物,情绪自然不会太好,我们大家在馆内游戏时难免说说笑笑热热闹闹,兴许给她添了烦,此时若有人进得房中,三言两语之间架起火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倒未见得此前就有矛盾,就算是朋友间平日相互玩笑过了火还有闹别扭生气的呢,更莫说高小姐彼时心情正低沉了,何况大家年纪都还小,纵是往日生过口角,转头也就忘了,哪里又会记仇到这样的地步?左不过就是当时有人在那房中同高小姐话赶话地激起了火,脑子一热才动的手,大人与其问这小丫头,倒不若细细地查问谁在那房中逗留时间最长、可有人能证明自己清白的问题呢。”
这话只要换一种说法,那传达出来的意思可就大相径庭了,陆莲这一翻添添减减的话说出来,确实也没有无中生有凭空捏造,然而听在不知情人的耳里就成了高小姐因为失了祖母遗物就胡乱对别人发脾气、见不得别人高高兴兴的玩耍,结果硬是把人说恼了,这才动手伤害的她。
还什么“说说笑笑热热闹闹”,武玥三观都被这句话给刷烂了,说说闹闹倒是有,当时两拨人各种着急各种吵闹地在楼里蹿来蹿去找扳指,事关荣辱的大事,谁特么还有心情玩笑和亲热啊?!多加了这四个字以后意思完全变了好吗?事实完全颠倒了好吗?
“大家年纪都还小”——既用年纪小不懂事为由推卸了责任又显得她陆莲年纪小很懂事,其他人全是不懂事的小屁孩子,就她懂事!就她识大体!就她能说会道!就她落落大方!就她敢厚着脸皮颠倒黑白!
偏偏大家明知道被她当了出风头博眼球的踏板,也没法子站出来驳她——一驳她岂不就暴露了大家方才那一时冲动做出的糗事了吗?
武玥可不想让陆莲得逞,张嘴就要把真相捅出来,却觉得手上一紧,被陆藕悄悄地拉了住,偏脸看向她,见她微不可察地冲她摇了摇头。
不是要护着陆莲,而是武玥这么一开口,就把现场所有的姑娘们都给得罪了。
武玥只好抿了嘴不吱声,见陆莲立出个婷婷的姿态,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娴雅微笑,目光微潋,偶尔“不甚在意”地扫过乔乐梓旁边立着的那几位青年才俊。
乔乐梓大头上的小青筋崩崩崩跳了三下,有心拿官威喝斥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接话抢话充大尾巴狼的丫头片子一顿,又觉得跟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耍官威太小题大做——这个时候乔乐梓深深地缅怀起他的朋友燕子恪君来了,若是那蛇精病在场,管他是男是女是官是眷,早就一律拉出去打板子了。
想到了蛇精病,乔乐梓不由看向他家那位总是走位精准地出现在各个凶案现场的小侄女,这孩子虽然自带灾星光环,不过某几件案子里倒也提供了不少有用的线索,问一问她说不定能有所收获,“七小姐案发当时也在场吗?”
“昂。”燕七道。
果然,灾星啊!乔乐梓下意识地往燕七头顶上看了一眼,“可有何异常发现吗?”
“我没进过案发的房间,如果说有什么异常的话,”燕七道,“秦驸马抱着高小姐往岸边跑的时候,我看见高小姐的一只手里抓着一只梨。”
“哦,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乔乐梓道,他在湖上遇到了秦驸马时还特意仔细打量过了他怀里抱着的不知生死的高小姐,“不只抓着一只梨,另一只手里还攥着一颗大青枣,这也是正常的,人在遭受到惊吓和伤害后,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希图得到保护,就像快要溺死的人连河面上漂的稻草都要捞在手里以图保命一样,高小姐在被打倒在地、失去知觉之前,随手在地上乱抓,就抓住了被碰掉在地上滚了满地的水果,死死地攥在手里,之后即便失去了意识也没能放松身体的筋骨,这样情况也是时有发生的。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地方吗?”
“没啦。”燕七道。
“……”回答得这么果断,能不能仔细想过之后再回答啊!
乔乐梓正待问旁边的陆藕,就听见那厢陆莲又开口了:“乔大人这样一个一个地问下去,委实耗费精力和时间,晚辈这厢倒有个法子,或可一试。”
众人闻言齐齐向着她那厢看过去,见穿窗而入的夕阳的光正洒在她的衣上,裙襕袖角泛着圣洁的光泽,脸上温和的笑容里尽透出睿智和优雅。
“哦,说说看。”乔乐梓道。
第171章 露脸露出脸来让人打。
“若是当面问询,凶手自然会想法子瞒过去,”陆莲平和的目光一一扫过乔乐梓及面前也正望着她的那几位青年才俊,“本案的关键之处就在于究竟有谁曾单独进入过高小姐所在的房间,为免凶手随机应变,不妨发与在场每人一纸一笔,将自己曾进入过那房间几次、有谁可以为自己作证、自己进那房间时亦曾看到过谁在房内写下来,期间谁都不许交头接耳,写完后署了名字将纸交到大人手里,大人只需要按纸上内容一一对照起来,便能找出那说谎之人了。”
众小姐一听,觉得这个法子还算可以,既不会暴露今日大家口角之事,又不怕不小心得罪了人,这纸只有乔乐梓能看,旁人一概不会知情——这个陆莲今日可真是让人时爱时恨啊!
乔乐梓听罢陆莲这主意,不由“呵呵”地笑了一声,笑完才发觉自己这笑竟很像燕大蛇精病平时皮笑肉不笑的神经样子,而且没想到这个“呵呵”原来这么好使,能够充分地表达出他此刻的心情,如果把这个呵呵的心情用两个字来概括的话,那就是:
sb。
“这位小姐既然如此热心地提出了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法子,”乔乐梓“呵呵”笑道,“那不妨就先按着这个法子试试好了,本官总不能辜负这位小姐的好意。”
“不敢,晚辈只是尽己所能罢了,伸张正义是我们每一位京都子民都应做的事,”陆莲温温笑着,轻抬玉腕将耳际的发丝(并没有)撩到了耳后,这动作最是能体现少女的妩媚与韵味,“晚辈但求能助大人一臂之力,早日圆满破解此案,为高小姐讨个说法。”
武玥好想哕陆莲一脸。
这个乔大头怎么就听了她的主意了呢!还能不能有点主见啦?!难怪到现在都娶不上媳妇!
乔乐梓觉得鼻子痒,强忍着没把这喷嚏打出来,好整以暇地坐在上首,看着下头的众千金们拿着纸笔各寻了桌子在上面写写画画,五六七三人最先交卷,因为这仨始终都在一起,高小姐的房间也只进去过一次,进去的时候房里除了高小姐就没有别人。
武玥把纸交到乔乐梓手里,忍不住压低声音和他道:“乔大人,您这么轻易就听她的话啦?她懂个屁呀!”
乔乐梓向着旁边扫了一眼,忽然将大头向着这厢一凑,也压低了声音道:“她自己懂个‘屁’可不够,得让大家都知道她懂个‘屁’呀。”
“噗——”武玥连忙捂住嘴,陆藕也在旁边想笑不敢笑。
乔乐梓黑豆豆眼冲着两人眨了眨,重新正襟危坐地端起架子来,片刻后众人皆交上了手中的纸,乔乐梓挨个儿翻了一遍,将这摞纸递到旁边的宣德侯手里,正色道:“情况看来有些复杂,本官一时理不清,请宣德侯代本官理一理如何?”
宣德侯接过来翻了一阵,直接就笑了起来:“这个我也没办法,还是请柳参将来帮帮忙吧。”
柳参将文武双全,善文的一半看过手中的纸后,善武的一半毫不客气地就开喷了:“这都什么玩意儿!纸上谈兵想当然耳,白耽误时间还没个【哔】用!”说着随手就把那摞纸甩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陆莲的脸色一下子就成酱菜了,费了半天劲才调整回来,强笑着问乔乐梓:“大人……这法子……哪里不对么?”
“哦,这位小姐可以自己过去翻一翻。”乔乐梓指指那桌。
陆莲惴惴地走过去,将那摞纸拿在手里一页页细看,登时就觉得脸上一阵冰一阵烫地交错翻涌起来,见那些纸上各种不同的字迹写着的都是相似的答案:
“好像进去了三回”
“进去了二至三回”
“进去时没注意有没有旁人”
“进去时有旁人在,但没注意是谁”
“张三、李四可为我作证,我们一起进去的”——王五
“我与李四两个人进去的”——张三
“我与刘六赵七一起进去的”——李四
……
那个时候大家都在着急上火地找扳指,谁会去注意别人啊!
当时注意力全在犄角旮旯的地方了,谁还会数自己进去过哪个房间几回啊!
这乱七八糟的答案像是一只只长长短短奇形怪状的小手,狠狠地抽在陆莲的脸上,叭叭直响,令全场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乔乐梓从陆莲拿着纸的微微颤抖的手上收回目光,摇了摇自己的大头:这小丫头片子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啦,越是人多的场合,越是对某事全神贯注的状况,当事人对周边事物和人物的记忆就越是模糊错乱,极易出现偏差和误判,这件案子虽然脉络清晰,但其实相当不容易得到确切的证词,最有效的办法也是最慢的办法,那就是一个挨一个地问讯,凭借察言观色与问讯技巧来逼得凶手露出马脚。
对此乔乐梓倒是很有信心的,不过就是费些时间罢了,于是重整精神,准备一个个把人叫到其它房间去单独问话,方才他从一坐到上座就开始暗暗观察厅中众人脸上的神色,一帮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时冲动把人给伤了,目前还生死未卜,心里头不慌张才怪,相由心生,除非像是燕子恪家这位小胖丫头这种百年不遇木头脸,否则必会在脸上或动作上有所表现。
事实上经过这番观察,乔乐梓已经大致地圈出了两三个可疑的人来,所以他打算先从这两三个人开始问起。
抬起胳膊正要往其中一个头上指,忽听得旁边那个叫做陆藕的小姑娘略带犹豫地轻声开了口:“大人……有没有可能,高小姐手里抓的梨和枣是为了指证凶手?”
乔乐梓放下胳膊,偏着大头看向这个一向内秀文静的小姑娘,此刻她正望着他,腼腆的目光里带着认真的思虑,没有自以为是的张扬,没有不知深浅的浮躁,更没有别有图谋的自我表现,简简单单的心思全都呈现在这一对清泉小溪一样的眸子里,一眼便能明了她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我对这件事认真考虑过,并且得出一个有根据的答案”。
“为何会有此种想法呢?”乔乐梓和颜悦色地问她。
“高小姐房间里的那个果盘,我们为了找扳指时曾经翻动过,”陆藕轻声道,“我记得那盘子里盛着梨、柑桔、苹果、桃子和枣,枣不多,都在最上面堆着,若是果盘被碰到地上,枣子应该是滚得最远的,如若高小姐去抓地上的水果是为了找到安全感,为什么偏要去抓里面体型最小的枣子呢?其它几样水果加起来比枣子的数量要多,一只手既然已经抓到了一只梨,那么另一手在附近应该也能抓到梨或者其他的水果,不大可能那附近只有枣,而如果附近既有枣又有其他水果,为了寻求安全感,高小姐应该选择去抓较大的水果才对……”
乔乐梓听着听着八字眉就扬了起来,这神情也是跟好基友燕子恪学的,但是人家扬起眉来多有味道啊,他自个儿这脸一扬起眉来就像在瞧乐子,欠揍值直接爆表,以至于陆藕说着说着就不敢再往下说了:是不是我哪儿说得太离奇让这位开始看起我笑话来啦?
乔乐梓毫无所觉,思路正跟着陆藕方才的话走呢:“你这么一说,倒似乎真有点门道了,方才我在那房间里检查过现场,发现从血迹上来看,高小姐有过在地板上爬行的举动,我原认为她是因疼痛而挣扎或是想要逃命,现在看来也有可能是专为了去抓落在较远之处的枣子。只不过,这枣子又能怎样指证凶手的身份呢?莫不是这些人里有人叫什么梨或什么枣?还是说家里亲戚有人在经营着梨或枣的买卖?”
陆藕抿了抿唇,试探地轻声开口:“如若是想指证凶手,我想还是指出凶手的姓名更直接明了一些,何况高小姐当时危在旦夕,恐怕没有时间想得太多。”
“说得有道理,”乔乐梓冲着陆藕鼓励地一笑,转而问向下头众人,“诸位小姐的名姓里可有带有‘梨’或‘枣’二字的?谐音亦包括在内。”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然后齐齐摇头。
不知几时躲到别人身后的陆莲抬起眼皮来扫了陆藕一眼。
敢情儿好,不能我一个人丢这个脸,既然你也想借机出一回风头、搏得那几个男人的关注,那我就静静看着你自己打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