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一愣，问道：“只请她一个人吗？还是把两个人都请进来？”
    林飞一惊，问道：“什么两个人？”
    金明说道：“来的人除了那个姑娘，还有一个男人。”
    林飞皱着眉头问道：“男人？什么男人？”
    金明答道：“也是土著部落的人，年岁不小，看样子是那个姑娘的祖父一样的人。”
    林飞点头说道：“让他也一起进来吧。”
    金明想了想说道：“陛下，再过五分钟炊事班就送饭来了，饭来了怎么办？”
    林飞爽朗地说道：“问问那个姑娘吃饭了吗，如果她没吃饭，让她和我一起吃。”
    金明说了声“是”，转身出去，他刚走到门口，林飞突然在他身后说道：“回来。”
    金明回身走到林飞的跟前，问道：“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林飞迟疑了一下，说道：“到医务营找几个女护士，让她们搜一下那个姑娘。”
    金明眼睛一亮，说道：“这就是您经常教导我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林飞笑着点点头，金明转身告辞，林飞军中原本是没有女护士的，女护士都是义军的人，她们在西洋人的教会医院学的护理技术，日军在攻破彰化城之后被抓住*的也是她们，林飞收编了义军，见到她们医护技术精熟，便把她们留在了军中。
    时候不大金明回来，对林飞说道：“陛下，两个人都没带武器，也同意和您一起吃饭了。”
    林飞答应下来，让炊事班一会儿把饭送来三份，然后让金明把少女和男人带进来，时候不大少女和那个男人走了进来，少女还是原来那副冷艳如冰的模样，不过让林飞奇怪的是，少女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一股狠劲，似乎要弄死自己，她被自己两次击败，从来没这样看过自己。
    那个男人五十多岁，慈眉善目，一副笑模样，见到林飞首先笑道：“陛下您好，我是依那美部族的大祭司，汉语名字叫张高山。”
    “依那美部族？”林飞还是第一次听说少女的部族，顺势问道：“您是大祭司，那这个姑娘是？”
    大祭司答道：“她是我们的族长。”
    林飞一惊，说道：“竟然让女子做族长？”
    大祭司张高山笑道：“我们部族就是让女子做族长的，按照西洋人的说法，我们部族属于母系社会，族中女子为尊，她的母亲就是族长，她做族长也就是顺理成章了。”
    这个时代的台湾土著居民很多都和外界接触，所以这个大祭司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毫不奇怪，林飞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林飞说完转头看向少女，笑着问道：“姑娘，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少女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我叫‘玉凝霜’。”
    “玉凝霜？哪三个字？”林飞笑着问道。
    玉凝霜停顿了一下，没说话，张高山大祭司抢着说道：“她的名字是汉人一个教书先生给起的，那个先生说她人若冰霜，貌似美玉，便叫她‘玉凝霜’。”
    林飞笑着称赞：“真是好名字啊！”正在说话的时候，金明带着炊事班把三个饭盒送了进来，林飞歉然笑道：“我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两位勉强下咽吧。”
    张高山大祭司和玉凝霜接过饭盒，打开盒盖，见到里面不过是米饭和青菜，不见一丁点肉沫，也没有一小圈油花，都面露惊讶，金明在一边说道：“两位不要嫌吃的不好，我们全军无论军官和士兵都吃这个。”
    张高山大祭司笑着说道：“没事没事，我们当年在山里打猎是经常挨饿的。对了，给我们一人拿一双筷子吧，我们和汉人接触的时间不短，习惯用筷子。”
    金明把筷子捧到两人面前，林飞挥手让金明下去，转头看向张高山大祭司，问道：“你们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吗？”
    张高山大祭司正色说道：“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回我们族人的尸体，第二件事情就是，和您商量打倭寇的事情。”
    林飞的眼睛一亮，说道：“第一件事情没什么，不必多说了，尸身你们尽管拿回去，咱们说第二件事情吧，如果您同意和我们联合收拾倭寇……”
    林飞正在说话，玉凝霜的声音突然响起，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她的声音冰冷如昔，听不出一丝感情：“林飞皇帝，你曾经是清军中的一员，对不对？”
    林飞怔了一下，看看张高山大祭司，又看看玉凝霜，不知该如何回答，张高山大祭司有些生气地说道：“玉儿，你怎么能随便打断我们的话？”
    玉凝霜虽然是族长，可张高山大祭司的年龄可以做她的祖父了，所以她听到张高山大祭司的斥责不敢发火，惭然说道：“实在抱歉，我想先问清楚这件事情。”
    林飞不明白玉凝霜为什么突然问这件事情，又不好不回答，于是犹犹豫豫地说道：“没错，我的确是清军中的一员。”
    玉凝霜目光一凛，追问道：“致远舰？”
    林飞点点头，玉凝霜的眼中突然泛起一股杀意，她提高了声音，说道：“七年前的事情，你也参与了，对不对？”
    七年前就是1888年，这一年有什么事情啊？台湾省正式建立，首任台湾巡抚刘铭传上任；法国作曲家写出了《国际歌》；巴西正式废除农奴制……可是这些事情和玉凝霜有什么关系？林飞想不明白玉凝霜的意思，试探着问道：“七年前的事情？七年前有什么事情？”
    玉凝霜攥起拳头，在桌子上轻轻一敲，张高山大祭司在一旁勃然大怒，呵斥道：“玉儿，你想做什么？”
    玉凝霜见到张高山大祭司发怒，眼神中的杀意略微褪去，轻轻低下了头，拳头也松开了，手放到了桌下。
    张高山大祭司看向林飞，歉然说道：“陛下，玉儿今年只有十九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见谅。”
    林飞勉强一笑，说了声“没关系”，心中却笼罩着一团疑云，张高山大祭司接着说道：“陛下，您是不是想进攻近卫师团啊？”
    林飞点头说道：“没错，可是近卫师团的阵地防御极为严实，我一时间找不到突破口。”
    张高山大祭司笑着说道：“陛下不必担心，我们可以与你们里应外合……”
    张高山大祭司的话还没有说完，玉凝霜的话突然再次响起：“林飞，你真的不记得七年前的事情了吗？”
    林飞听到玉凝霜再次发问，在发问的时候还直呼自己的名字，疑云更重，刚要细问，突然见张高山大祭司狠狠一拍桌子，怒道：“凝霜，滚出去！”
    林飞急忙打圆场，笑道：“大祭司先生别生气，既然凝霜姑娘一直提七年前的事情，那就请她把七年前的事情说出来吧。”
    玉凝霜不等张高山大祭司说话便扯着嗓子冲林飞吼道：“你还让我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说完突然抓起桌上的饭盒，一扬手，把饭盒连同里面的饭菜全都向林飞扔了过来。
    林飞本能地一闪身，饭盒里面的饭菜全都洒在了地上，林飞急忙冲玉凝霜吼道：“姑娘，有话好说，你别这样。”
    张高山大祭司的脸上满是惊慌，冲玉凝霜吼道：“你要做什么？”
    玉凝霜根本不理会张高山，怒叱一声，飞身跃到林飞的面前，她的手中握着那双筷子，姿势和握着一柄匕首一般不二，筷子是用硬质竹子所做，只要使用者的力道合适，再刺中眼睛这样的柔软部位，杀伤力就如同一柄匕首。
    林飞见到玉凝霜握着筷子来杀自己，一把抓住椅子，扬手扔向玉凝霜，玉凝霜向后一退，躲开这一击，林飞趁着这个工夫大吼一声：“来人，有刺客！”
    林飞的帐篷外面都是护卫，他才不会冒险和玉凝霜打斗呢，外面的张闯、彭铮等人听到吼声掀开帐帘冲了进来，帐篷里地方狭小，众人怕误伤林飞，不敢开枪，冲玉凝霜一拥而上。
    玉凝霜猛地一扬手，两根筷子便飞了出来，“啪啪”两声打在两个战士身上，可是筷子不是骨刀，打在战士身上便落了地。
    众人没被玉凝霜的筷子挡住，便扑到了少女跟前，少女虽然功夫高强，也不是这么多狙杀队员的对手，转眼间便被按倒在地。
    玉凝霜拼命挣扎，可是丝毫站不起身，众人拿出绳子，三下五除二把她绑了起来，推到林飞的面前，按跪在地，玉凝霜美丽的脸上满是不甘之色，乌黑发亮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林飞，林飞诧然问道：“凝霜姑娘，你为什么要杀我啊？”
    玉凝霜冷哼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你自己清楚。”
    张闯这时怒道：“陛下，她根本就是日本人派来的刺客，来刺杀您的，您不必和她啰嗦了，直接杀了她算了。”
    林飞不置可否，而是把头转向张高山大祭司，问道：“大祭司先生，您能给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张高山大祭司眉头紧锁，默然摇头，林飞想了想，对部下说道：“先把大祭司先生请出去休息，把这个姑娘单独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