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陆浠宁有几天的空闲,文其臻带她去上海旅游,顺便见见他的家人。陆浠宁虽然有点忐忑,但是她从小所受的教育非常好,遇事落落方方,进退有度。
当她面对文其臻一大家子亲友时,她虽然有点害羞,但是没有怯场。礼貌的和大家打招呼,文其臻介绍所有人给她认识,她一一问好。
文家亲友非常有素养,和他们相处让人如沐春风。陆浠宁一直沉着应对,文家亲友对她的印象也非常好。
大家聊一些生活中以及文其臻小时候的趣事,陆浠宁跟着大家一起笑。她发现文其臻的姑姑一直在主导整个谈话,陆浠宁明白,这个姑姑在家里说话很有分量。
陆浠宁爸爸是博导,她从小生活在学术氛围浓厚的家庭。聊天中得知文其臻的爷爷是科研工作者,她顿生两份亲切崇拜之心。
和文家亲友的见面非常愉快,陆浠宁对他们的印象挺好。
见过亲友后接下来的几天文其臻带她在上海闲逛。陆浠宁家离上海很近,来过上海很多次,但是这次和文其臻一起逛,感觉又不一样。
文其臻是上海人,知道很多外地人不知道的好地方。他带着陆浠宁逛,带她品尝一些传承了几百年的老店子。
“这才是正宗的上海味道。”陆浠宁感叹。
文其臻笑,“上海有很多老店子,很多都在不知名的角落,以后带你吃个遍。”
“好。”陆浠宁笑眯眯的点头。
陆浠宁的上海之行非常愉快,玩得不亦乐乎。
陆浠宁回来后没多久收到文其臻姑姑的邮件,她点开邮件时带着好奇之心,看完后心不停的往下沉,并且非常不爽。
信的开头是对陆浠宁的肯定和赞赏,表示非常欢迎她加入他们那个大家庭。然后谈到以后的生活规划,希望她以后能去上海工作生活,这样大家可以互相照应。最后是对他们家的介绍,一些为人处事的习惯,并且介绍了他们家对财产的处置原则。文家人习惯父母和孩子的财产分开,父母百年以后孩子才能继承,平时财务独立。他们结婚以后挣的完全属于他们,他们不会管,更不会过问。
简单来说如果陆浠宁和文其臻结婚,他们家会提供一套市中心不小于150平的婚房给他们居住,但是这套房产只有文其臻的名字,陆浠宁只有居住权。以后他们有了孩子,房产可以加上孩子的名字。
陆浠宁是独生女,家境属于中产阶级,从小没吃过物质上的苦。基本大家有的她都有,所以她并不羡慕谁家有钱。而且她是独生女,她家以后所有的财产都是她的,只论她以后能继承的财产,比很多一般多子女有钱人家里的女孩子得到的更多。
最重要的,她和文其臻在一起,喜欢的是文其臻那个人,不是他家的物质条件。她对文其臻的了解主要在人品和精神层面,物质条件压根没怎么关注。
但是要说她对他的物质条件完全没在意,那也不是,陆浠宁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傻白甜。她知道文其臻父母的职业,也去过文其臻家里,心里清楚这种条件起码也是中产阶级。
陆浠宁告诉自己,文其臻姑姑只是告诉她他家一向对财产的处置方案,不是轻视她,更不是故意给她难堪。
可是陆浠宁还是觉得不爽,文其臻姑姑的用词再文雅再委婉也改变不了陆浠宁心里产生的隔阂。她凭什么一定要去上海,而且她也担心文其臻家里会不会很强势很难搞。
她心里很清楚,邮件虽然是文其臻姑姑发过来的,但是肯定也得到了文其臻父母的首肯。这封邮件也是文其臻父母的意思。
陆浠宁觉得没意思极了,她忽然不想和文其臻继续了。
本来陆浠宁对文其臻出去读博没什么感觉,甚至大力支持。每个人都要为了未来而拼搏,得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就算要分开三年,因为已经和文其臻对未来有了清晰的规划,她觉得时间距离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她满心欢喜的畅想着他们的未来,忽然来了这么一封邮件,对陆浠宁而言犹如兜头冷水,冻得她全身打哆嗦。
陆浠宁从小做什么事都争取做到最好,为了学好某一样东西,吃了很多人没吃过的苦,在某些领域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这样的陆浠宁是傲娇的,脾气性格也比较倔。
文其臻姑姑的这封邮件,无疑激起陆浠宁的愤怒,伤了她的自尊心。她想就这么和文其臻分手算了,可是两年多的感情,尤其她们的感情没有任何问题,就这么分手,陆浠宁心里舍不得。
这件事她也没法和文其臻说,说了只是让彼此难堪。如果文其臻站在他家里人那边,陆浠宁要如何自处?如果文其臻站在她这边,她岂不是挑拨他和他家里人的关系?
陆浠宁陷入两难的境地。
陆浠宁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文其臻,继续和以前一样,她做不到。分手?她更加做不到。因为心里有事,她面对文其臻时就没那么自然。陆浠宁一向心里有事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时会先疏远那个人。她对文其臻亦如此。
文其臻再约她时,她找各种理由推脱。但是她心里对这段感情到底不舍,有时还是会忍不住和他见面。
本来文其臻九月份就要去英国报道,但是他硕士毕业后没有立即离开学校,而是继续协助他的导师做科研。他做科研的项目和他的博士研究方向相关,他和学校商量好等这边的课题做完,十月份再过去报道。所以文其臻就算硕士毕业了也一直在学校。因为他一直在学校,也方便了他和陆浠宁的相处。
他出国在即,想着要多一点时间和陆浠宁相处,但是陆浠宁反而对他退避三舍。文其臻为人非常敏锐,陆浠宁的反常他立马感觉到了。文其臻一向的行事方法是如果有事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
陆浠宁避着他,他主动增加找她的次数。陆浠宁疏远他不成功,开始发脾气找茬。
陆浠宁要么拒绝和他见面,就算见面了也百般挑剔找茬。她一开始是黑脸,文其臻问她怎么了,陆浠宁不配合,说没什么。
文其臻每次想问清楚好解决问题,陆浠宁却从来没有和他解释过她为什么反常,并且总是往回堵他的话。她不是不说话,而是一道关键时刻就变相的拒绝和文其臻交流。
陆浠宁一向都很听得进文其臻的话,但是此时,她已经关闭了和文其臻继续沟通交流的通道。甚至某个时候陆浠宁会抱着一种把文其臻惹得不耐烦了,忍受不了了最好他想分手,然后她再提出来,两人一拍两散的不理智冲动。
文其臻非常痛苦。他质问陆浠宁,“为什么,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或者哪里惹到你了,你说出来,说出来我才能想办法解决。”
陆浠宁也很痛苦,她知道这一切不是文其臻的错,是她故意找茬,可是她要怎么说,她给不出答案。她最终只是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情绪不好。”
文其臻立马接受这种解释,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绝对不会再继续质问陆浠宁。因为他不想让彼此的关系继续恶化。
文其臻百思不得其解。两人都约定好要共度一生,对他要离开的这三年也做好了规划,陆浠宁突然的疏远,文其臻想破头也想不出原因。
本来文其臻还很庆幸,可以多留在国内两个月和陆浠宁多一点相处,现在他只觉得是煎熬。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陆浠宁。明明两个人本来好好的,陆浠宁忽然就疏远他,并且对他挑刺找茬。
文其臻知道陆浠宁不是刻薄的性子,可是她有时候找茬根本就是无理取闹。文其臻忍不住想难道陆浠宁是在测试他对她的感情?想给自己多一点安全感?
这么自我安慰中,文其臻才觉得心里舒服点。
他有时候也会想,难道陆浠宁是想和他分手?可是如果陆浠宁想分手,直接大大方方的分手就行,何必搞这么多事出来?而且文其臻很确定,陆浠宁是爱着他的,不是对他没有感情了。
那么陆浠宁到底想干嘛?文其臻实在找不到答案。
陆浠宁情绪不对,陆母很快察觉到了,但是她开始以为只是学业上的事。因为陆浠宁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学业。但是这次陆浠宁明显的反常,陆母难免多心。
“和文其臻出问题了?”陆母诈她。
“没有。”陆浠宁果断否认。
她不能让母亲知道邮件的事。陆浠宁心里清楚,陆母一旦知道邮件的事,她和文其臻不分也得分。
她是陆家父母从小捧手心里的宝贝,哪里舍得让她受这种委屈,尤其她们家压根不会也不需要贪图文其臻家里的条件。
文其臻是上海人,如果陆浠宁真和他在一起,以后可能就会在上海定居。虽然家里离上海很近,但是陆母心里陆浠宁还是在老家定居生活更好。同时陆母也担心文其臻父母是否强势,陆浠宁是不是可以和他们处得来之类的问题。
尤其陆母心里很清楚,以自家和陆浠宁本人的条件,就算没有文其臻,陆浠宁也能找到非常优秀的另一半。自身条件在那里放着,另一半怎么可能差呢。自古以来都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所以陆母对陆浠宁和文其臻在一起的事,其实不反对不赞成,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
陆浠宁否认和文其臻出了问题,陆母又诈了陆浠宁几句,陆浠宁咬死没问题,陆母也就没再多想,只当陆浠宁是因为课业的原因。她丢开手没再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