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世间唯一的真神
    月无痕和魔阎宙，现在意识是清醒的，但是身体没有力气。
    双双被那些人抬了出去，离开了这个房间。
    沿着他们的来路，两个人被迫，再次回到了最初醒来的地方。
    那两个被他们打昏的人，此时已经被同伴救醒了，用嫌恶的目光看着他们，还有很深的幸灾乐祸。
    “第三十四号区域，重新启动。”
    一道声音之后，这个房间的灯光瞬间通亮，房间震动了一阵之后，两个透明的水晶器皿，形似蛋壳，缓缓打开。
    月无痕和魔阎宙被放了进去，每人占据一个水晶蛋壳。
    当蛋壳重新闭合的时候，有液体从底部的管子注入，渐渐将蛋壳填满。
    月无痕和魔阎宙，像是两个标本一样，被泡进了不知是什么成分的液体之中。
    后来，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那个自称是他们的父亲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单独和他们在一起。
    他灰色的瞳仁呈现痴迷之态，目不转睛地盯着月无痕或者魔阎宙看，看完一个再看一个，来回反复，对两个人都是爱不释手的感觉。
    “这个该死的家伙！”
    月无痕全程都是清醒的，身体上承受的痛苦也就愈加清晰。
    身上之前是软绵绵的，浑身脱力，在被泡入了液体之后，疼痛就渐渐从皮肤蔓延到骨髓，痛彻心扉。
    如果将人类能够承受的疼痛分为十级，那么，这液体所造成的疼痛，就是第二十级，远远超越了人类的承受极限！
    月无痕之所以还没有崩溃掉，源于她太强大的精神力。
    这原本是很有力的武器，现在却成了让痛苦加倍的根源。
    疼痛之外，剧烈的麻痒又蔓延上来，与剧痛叠加交织，侵扰着月无痕，让她只想立刻死去。
    而在她非常痛苦的时候，那个男人，却很是享受地欣赏着她被折磨的过程。
    这是何等的一个变态！
    “魔阎宙……”
    月无痕透过透明的器皿，看到另一个蛋壳里的魔阎宙也是表情僵硬，嘴角不断地抽动。
    他显然和她一样，也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濒临崩溃。
    两个人谁也说不出话，因为已经痛苦到不知如何去控制声带了。
    月无痕静静地望着魔阎宙。
    眼角滑下一滴泪，融在液体之中，消失得无声无息。
    魔阎宙，我们该怎么办……
    月无痕的瞳孔渐渐涣散，缓缓地，失去了意识……
    硕大的房间，大到一眼望不到边际。
    无数的蛋壳整整齐齐排列着，里面充满着半透明的液体。每一份液体之中，都泡着一个灰色的胚胎，有的个头大一些，有的小一些，因为每一个的生长速度都不一样。
    一段时间之后，有的胚胎彻底成长出了身体，有的则仍旧没有确定的形状，这些成长失败的胚胎，就被抽掉了所有液体，干瘪下去，然后作为营养粉，被投入到那些成型的胚胎之中。
    如此，一轮又一轮的培养。
    最终，上百轮的培养之后，在第一批胚胎之中，有一个一直以领先的速度存活到最后，超越了所有轮次的所有胚胎。
    它被挑选出来，剩下的所有，则全都成了它的营养粉。
    这是几万里挑一的结果。
    然而它并不是幸运的，因为接下来，有无数种严酷的刑罚在等待着它。
    它已经生长出了意识，不是新生儿的意识，而是成人的，甚至聪慧超越成人的意识。它意识异常清醒地接受了所有的惩罚。
    而且它还知道，那些成为它营养粉的所有胚胎，也都是有意识的，是一个个智慧的个体。它被迫吸收掉了它们，被迫地，吃掉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姐妹，和所有的后辈。
    惩罚持续了许多年。
    比神话中普罗米修斯每天的赎罪还要严厉，这枚胚胎所遭受的惩罚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进行的，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它的培养者却不认为这是惩罚，他把这些惩罚，全都叫做“养育”。
    “你很美，很优秀。记住，我是你的父亲，也是世间唯一的真神，我的名字叫做’零’。世界从零开始，我是创始者。”
    在培养皿之外，有着一双灰黑色眼睛的男人，用温柔的语气对着胚胎说话。
    零，父亲，创始者，唯一的真神——胚胎记住了这些。
    它记住了，却并不认同。
    它的智慧已经足够让它明白，父亲是一个很美好的字眼，并不能用来描述这个一直折磨它的恶魔。
    “养育”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几代文明都已经湮灭了，久到胚胎几乎认为自己的宿命就是接受折磨……
    突然有一天，它被释放了出去。
    进入了遥远的时空，成为一个生命个体，经历那个时空之中某种族的生老病死。
    “我是月无痕，为了逃脱恶魔的监视和控制，我湮灭了自己所有的智慧，成为了一个空白的人。我，华国的特种兵。”
    水晶蛋壳之中的月无痕，渐渐又恢复了意识。
    她在昏睡之中补全了自己所有的记忆，终于完整地，想起了自己从诞生到现在的所有经历。
    剧烈的痛苦还在继续，那个名叫“零”的中年男人，还在蛋壳之外徘徊，贪恋地望着她。
    月无痕看向另一个水晶蛋壳之中的魔阎宙。
    魔阎宙也像她一样，失去意识了，尚未醒来。月无痕静静地凝视他，于无边无际的痛苦之中安静等待。
    是的，她孕育了他，零说的没错。
    在还是一只胚胎的时候，某一次接受粉身碎骨的惩罚，她有一部分身体没有恢复成功，永远地脱离了主体，单独成长。
    那就是魔阎宙的雏形。
    如果按照人类的伦理来说，她是他的母体。
    可是，她和他的关系，就像是一滴水分解成了两滴，并没有谁主谁次的分别。魔阎宙拥有着和她一样的记忆，从第一批胚胎开始的记忆，吃掉了所有兄弟姐妹的记忆……他都保留着。
    如果说，月无痕是他分解出来的，他是她的父体，也可以成立。
    他们的关系，比兄弟姐妹更加亲密。